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口供花不了多长的时间，江寒把自己知道的交代了个底朝天，可是邢瑜还是各种找借口不肯放人。
到后来干脆办公室大门一关，啥也听不到。
江寒无聊地趴在一个办公桌上，打着哈欠。
邢瑜手底下那实习生给江寒递了杯奶茶：“江哥，喝吗？”
江寒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邢队就这脾气，您也别太往心理去。”实习生说：“这次五一他原本打算和女朋友去旅游的。”
“他让我留下来干嘛啊？”江寒咬了一口吸管。
太甜了。
实习生没有正面回答江寒的话，反而好奇地问道：“诶，江哥，这事你怎么想的啊。”
“我怎么知道。”江寒眼皮都没掀，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别啊，江哥透露一点。”实习生挤眉弄眼：“老早就听说过您的事迹了，这不好不容易见着真人。他们把你吹得跟个神似的。”
“那是他们瞎扯淡。”江寒面不改色：“我困了，明天还要搬家，让邢瑜赶紧放我走。”
“别啊。”实习生一听急了，忙道：“我这也做不了主不是吗。”
实习生刚一说完，邢瑜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他开门见山：“有啥想法，说说。”
江寒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说：“我只是个外行人。”
外行人是当初邢瑜说江寒的。
邢瑜：“……”
至于这么记仇吗？
“你该不会是不想破坏五一的旅游计划才强行把我留下来的吧。”江寒又说。
猜准了。
邢瑜的面上有些挂不住。
邢瑜不是废物，这群警察更不是。真不至于要一个江寒留下才能破案。
但是这小子确实是有点过人的地方，看问题的角度不错，能省不少弯路，如果他帮忙的话，肯定可以早点破案，甚至有可能五一还正常放假。
他已经做好了加班的准备，但是有江寒在，这件事完全可以省去，只要他肯帮忙。
刚刚邢瑜在办公室就是打电话给她那女朋友，但是一听邢瑜说要加班，就怒气冲冲地把电话给挂断了。
人到三十，整天被催婚，容易么。
“那你白想了。”江寒毫不留情地打碎他的‘美梦’：“年代久远，没那么快，而且尸检报告也还没出来。”
“我哪里不知道。”邢瑜叹了一口，数落道：“你说你好端端的就……”
“这可不是人民警察该说的话啊。”江寒吸了一口奶茶，有些口齿不清地说：“我能给你们翻出来，这不给你们涨业绩么。”
这话说得着实讨打，邢瑜太阳穴突突地跳：“谁要这种业绩，我们巴不得国泰民安。”
“邢队，外面有个人说找江寒。”陶意远探出个头来。
邢瑜望向江寒。
江寒自己也有点惊讶，想不出还有谁会来找自己。
直到看到林憬进来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又低头咬了口吸管。
林憬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人民警察在旁边围着，江寒坐在椅子上悠哉地吸溜奶茶。
他站定在原地，清咳一声，冲动的头脑也冷静了一下，现在只剩下尴尬。
倒是江寒，把奶茶吸得“滋滋——”地响，然后丢进垃圾桶里，说：“有人来接我了，我要回去了。”
邢瑜不干：“你小子孤寡这么多年了谁会来接你，交代一下人际关系。”
江寒抬眼，朝林憬地方向走去：“邻居，中国好邻居。”
邢瑜冷笑，拦住江寒：“老子不仅没有邻居来接，连老婆都不来接我，还连假期都保不住，你就这么走了，我的假期怎么办。”
江寒幽幽道：“你的假期关我屁事。”
罪魁祸首毫无心理负担。
邢瑜咬牙，瞪了江寒一会，无奈，还是垂下了拦住江寒的手。
江寒走到林憬身边，低声说道：“走吧。”
“嗯。”林憬点了点头。
江寒做得十分自然，仿佛两个人不曾分开八年一样。
“我来开车？”江寒问道。
林憬摇了摇头，走到了驾驶位：“我来吧，你应该累了一天了。”
江寒点了点头，倒也不客气，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系上了安全带。
“还没吃饭吧？去吃饭？”
江寒摇摇头，打了个哈欠说：“不用，不是很饿。饿了我家里有泡面。”
长年的宅男生涯，江寒对吃向来都是想起一顿是一顿，打游戏上瘾的时候，甚至可以一天不吃饭。
林憬蹙眉，显然不是很认可江寒的生活方式：“泡面还是少吃得好。”
江寒不想争辩，随口“嗯”了一声。
林憬转头望了一眼江寒，发现对方皱着眉头在看手机，问道：“怎么了？”
江寒锁屏：“没事。对了，我明天就搬走了。”
林憬抿了抿唇，没说话。
“发生这种事，房子也住不了了，钱也要退给房东。”
“你说你没事乱敲什么？”林憬极其不悦，语气中带着自己也没发现的责备。
江寒没说话，他的头望向窗外，刚好路过一家酒店。
酒店一闪而过，江寒也收回了目光。
两人也再没说一句话。
