第52章 第 52 章

林黛被宋礼鹤放在榻上,她挣扎的太厉害,还未恢复的身体酸软不已,手心都被汗水浸湿了,察觉她的不适,宋礼鹤满腔怒火都只能先咽回去,他将人抵在榻上,俯身用额头去试探她的体热,透过白布看到林黛憔悴的脸。

他们贴的太近,林黛是真的难受,呼吸都十分微弱,所幸林黛没有再发热,宋礼鹤松了口气。

他这几日经常坐在榻边,看着她安稳的睡颜,胡思乱想过许多,生怕她醒不来。

眼下二人彼此靠着,紧张的气氛散去,宋礼鹤良久才起身:“郎中说你这几日不能吹风,所以才带你回来。”

林黛躺在榻上,指间还残留着宋礼鹤掌心的温度,这回中毒当真要了林黛半条命,让她浑身都虚弱地发抖,哪还有力气算计宋礼鹤,静下来就拽拽宋礼鹤的衣袖,低声抱怨:“困了。”

宋礼鹤吹灭火烛便上榻,用衾被将林黛裹了个严严实实,尽管熬了许多天,他仍没有一丝睡意,躺在林黛身边,看她又没心没肺的要睡过去。

林黛突然问:“我的马奴,他怎么样了?”

知道问这一嘴是肯定要得罪宋礼鹤,但林黛想起昏倒前浑身是血的林茂,心里乱的厉害,眼下整座院子都挤满了暗卫,春桃恐怕再难和她私下说些什么。

除了问宋礼鹤,她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宋礼鹤攥拳,许久才说:“你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关心旁人做什么。”

这个质问只是迟早,林黛攥着衾被,很温柔地抵抗宋礼鹤的怒气:“我只是,想问问他怎么样了。”

宋礼鹤:“没死。”

宋礼鹤忽然握住林黛死死抓着衾被的手,与她冰凉的手十指相扣,他仿佛在心中做什么争斗,让林黛也跟着紧张起来。

老实说,以她现在虚弱的程度,宋礼鹤真的借机审问什么,她耍无赖也根本抵抗不了多久。

月光透过薄纱,渡在宋礼鹤半张脸上,他既痛恨又无奈地警告:“你拿命做赌,这是最后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他不计较。

林黛怔了怔,看着宋礼鹤压抑怒火的样子,她想了想才开口解释:“春桃很无辜,我不能看着她出事。”

无论如何,张妞逃跑都没有带上春桃,春桃一人扛下嬷嬷的刁难,又为林黛挡了那么多风雨,春桃对张妞是死心塌地,可除了张妞以外的危机,春桃都毫不犹豫替林黛着想。这回林黛也鲁莽了,她万万没想到林茂如此不靠谱,若不是春桃反应过来回去搬救兵,林黛凶多吉少,她怎么能放弃春桃。

林黛本来底气十足,可她说完,看着宋礼鹤阴沉的脸色,莫名又加补一句:“我不该要挟你,但我没有别的办法。”

纵使她有再好的武力,再多的计谋,在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手中眼里,不过是掀不起浪的轻风罢了,她向来会审时度势,既然宋礼鹤喜欢她,那就没有不利用的道理。

这些话也只会激怒宋礼鹤罢了。

宋礼鹤忽然坐起身,察觉林黛想躲,他扣住人的下颌,他的指腹压在林黛的唇瓣上,止住了她更过分的话。

宋礼鹤语气中满是愠怒:“我喜欢你,怜惜你,所以就活该被你拿着把柄折磨吗?春桃无辜,那我呢?”

不用宋礼鹤刻意提,林黛也能看清宋礼鹤眼下的乌青,他本就患有眼疾,这几日操劳又忧心,犯了旧疾,他不能直视太明亮的光,所以又戴上白布,黑暗中才敢摘下来。

林黛想说很多,但都不知道从何提起,被宋礼鹤过度蹂躏的下唇疼得厉害,林黛用尽力气攥住他的手拿开,不甘示弱地问:“我不用这样的办法,郎君会放过春桃吗?”

宋礼鹤看林黛又要出汗的样子,反扣住林黛的五指,无形的压力逼的林黛喘不上气。

宋礼鹤语气尽可能的平缓:“只是你不愿意信我罢了。你过去究竟如何,我不在乎,也不会再问,但你记好了,这样的事情再有第二次,你若觉得你的命不值钱,我可以多杀一些人,杀到你不敢死为止!”

