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人仿佛碰撞出了火光,不明所以的苏格兰拉住了黑麦,“波本心情不好?”
黑麦有些奇怪,“为什么会这么问?”
苏格兰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直觉。”
比起始终没什么情绪的琴酒,波本就像火/药一样,一点就炸。与平时不太一样。
黑麦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苏格兰,趁机将话题往好奇的方向转,“可能,他很担心你。”
“担心我?”苏格兰睁大眼睛,显得很惊讶。
仿佛在说:我能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没有回来,他担心你出事。”
黑麦看着听完后、神色格外复杂的苏格兰,想到大家相识不久,这话说出去多少有点古怪——想了想还是补充原委,“我也很担心,以为你会遭遇到不好的事。”
苏格兰明白了,自动翻译:说是担心你,更担心的是「惩罚」的下场。
“啊…”他知道黑麦想听什么样的回答,为难地将目光转向琴酒,真相还不到能肆意讨论的时候,“我很好,目前还在能应对的范围中,如果它没有其它变化的话。”
“是吗…”黑麦也看了过去,心中闪过几个想法,最终都化为乌有,“那就好。”
苏格兰点了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关怀。
流于表面,并不深入,一转眼就过去。
像极了他们的交往方式,点头之交,随时可以拆分。
“所以说,具体是什么样的案子啊?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呢。”
黑麦盯着琴酒的背影,似不经意地笑了声,“这明显是别人的责任。”
苏格兰只好笑笑,“没办法嘛,我总不能强迫他。”
“那我就行了吗?”黑麦紧接着跟了一句。
“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苏格兰语气自然,轻易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无论是从相识的前后顺序,还是身份立场,他们都要更亲近点。
比起高高在上的干部,同为底层代号人员,当然要亲近。
黑麦的确没有拒绝,非常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案情,还特意留空让苏格兰不被他诱导,自行推测出答案。
这是稳赚不赔的,只是多费点口舌,就能换来一个关键时刻不掉链子的同伴。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得承认,和苏格兰、波本这样的聪明人完成任务,能够省掉很多麻烦
*
琴酒停下脚步,伸手向波本要搜罗到的信息,“你该不会以为口述一遍,我就能相信吧?”
波本眼眸微转,没去思考刚才那句话的深意,将整理好并打印出来的情报递上:“有用的东西全部在这里了哦。我是说,能够确定凶手是谁的证据。”
随手一拉,二十多页的分量。
琴酒伸手接过,不由地多看了眼波本。
“干嘛?”波本蹙了蹙眉,琴酒的眼神让他莫名不爽。
“不。”琴酒已经对他这样炸毛的态度习以为常了,不妨碍他此时的赞赏,“干得好。”
波本不愿意想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先是不怎么含蓄的表达「我很重视你,很相信你」,再是对他工作的肯定……双重夹击,就算他有铜墙铁壁,此时也有点动容。
“我说你啊……”能不能张口既来,总是夸奖的话,还怎么好意思跟你作对?
“实话。”
“……”
琴酒快速翻阅整理好的资料,上面细心用彩色的笔勾画出重点,冲着这一点,他的夸奖没有给出,“你值得。我喜欢做事认真的人。”
*
“原来是这样。”
听完了案情简介,苏格兰一面思考,一边抬头想问其他人意见,刚好走到旁边。
先见到翻阅资料的琴酒:低着头很认真的样子,显然手中提供的信息让他很在意。
再看看波本——
“你怎么了?”脸色发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波本回过神,视线情不自禁再次瞥向琴酒,脸色再次爆红,“没什么啊!”
可恶,居然被糖衣炮/弹轰/炸了,琴酒原来是这么能说会道的人吗?
苏格兰:“……”
黑麦:“……”
刚才还不确定,现在实锤了——一定是琴酒做了什么!
被关注的琴酒仿佛没有发现,迅速浏览完,“这就是全部了吗?”
黑麦看了眼不能接话的波本,“是的。”
于是,琴酒的目光来到了黑麦的身上,转了好几圈,“具体的分工是怎样的?”
黑麦从容回望,“有什么问题吗?”
“哼…”琴酒气场缓和了许多,“没有,只是觉得你们配合得不错。”
“我们的确有些默契。”黑麦顿了顿,反问:“在你眼中,那条情报最有用处?”
