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莫薇把整本书看完，屋外天空已经蒙蒙亮，时间来到了凌晨五点半。
林莫薇伸个懒腰。
筑基修士可以长达一个月不睡觉不吃不喝。
但前提是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输送进身体，前世修真界灵气无处不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现如今南方基地内灵气枯竭，她能感受到困乏，嘴唇已经干裂许久。像普通人一般吃饭喝水睡觉并不能让她恢复体力，她需要灵气。
好在现在只是简单送送外卖，看几本书，不需要像对付魔兽时那样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劳神费力。
一下楼，早晨最清爽的空气就灌入胸腔。
“呼。”林莫薇呼出一口浊气，把书随手收进身上，开始了今天的送外卖之旅。
智能机再次放到支架上，系统开始自动分配顶单。
未送达订单数:42单。
比昨天少。
她不敢耽误，埋头专心送外卖。
一上午刚好送完20单，情况比昨天好很多，只有一单差点迟到。其余的准时送达。
起大早就送外卖的人不少，几乎是全职。
“一次性多拿几个餐，先把离得近的几个区域一起送了，会快一点。”
有个约莫十七岁的女孩几次和林莫薇擦肩而过，她留着干净利索好打理的短发，名字叫罗丽。送外卖速度快很多，碰到第四次的时候出声和她打招呼，还教她许多送外卖效率更高的方法。
“对了，太远的单子左滑可以拒绝，尽量选靠近军护区的单子，西北方向出手阔绰的人比较多……”
林莫薇感觉不尽，和她互换了联系方式，约着以后一起送外卖。
中午吃饭时，林莫薇比艾丝她们早到，随便吃几口，就把剩下的餐食打包收进口袋，匆匆忙忙走了。
猎狗小队的成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感叹道:“还真是努力啊！”
德鲁撕下一块肉送进嘴里:“送外**吃饭重要吗？”
……
下午，林莫薇送外卖更加有干劲，她已经变成无情的送外卖机器了，忙碌地穿梭在外城中的大街小巷。
浑然不觉自己已经与入城时见到的忙碌行人如出一辙。
按照罗丽的教导，她删去距离远的，不顺路的，系统又自动接入新订单。删删减减，整理好订单后，她的效率比昨天高了好几倍，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就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订单。
只剩最后三单送完就能完事儿了！
更幸运的是，她接到靠近军护区的订单。
那里的人会给小费。
林莫薇更加不敢怠慢。
前世不为钱财折腰，卖丹药给皇帝的林莫薇如今一个子儿都能让她见钱眼开。
如果末世有人要丹药并且刚好能找到药材，林莫薇会迫不及待地立刻开展新的致富之路。
卖！卖的就是丹药！
诶。
可惜她一身本领无处展开。
“刹——”
小电动停在昨天那家炸串门口。
店门上的油垢似乎又变厚了，时不时可以看到可疑的触须从玻璃门底下伸出来。
……
林莫薇吞了口唾沫。
她有点不敢进去了。
可是小费还在召唤她！
她硬着头皮上前，用指甲尖戳开遍厚重的门。
店内已经无处下脚。
地板上的油和各种垃圾，饭菜的残渣混合，被踩出脚印形状，紧紧黏在地上。
店内唯一那盏时不时闪烁的黄灯被油雾笼罩，店内格外昏暗。
门打开，总算透进点点光亮。
服务台后面，老板依旧站在那口大大的油锅后面表情呆滞，动作僵硬地搅动锅内荤油，见到人进来，僵硬吐字:“订单号。”
空气中弥漫一股难闻的食物炸糊气味，和油参杂一起，在空气中如胶水般缓缓流动，然后附着在一切可附着的东西上。
林莫薇目光微沉，转动目光扫视周围，昨天的小学徒似乎没来上班，店内只有老板一人。
“1103。”
林莫薇回答。
“在服务台上，自己拿，没看见我正忙着呢！”他语调怪异急促，面容不见着急神色。
林莫薇确实没看出他哪里忙。
锅里都炸糊了还不捞出来。
她好心提醒:“你没闻到糊味吗？”
“糊味？哪里有糊味！”老板瞬间炸起:“你也是恶意差评的人是不是！同行，你肯定是同行！你们都说我的店里有蟑螂？根本没有，全都要害我——”
他扭头，恶狠狠瞪向她，露出全部眼球，可以看到上面布满红血丝，大锅内油烟顺着钻进眼眶，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怒斥她。
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把之前受到的评论一齐算在她头上。他举起冒着热气，还在滴油的筷子，筷子尾部沾满蟑螂的残肢，有的只剩下半个身体，被炸焦炸糊后依旧在蠕动。
林莫薇浑身发毛，警铃大作。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被充满恶意的目光盯住的感觉。
她右手聚力，释放威压向四周探去。
周围雾沉沉一片，黑暗无边，威压放出去跟掉入深不见底的古井一般，毫无波澜，不见一丝灵气呼应。
好的。
她决定不搭理这个神经病。