这是二人成婚以后,林黛第一次见宋礼鹤疯到几近面目全非的模样,大概是林茂的毒药太猛,林黛垂死的模样又太逼真,让宋礼鹤无端想起多年前病逝的薛巧颜,勾起他对挚爱之人死亡的痛苦回忆。

林黛什么都知道,她大汗淋漓地躺着,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先稳住宋礼鹤的情绪,无论说什么谎话,先骗住他,她也知道若非真的心疼,宋礼鹤不会这么恼怒。

可她也才醒不久,昏睡前的事还没缓过来,又要面临这么多麻烦,她从来不是迎难而上的人,过度的痛苦只会让她想逃避。

林黛闭上眼,选择用沉默来对抗宋礼鹤的怒火。

宋礼鹤看着人,眸光沉了几分,他面色紧绷,终究是不舍得再凶,起身下榻,随手抓过披风,直接转身离开了。

空旷的房中,林黛睁开眼,睡意全无。

宋礼鹤怒气冲冲地来,神色冷淡地走,让一众侍卫丫鬟都不敢抬头,默默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桂嬷嬷与几个丫鬟等他走得远了才跑回房中,见林黛木讷地躺在榻上,均是叹了口气,桂嬷嬷将浮依推了进去才关上门。

林黛回过神来,看向被桂嬷嬷指来陪她的浮依,没忍住问:“春桃还好吗?”

浮依点点头:“挺好的。您晕过去的第二日,郎君就让春桃回来煎药了。”

浮依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比如春桃回来后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衣摆全是血,连鞋底都被血水泡坏了。

浮依是正儿八经养在府上,陪张夫人度过宅斗和糟心事的丫鬟,她也会审时度势,思索着说:“您这几日睡着,吃食都是郎君喂,沐浴也是郎君来,我们都没能沾上您的边伺候呢。”

林黛攥着衾被没有回话。

浮依:“我跟您的日子不长,这话也就是随口说说。您这回用这样险的法子救春桃,连我都吓得魂不守舍,更别提郎君该多揪心了,既然春桃安然无恙,您又何苦再与郎君起争执?”

知道浮依没有恶意,林黛扬唇:“我倒不想起争执,可挨不住郎君奚落呀。”

浮依笑笑:“我在从前的府上当差,可没见过您和郎君这样的夫妻。”

毕竟替嫁这样的糟心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的。林黛心里暗叹着,知道此事算她鲁莽,可宋礼鹤逼得太紧,她下意识就想躲。

浮依猜到她的脾气:“那位二姑娘想来探病,郎君见她了,我与几个丫鬟就在门外,听见郎君说,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不再改娶。郎君待您诚心,紧张着您,您何须用什么手段,他奚落起来您就当听不到,掉两滴眼泪就够堵郎君的嘴了。”

宋礼鹤与刘相宜之间的爱恨情仇,这府上谁人听了不想说两句,前几日还有人暗中奚落林黛,说她指不定就要摇身做妾了,谁承想她这一病,倒让宋礼鹤坦诚相待了。

眼下连浮依都知道识时通变,这是个拿捏死宋礼鹤的好时机,浮依一心想报答林黛,自然尽心说服林黛把握机会。

林黛已经从方才的任性中缓过来了,如今林茂还不知如何,春桃也没有真的安稳下来,她替嫁的事一经败露,庄子上的弟兄们都会遭殃,她向来能屈能伸,不能毁于一时。

林黛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毅然决然的模样让浮依紧张地说:“这回您吃什么药,我可都不帮您了。”

见浮依被吓成这样,林黛终于有一丝愧疚。

林黛拽上披风,将自己裹好,让浮依扶着她站起来:“你说的对。走,我们去找郎君。”

浮依扶着人,走也不是,把林黛摁回去也不是:“不行,夜里风大了,您吹着可怎么行,我去叫郎君。”

林黛腿软的厉害,私心不想在榻上躺着,她习惯活蹦乱跳,也想摆弄一下腿脚,哄着浮依将她带出去。

门一推开,所有嬷嬷丫鬟都挤上来,说什么都不敢将她放出去。

林黛只好站住脚问:“郎君呢?”

被她气跑了,气得不轻,连书房都没去,径直走了。

这话没人敢说,桂嬷嬷硬着头皮搪塞:“郎君近日眼疾不适,今夜怕是要让郎中施针了。”

宋礼鹤往年施针睡在别的院子里是常事,林黛想了想:“在哪个院子里?”

桂嬷嬷不清楚这是唱哪出。

拗不过林黛非要去寻人,幸好今夜风不大,给林黛披上冬日里才用的衣裳,这才让侍卫带路。

浮依和另外一个丫鬟苓紫搀着,林黛走的格外慢,她看浮依和苓紫都很瘦弱,不好将重量都放在二人身上,费力地靠自己慢吞吞挪到一座偏僻的院子前。

这院子何止是偏僻,来路被几棵粗壮的树一挡,透出几分阴森之气。

林黛缩了缩脖颈,侍卫说去叫郎君一声。

林黛就推开院门,观察一眼。院中无人把守,她挪到院中,忽然嗅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气,她心里一坠,回头看向院中一间房。

林黛蹙眉看向血腥味的源头,她让浮依扶着她过去,好不容易走到门前,林黛却没了开门的勇气。

她只恨自己耳力太好,听到房中细微的喘气,浓稠的血臭味刺鼻,恰好房中“刺啦”一声,林黛连忙向后退,却撞到一人肩上。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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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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