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命案「上」

假设整条街都是一样的客栈,岂非那些乡邻们都是“小二”?复制出的世界,只有店小二是不同的。那样的话,韦生和第五声的突然“降临”砸了这一家客栈的房顶,自然也殃及了这些复制出的微小世界。

他们从坍塌的剧院世界闯出,来到的新世界是清水镇,这个新世界由复制出的微小世界组成。

如果这样假设,那么他们现在的处境像未被解锁的九连环,一环动,整套叮当。

一壶茶的香气氤氲着,屋内静得落针可闻。

第五声赞同韦生的推断,找不到如何离开这个世界的路径,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确实是被困在这间客栈也就是这个世界了。韦生和第五声沉默了会,消化这件事。

也没什么法子了,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吧,第五声心想。解决问题的第一步是了解客栈世界的信息。

第五声打量了下这件屋子,先开口:“这屋子,没有窗户啊。”

没有窗子吗?第五声和顾大娘互诉衷肠的时候,韦生其实是观察过这间屋子的。角落里的那扇,难道不是窗户?

韦生手指指过去:“那里不是窗户?”

第五声摇摇头,站起身来招他过去:“亏你还负责剧院的收幕,这种光影一看就是人为打上去的,并不是阳光,和剧院里面的光一模一样。”

韦生也站起来,同第五声向那扇窗子走去,讶道:“哪里来的光?”

站到“窗户”边上时,韦生觉得,一幅画如果做到这样以假乱真的程度,如果摆在人类现实世界,大概可以破迪尼斯世界纪录了。

如果不是第五声发现异样,他恐怕会一直把它当作一扇窗户。伸手在里面一摸,就是普通玻璃,透过这面玻璃材质看外面,层次分明,超越了以假乱真的程度,真得就跟外面的景色似的。

他们的这件屋子位于客栈的二楼,连俯仰应该看到的角度、画面都模拟得分毫不差,俯视能看到街道和其他客栈,甚至能看到客栈里面敞开的门里桌椅板凳的排放,仰头能看到一片被建筑隔开的青白的天空。

与真窗无异。

第五声用手指叩一叩玻璃,语气很肯定:“我一直在剧院世界生活,角变出来才真正见过阳光,对光的真假还是很敏感的。这很像一扇窗户,但就是光影不对,不是自然光。”

韦生道:“我们在之前的剧院世界为了舞台布景是不会设定有窗子的,相信现实世界里的剧院也有没有窗子的所在。但,一家客栈,一家宾馆,应该是有门有窗的,对吧?”

“对啊。”第五声手指摩挲着假窗,思索,“一家客栈安一扇窗户再正常不过,即使是不安窗子有灯也行,但为什么要做一扇假的窗户呢?”

韦生用手触摸“窗户”,哈了口气,假窗上并没有现出指纹,他马上指给第五声看:“你看,恐怕也不是普通玻璃的材质,上面肉眼很难看到接触过的指纹,如果这一面只是玻璃,不会是这样的。”

“我大胆揣测一下。”第五声低声道,“这个屋子建出来是为了关人的,我们住在这间屋子,只要不出屋门,根本就是与世隔绝的状态,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韦生哈了一声,笑了:“怎么会!装装就好,可别真神经了。我们才到这儿不到一天,如果是客栈世界有什么秘密,为了关人,根本来不及好吗……”

说着说着,韦生觉得不对味了,笑意尽敛,止住话头。为了关人,关住特定的人,提前建造一间带有假窗的屋子,好像真是说得通的。

果然,第五声摇头,也说出他新冒出的这个想法:“没有经历过角变的人受世界环境的限制,可能区分不出光影的真假,这间房里,除了住过我们,一定还住过很重要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谈话的声音不约而同变得很小。

韦生看着第五声,小声补充:“或者,一类人。”

笃笃笃。

这句话被一阵敲门声淹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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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四十盏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