换句话说:在你眼里,我和波本,谁更有价值。
琴酒不想回答,目光再度回到了波本身上,“说说。”
波本此时已经缓过来了,他当然对自己的工作有着极度的自信,同样他愿意把琴酒放在与他相等或略胜一筹的级别上看待,“真过分啊,你心里明明有答案了。”
苏格兰左看右看,最后微踮起脚,探头想看清楚资料。
琴酒用余光看见了,将手中的资料自然转给苏格兰,目光仍然在波本身上。
波本将这一画面收入眼底,不慌不忙地从头说起——
*
早上8:00
“那说好了——”
回到案发地点,首先针对邻居询问,随便一个人想问效果恐怕不好。
“我先以侦探的身份去套话。”
总要找个理由,不然很难会得到真实的回答,侦探是比较合适的。
但为了确保准确性,还需要以警察的身份再去一次。
说话的是波本。
他对于即将要扮演的侦探角色非常自然。
伪装几乎是他的本能,他能够适应各种不同的身份,有时甚至怀疑那些都是他的另一面。
但是…
他打量了一下穿得黑漆漆、总是臭着一张脸的黑麦,言语中有着极其贴心的嫌弃,“可能不用你出场,我会尽力而为。”
黑麦坐在驾驶位上,本想随便敷衍一声,结果就听到了这番话……很显然,波本不认为他能够扮演好警察的角色,这让他稍微有点不满。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吧。”波本不走心地回应了声,麻利地下车去干活了。
以亲切的外表走访了一圈,获得了许多情报,大约四十分钟他才回来。
“幸不辱命,我认为‘警察先生’没有必要出场了呢。”他扬了扬手里的记事本,“快点开车吧,我查到第一目击者和其它关联者的住处了。”
黑麦眼神微变,随即是惊讶的夸奖,“这么快吗…还真有一套啊。”
“你说的吧,我比较喜欢这类的工作。”波本不甚在意地回答。
黑麦不置可否,问了地址后,驱车赶到。
“这里就让我来吧。”在波本想要下车时,他按住了对方,带着不服输的气场,意味不明地说:“总不能真的在车上坐一上午。”
波本笑了声,反问:“你介意吗?”
“嗯?”
“我说你扮演不好警察的角色。”
“有点吧。”黑麦就差冷笑出声了,换谁不介意啊,他好歹也是得到了代号的男人。
波本往后靠了靠,还真没有下车,顺口安抚了一句:“别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
“有也没关系。”黑麦不咸不淡地回答,“我本来就不是警察。”
气氛倒是缓解了许多。
“啊……”刻意拉长了感叹音,波本双手环胸,“那么,静候佳音。”
“等着吧。”
这件事证明了,黑麦并不是没有野心,什么只要恪守本分,当个老实的狙击手,随便听听就算了。
黑麦没有用太长的时间,二十分钟结束,回来也不隐瞒:“第一目击证人相川幸,和江守淳是高中同学。
他自述,虽然是同学,但关系很一般,毕业以后一直没联系过,直到一个月前,在一次聚会中偶然遇见,互相介绍以后才恢复了来往。
上门拜访是前一天就约好了的,只是叙叙旧,没什么目的。”
波本点头,“嗯。”
“案发当天,相川幸如约来到江守家,按了很久的门铃,门却一直没有打开。铃声惊动了邻居吉田太太,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后,分别拨打江守夫妻的移动电话,均未接通。相川幸借用了吉田家的阳台,看到了躺在客厅里的江守淳,马上返回报警……”
波本唇角略微上扬,“这和我听到的消息是一样的。”
吉田太太的证词目前来看,是可以相信的。
“…你觉得相川幸的行为会不会太积极?”
黑麦眉眼冷淡,微不可见地哼了声,并不马上做出评价:“如你所料,死者是被绑着的,双手双手被麻绳拴住,嘴巴用胶带封住…… 江守夫人倒在杂物间的门边,背后中了数刀……”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将用来装模作样的记事本还给了波本,页面刚好停留在随意记录谈话的那一页:“从这点上看,凶手倒像冲着夫人来的。”
“那可真是太奇怪了。”波本收回本子,“邻居口中的夫人待人温柔,总是笑眯眯的,按理说不会招人怨恨到……以那样残忍的方式杀害。”
黑麦轻笑了声,“不,还有个未能破解的谜题。”
“哼…”波本显然想到了一块,却没有言明,“去下一个地方。”
一上午的时间,走访了当天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所有人员。
除了相川幸以外,最有嫌疑的两个人,一个是江守淳的同事,一个是江守夫人的朋友。
*
“同事当天因为工作上的问题上门请教。”波本继续说明情况。
尽管交给琴酒——此时落到苏格兰手里——的资料上有详细的标注,他还是尽责地充当案情解说员:“还有个确切的消息,江守淳已经提交了离职申请,按照程序本该在这个月离职,同事负责接手他的工作。”
苏格兰侧耳听着,一边将资料翻到第一页,重新翻看,阅读速度减缓。
黑麦站在一侧,没有抢话的意思,任由波本发挥。
“另一位安田夫人,是在宠物店跟江守夫人认识的,两人原本约好了那天要商量领养一只柴犬的事宜,在超过了约定的时间之后,安田夫人才找上门来……那个时候,警察已经抵达现场。”
“干得不错。”琴酒眯了眯眼,这一次的夸奖多了一丝不明的意味,“波本。”
波本没再被惊到,回以毫不示弱的笑容,“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太谦虚啦,你让我怎么好意思。”苏格兰合上资料,笑意盈盈。
波本目光转了过去,还没有说话,就听得话锋一转,变得锐利——
“如果不是早知道你的身份,我还以为你是警察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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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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