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尘的话像是意有所指,连带着她一向矜持疏离的眼神都变得滚烫了起来,叶轻尘愈笑,黎酒的脸颊便愈红,旁边那班郎君的笑就愈勉强。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压低了声音,藏在人群里,寒酸捻醋的骂了一句。
“一个教坊司的伎子,得意什么,靖国公府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得宠的男子。”
黎酒肆无忌惮的笑容敛起来,抬头,惴惴的看了叶轻尘一眼。
这些人中,也有将军喜欢的男子吗?
叶轻尘将长眉一拧,想起些什么来,上前一步,找了个面熟的人问:“叶若的身体养的怎么样了?”
黎酒沉默的跟在她身后,揪着衣角一言不发的垂着头,支着耳朵一个字不敢漏过的听着——这个叶若,应当就是靖国公府上,那位最得宠的侍君了。
叶轻尘揉着眉心,终于把这人想了起来,前生自己素来不贪恋床笫之欢,唯有一次酒后失态,与一位流落教坊司的故人之子有了肌肤之亲,从那以后便将这人接进了靖国公府,时时去探望,直到靖国公府覆灭,这叶若也不知所踪。
细细想来,终究也是自己耽误了他。
叶若同黎酒一样,也是幼时被没入教坊,受了许多磋磨,身体一直不太康健,进了靖国公府,也是药不离口,跟叶轻尘正好凑成一对药罐子。
那些郎君们听叶轻尘一问,叽叽嚓嚓的回应起来,叶轻尘被吵得不行,揉着眉头叹道:“罢了,过完清明我自己去瞧瞧他就是了。”
黎酒轻轻勾住叶轻尘袖口,垂着头,不敢抬眼,悄声问:“将军...这位叶公子...是谁?”
叶轻尘看他一眼,指了指前面的小花圃说道:“这风大,去前面说罢。”
“先前忘了跟你说了,这叶若是故人之子,后来他母亲获罪,他同你一样被没入教坊,我听闻了这事,便去了教坊司看他,不小心喝了些酒,就...”叶轻尘一顿,略过中间的内容,直接说了结果:“就将他接到靖国公府上来温养了。”
黎酒的脸微微泛白,叶轻尘以为他在担心日后失宠,便安慰他道:“放心罢,当时是我糊涂,做了错事,如今我不过是看在他娘的份上养着他,并没有旁的意思的,你日后只管和他像寻常一样相处就是了。”
黎酒勉强笑笑,却仔细盘问起叶若的出身来:“京中姓叶的世家只有两家,一家便是将军的靖国公府,另一家则是承恩伯府...他既也姓叶,可是承恩伯叶氏的后嗣?”
叶轻尘点了点头,继续道:“是,正是承恩伯叶家的幼子,承恩伯祖上与我们府上算是表亲,立朝以来两家也未曾断过来往,百年间也曾结成过许多秦晋之好,先承恩伯年轻时又在军中,还曾在镇北军中任职,与我母亲也是金兰之交,她唯一的幼子没入教坊,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黎酒追问起来:“承恩伯府...应当是只有叶若一位公子吧?”
叶轻尘颔首,却转头诧异的看他一眼,他对京城中各家权贵的关系倒清楚,黎酒的面色越发苍白起来,双目直直的盯着脚下的青石砖缝,不知在想些什么,叶轻尘蹙起眉,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问:“怎么?你认识那位叶若?”
黎酒白着脸,缓缓的摇了摇头。
承恩伯府幼子叶若...
他不是...早早的死在了教坊司里吗?
在那个滂沱的雨夜,在那个雷电交加的深夜里,就死在自己眼前。
被一席粗麻袋套着,被乱棍打死在了教坊司脏污的泥水里。
那么,将军接在府中温养的这位叶若,又是谁呢?
黎酒勉强笑着,轻声道:“不,不曾认识,只是我想着,他既是将军的故人,我怎么也得去拜会一次,尽了该尽的礼数才是。”
叶轻尘叹一声,抬手为择去随风落到他发顶的叶片,叶轻尘苦笑道:“叶若的身子也不大好,如今只怕见不得你,等日后他好了,你们再见面也不迟。”
黎酒轻轻点了点头,他究竟是不是叶若,等见到就知道了。
眼下,还是先帮将军把那些郎君们撵出靖国公府比较要紧。
嗯,是帮将军,不是自己吃醋了。
黎小酒(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你):我怎么会吃醋捏,是将军要我做的呀
随榜更所以有点短小(对手指),顶锅盖逃跑,逃跑前大喊:给个收藏好不好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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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故人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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