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辰星闭上眼睛以后却并没有立刻睡着,白日里的一片血海再次出现在眼前,他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冷血,入夜后还是会为此而恐惧。狼尸和王二的尸体就在他眼前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徐辰星身旁的枕头动了一下,枕头一角擦着他的脸颊。他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刚刚躺下的危楼。
危楼察觉到徐辰星的视线,他一转头就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伸手覆上徐辰星的眼皮,“把你眼睛挖出来。”
徐辰星无声地笑了出来,感受着眼皮上的温度,那些血腥的噩梦全部消失不见,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一夜都没有做过什么梦。
“没心没肺。”危楼见徐辰星不动弹了,慢慢收回手。
第二天,拜师大会就要开始了。杜雨声起了非常大的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收拾好行礼,兴奋地叫醒徐辰星和危楼,“我们快上路吧!”
到了凉月宗以后,三人就不得不分开了,杜雨声就留在外门登记自己的名字。而徐辰星和危楼就结伴进了内门。他们被凉月宗弟子引着来到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里早就聚集了那几个华服少年。
少年们冷漠地瞥了一眼徐辰星和危楼,显然认出来徐辰星就是昨日撞大运的那个人,他们心里对这种人多多少少是有点瞧不起的。尤其是看到徐辰星和危楼的穿着十分穷酸,看样子更像是走大运攀上高枝的了。
他们没有直接说什么,只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着徐辰星和危楼,根本不用说任何话,就能把鄙夷表现得淋漓尽致。
任谁被这样鄙夷都会心生不满,更何况徐辰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回想起仙宗门前的凌辱,转头对众人阴阳怪气地呲牙一笑,我就是进内门了,你奈我何?
众人也没想到徐辰星居然敢怼回来,一时之间居然愣住了。
徐辰星才不管他们会不会气死,他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对危楼招手,“未名。”
危楼无视周围人的目光,坦然地坐在徐辰星旁边,任由他们打量。只是危楼的手不耐烦地摩挲着手腕,徐辰星甚至觉得如果不是现在受到修为限制,危楼都能立刻转身走人,或者把那群人打一顿。
就在屋内的气氛渐渐僵硬的时候,白师兄出现了。众人都没有见到各位长老的影子,白师兄只是将他们带到了内门里,安排好他们的衣食住行,对着众人说了一大堆的宗门规矩。
徐辰星将这些规矩记在心里,免得哪天触犯了戒律,他背后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爹娘势力,做人还是老实一点为好。
用两个时辰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完,白师兄就叫走了徐辰星、危楼和一个姓赫连的少年。徐辰星不知道这是要去做什么,心里白般猜疑地拉着危楼,跟在白师兄的身后。
白师兄是带着他们去拜师了。其实每年应该准备一个比较隆重的拜师大会的,但是今年为了迁就不愿收徒的剑阁阁主周不平,只能以这种“敷衍”的方式来拜师收徒。
但白师兄的这一做法还是直接激起了一众“天之骄子”的不满,凭什么走大运的那个家伙能成为亲传弟子,他们吵吵闹闹起来,质问道:“白师兄,你是不是搞错了?”
“凭什么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被长老收下?”
徐辰星心中微微惊讶,这话的意思是有长老想要收他们做徒弟吗?随即他赶紧低下头,忍不住呲牙笑了起来,想不到居然真的有长老看上他们了,自从遇到危楼医护,他的运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赫连随也就罢了,那两个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对呀,那个还是个病恹恹的病鬼。”病鬼自然指的是身体病弱的危楼,危楼目光一凝,转头记住说话之人的脸。
两个人堵在了门口,将白师兄几人拦下。
这些人都来自于各个世家,身份自然是不凡的。再加上凉月宗每年的收入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世家的供奉,所以哪怕是凉月宗的内门弟子见了他们也得礼让三分,否则很容易遭到处罚。
进了凉月宗以后,他们即便知道彼此之间会成为竞争者,争夺长老亲传弟子的席位,但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之外,还能杀出两个穷酸的小子。这两个小子无论是从昨日的表现,还是从衣着打扮上来看,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让众人怎么能服输?