林莫薇心想，此时此刻若是二师弟站在这，肯定会选择随地取材当剑肉搏，非要和这怪物拼个你死我活。但她不是二师弟，她并不明确自己筑基修为在末世水平如何，在修真界，这种体型小的魔兽看见修士都绕着走。更别谈被这种量级的魔兽魔气侵体。但是末世呢？鬼知道如今这幅身体能不能保证不被异种感染？她亲眼见过在末世被异种感染的下场，不能贸然行事。
还是狗命要紧。
林莫薇瞬间诚恳道歉:“对不起，可能是我闻错了，最近感冒，鼻子不太灵。”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需要等待安全的环境才能一探究竟。
林莫薇抓起服务台上包好的白色包裹，转身就走。
幸好那老板愤怒也是呆板得愤怒，听到女人滑跪道歉，脑子宕机几秒，她已经溜之大吉，门关上，店内再次陷入黑暗。
“蟑螂？”老板嘴角弯成诡异的弧度，“蟑螂可是好东西。”
他伸出舌头嗦嗦筷子，把筷子上的黑色固体卷进口中，黄牙在嘴里咀嚼，“咔擦、咔擦、咔擦……”
……
跑出店内的林莫薇不敢停歇，边骑车边抹冷汗。
袋子里窸窸窣窣响动，她低头，“食物”正在蠕动，透过袋子，似乎还能看到触须按照某种频率摆动。
此时林莫薇并不知道“掉san值”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有种源自内心最原始的恐惧破壳而出。
就好像是刻在人类基因里对危险的预感。
特别是在她现在急缺灵气护体的时候。
她想大叫一声然后把这个鬼东西丢出八百米距离外。
然后施展十遍净身术将身上清洁干净。
可是智能机不停播报“配送即将超时”又将她拉回现实。
修真之人最忌讳道心不稳！
车速越飙越快。
她只有快把烫手山芋甩出去这一个念头。
可真的到了订单上的地址，她又犹豫起来。
这玩意儿能吃吗？
虽然直投诉店家，但是她良心不安。
46区西街11号楼3层16室。
嘴里念叨地址。
她走进电梯，此时只有林莫薇一个人，她盯着电梯壁反光照出自己苍白的脸。
似乎在观察自己的内心。
袋子里响动越来越打，蟑螂有破袋而出的趋势。
“叩叩叩……”
她敲响房门，紧张说:“你、你好，外卖到了——”敲到第二遍时，房门被打开，露出一条狭窄缝隙，刚好可以容纳一只成年男性手骨侧伸出去的宽度。
“3367”门后传来男人微弱得声音。
林莫薇在把食物递给他时，犹豫一下。
“先生……”林莫薇欲言又止，“有件事我恐怕要告诉你。”
门缝里，那只宠物似乎闻到食物的香气，急切地刨门，刨出锋利爪牙划过钢门的刺耳声音。
“琳琳，乖一点。”男人有些不耐，语气责备，露出来的手向前探去，想夺过她手里的袋子。
林莫薇注意到他手臂上有着深浅不一大，大小小的红痕，可能是被猫狗一类的宠物抓伤的。
“或许下次你可以换一家店，他家的卫生环境堪忧，餐里可能会有蟑螂。”林莫薇好心提醒，但男人不领情，含糊回答“我知道了。”他的手摸到袋子，林莫薇感觉到他手劲极大地抢过食物，然后在愈演愈烈的刨门声中“砰”地一声关闭房门。
“喵——”
可以肯定那宠物是只猫了。
等等。
林莫薇脑子闪过一段话。
“3.禁止私自圈养宠物，植物等主要变异物种……”
屋内还能听到隐约猫叫声。
可是那个店里的“食物”，恐怕已经被变异蟑螂污染了。
林莫薇又敲了几次门:“先生你开门好吗？我有话对你说。”
门内逐渐安静下来。
“需要什么帮助吗？先生——”
林莫薇内心不安。
“不用了。”隐约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好吧。”林莫薇只得说，“那我先走了。”
智能机又开始疯狂提醒她还有两个订单没有完成。
再耽误时间恐怕又要扣钱了。
-
林莫薇一下午都心神不宁，持续到晚饭时分，她和猎狗小队相聚在餐桌上，艾丝滔滔不绝地讲述今天见闻。
德鲁边听边用银叉串起肉丸送进嘴里，奥特森则是用面包沾满汤汁，还不忘抽空怼她两句。
直到猎狗小队进餐时常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间，林莫薇还是直勾勾盯着餐盘，一言不发。她眼神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众人才发觉不对劲。
艾丝小心翼翼问:“莫薇姐，你今天又被扣钱了？”
女人没理她。
艾丝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林莫薇回神，抬头看她:“怎么了？”
艾丝又问一遍:“莫薇姐，你今天又被扣钱了吗？感觉你的心情不好……”
奥特森也逐渐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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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变异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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