直到车开到家门口，林憬也累了，正准备回家洗洗睡，发现江寒拿着手机不知道再看什么，站在门口不动。
林憬：“江寒？”
江寒眼底浮现茫然：“忘记了，房子被警方封了，我打车去附近找个酒店吧。”
“……算了。”林憬考虑了一会，说：“怪麻烦的，住我家吧，也不差地方，反正就一晚上。”
江寒蹙眉，似是纠结，犹豫了好一会儿了才说“好吧，毕竟这是郊区。”
后面这句，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行了，赶紧进来吧。”林憬催促道：“时间也不早了。”
“哦。”江寒应了一声，跟着走了进去。
林憬的房子和江寒住的那间格局倒是没什么不同，只是装修的风格不同，而且林憬家更显干净整洁一些。
还没来得及看更多，林憬拿出了一套洗漱用品递给了江寒：“洗个澡，去去晦气。”
江寒了然。林憬有点小洁癖。
江寒刚进浴室，林憬家门铃就响了起来，是他在路上就点好了的外卖，不仅江寒没吃饭，他也是一晚上没吃吃饭。
林憬将外卖拿进去，一转头，就发现江寒已经出来了，头上还“滴答滴答”留着水，也没拿个毛巾擦擦。
这……似乎连进去三分钟都没有。
“你就洗了个头？”林憬问道。
“不止，我还……”
没等江寒说完，林憬又把他推了进去：“洗干净一点。”
江寒：“……”
这次是五分钟。
磨磨蹭蹭了五分钟后，江寒又出来了。
林憬也无奈了：“算了，过来吃饭吧。”
这个点也没什么好吃的了，况且还是外卖。
江寒低头吃饭，他对食物的要求一点都不高。
“你等下睡在客房吧。”林憬说：“二楼左手边的那间。”
“嗯。”江寒应了一声。
林憬望着江寒，用勺子搅动着碗里面的例汤，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刚在警局做什么。”
他有点好奇。
“邢瑜叫我帮忙。”江寒回答：“本来早就可以走了的。”
听到这个名字，林憬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刚才在警局里看到的人，大概定位了这个人是谁，问道：“帮什么忙？”
“帮忙猜一下。”江寒淡然道：“很扯淡对吧。”
林憬有点好奇了。联想到中午的时候于淮说的话，问道：“你会像电视剧里面那样，帮警方破案？”
江寒一愣，随口胡诌：“没有，其实我专门负责调查灵异事件我通过的推理手段并不是根据真正的证据，而是玄学。”
“啊？”林憬呆住，有些懵。
江寒的嘴角扯出好看的弧度，发现林憬在看自己，又低下头去，装作认真吃饭的样子。
林憬：“……”
被耍了。
林憬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一个连看**小说都会去效仿内容的人，听他瞎扯淡呢。
江寒扯了两张纸巾擦嘴：“开个玩笑。我和警方那边没关系，不过我兼职的事务所有，邢瑜想听听我的想法罢了，不过这件事有点麻烦。”
“有点麻烦？”林憬问道。
江寒说：“应该是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有点难查，而且死者的身份也还不知道，我不想误导他。”
“不想误导他的意思是你已经有想法了？”林憬找出了江寒话里的信息。
江寒点了点头：“但全是毫无根据的猜测。”
江寒说完见林憬没有不悦的表情，这才继续说道：“如果房东知情的话应该不会把房子外租出去，更不会找人看门了。所以大概率房东是不知情的。那么在房东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在了一栋别墅里面，很有可能是被往期的租客杀掉的，甚至有可能，被害者就是租客。”
“如果是以前租客杀掉的话，藏在一个自己不确定的地方实在是件很冒险的行为。而且也很容易被查到，因为警方肯定是先从过往租客那边开始调查。”江寒也是一脸疑惑：“但是死者是租客的话，那为什么凶手要千里迢迢跑到别人家杀了他呢，意外争吵之后的冲动杀人吗？可是对比起藏在墙壁里，明明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隔壁的房子有装修过吗？”
林憬想了一会：“这个我不太清楚，我也不是一直住在这里的。”
江寒点了点头：“主要就是水泥。”
“水泥？”
“敲开墙壁的时候我虽然也吓了一跳，但也稍微看了一下，那个隔断很薄，却能支撑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倒。里面用的是那种速干水泥。”江寒想了一会儿：“我在入住之前房东就叮嘱我不要破坏房子的任何东西，他很爱惜这个房子，所以应该不会让租客自己装修。”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可以运水泥进来，为什么尸体不能运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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