白师兄似乎早就知道他们的秉性,没有因为被质问而恼火,依旧温和地笑道:“他们都是双灵根。”
双灵根资质不用白师兄多说,众人都明白。在整个大道衰退的环境下,能出现两个双灵根是多么不容易,就连凉月宗里也没有几个双灵根。即便心中再不服气,这个时候也不能在多说什么了,只能愤愤不平地让开路。
其中一个少年指着徐辰星和危楼,“小子,不要以为你们拜入长老门下就高枕无忧了,来日我定会超过你们。”
徐辰星此刻已经出门了,他耳朵也不聋,自然听得到少年喊得话。他小声对危楼说道:“他是不是要说莫欺少年穷?”
少年见徐辰星不搭理他,从屋子里跑出来,“莫欺少年穷!”
“......”倒也不用这么配合我。
危楼轻声一笑。
修仙之人和凡人到底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在专注于自己修炼,好友之间也很少会聚到一起,跟别提只是熟人了。所以三位长老所在之地都不在同一处。
白师兄按照顺路的原则,先把危楼送到了剑阁。路上赫连随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两个人,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碍于刚刚认识,最终一句话也没说。
剑阁内空空荡荡,连个侍奉的弟子都没有。但对于曾经常年避居在崖洞里的危楼来说,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反而让他更加舒适。
在剑阁宽敞的大堂里,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修报剑而立。不用多说,危楼便也知道此人应该就是剑阁阁主周不平。
白师兄对周不平行了个礼,“周长老。”
周不平冷淡地说道:“好。”
白师兄了解周不平不喜欢有人过多打扰,寒暄了两句,就退下了。留下危楼和周不平相互打量。
半晌后周不平开口道:“我是你的师父。”
危楼拱手道:“老师。”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于生命漫长的修仙之人来说,师徒之间往往是称呼师父,而并非简单的老师。周不平心里奇怪危楼的称呼,他转念一想凡人之间的确称作老师,或许是他徒弟还不知道这个习惯。
不过周不平并不是一个喜欢揪着细枝末节的人,他也就没有强行让危楼改正,而是直接把手里的剑扔给危楼,“此乃寒冰剑。”
寒冰剑顾名思义就是由万年寒冰锻造而成,危楼拔剑,晶莹剔透的剑身散发着寒气,的确是千年前极北特产的万年寒冰。过去他与极北之主关系不好,再加上二人势均力敌,倒是真没有抢到过万年寒冰。
但还有一件事危楼不明白,在修道界四分五裂之后,极北早已不知所踪,周不平是怎么拿到万年寒冰的?
很快,周不平就解答了危楼的疑问,“此剑由万年寒冰锻造而成,是我因缘巧合之下得到的赠予。”
什么?危楼惊怒不已。能随便出手万年寒冰的人自然只有一个人——极北之主,也是七百年前杀死危楼,让危楼沦落成孤魂的人。
但极北之主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七百年前那一战二人几乎是同归于尽,难道极北之主最后没有死?
危楼转念想到另一件事,如果极北之主还活着,那么一旦得知他的下落,很有可能会再次出手追杀他。这对于修为已失的危楼来说是十分致命的,如今的他根本就没有与之抗衡的实力!
危楼心中一凛,看来他不得不用一些冒险的手段,来快速提升自己的修为了。
周不平有拿出一本册子交给危楼,继续说道:“如今我将此剑赠予你,再加上这本剑谱,希望你在剑道上有所成就。”
危楼收回心思,合上剑鞘,结果册子“多谢老师。”
“恩。”
周不平似乎觉得自己已经交代完了,便没有再说什么话。师徒二人面对面,沉默下来,他们都不懂得尴尬是何物,就这样大眼对小眼地僵持对望。
另一边,白师兄将赫连随送到了符阁,才转道带着徐辰星去找他师父。面对着自己未来的师弟,白师兄放松很多,他笑道:“师父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你不必害怕。”
徐辰星惊讶道:“原来白师兄和我是一个师父吗?”
“没错。”白师兄道,“师父只有你我两个徒弟。”
徐辰星点点头。
说话间,二人便来到了一座楼阁前。徐辰星抬眼看向匾额,上书着“丹阁”两个字。徐辰星对修道界的了解是一窍不通,但他也曾经在书中看过炼丹师三个字,难道这丹阁就是炼丹的地方,那他师父岂不就是一个炼丹的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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