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宁不知道自己俨然一幅母鸡护崽的模样，真把自己当做秦楚前途的护卫兵、人生道路的红绿灯、以及保护□□的铁裤头。
他咬着枕套的一角对着秦楚的背影磨牙，仿佛要将之狠狠拆吞入腹，骨髓都嗦个一干二净。
被锁定的背影主人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转过身面向休宁，就看到后者脸上恶狠狠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秦楚扫了眼枕套，选择性忽略：“宁宁，给你整理好了。”
休宁急哄哄将枕头扔到一边，假装一切没发生过，飞速凑到桌边：“好好。”
秦楚：“今天的错题少了很多，有进步。”
“那当然！”被夸一句就骄傲上了，休宁神气地叉腰：“今天做的卷子你给我讲过，我全记得。”
秦楚眼眸温柔仰视面前的人，夸赞得毫不吝啬：“宁宁真厉害。”
“明天我肯定能教好于慧的，你就不用操心啦。”意思是让你不用担心我教不好她，明天你不用来了！休宁斜瞥着他，偷偷观察秦楚的反应。
不出所料，他看到秦楚的笑意迅速僵在脸上，就这么持续了几秒钟，才听到秦楚干巴巴地回答：“好。”
哼，果然。休宁腹诽。
秦楚起身，开始收拾桌面，“时间不早了，宁宁明天再见。”
怎么就开始赶我走了？休宁的手不由得垂下，又抬起跟他一起收拾乱糟糟的桌面，满是刚刚辅导功课他涂涂写写的草稿纸，歪七扭八的涂鸦穿插在数字和算式里。
“今晚我们不一块睡了吗？”休宁歪头问他。
秦楚手里的动作没停，“好像有些感冒，我不想传染给宁宁。”
“什么时候的事？”休宁跟他一直黏在一块，感冒发烧都同喝一杯水，怎么现在突然要跟他保持距离了？
“昨晚……”秦楚避开休宁探究的目光，瓮声瓮气答道：“踢被子，着凉了。”说完把一沓笔记本和草稿纸叠好抱在怀里，顶着休宁的注视走到房间门口。
“……？”休宁心里疑惑，可还是乖乖照做，跟他一块并排。
待秦楚送他回到家门口，把笔记转交到他手里，他才回头叮嘱一句：“那你记得睡前泡杯感冒灵喝。”
秦楚也乖巧点头：“嗯。”
虽然他很想问个一清二楚，可看到秦楚有些发白的脸色，确实像不太舒服的样子，话到嘴边也咽了回去。
休宁只得朝他扬扬下巴：“那晚安。”
秦楚：“晚安。”
两人各自转身回家，休宁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回忆了一遍刚刚的相处细节，好像也没回想出哪里不对劲。
以至于他洗完澡出来还觉得不对劲，整个人大字躺床上才又发觉出不适，这几天一直在秦楚床上睡的，软乎乎的床一躺进去就跟被云朵托起来似的，每次再回到自己的狗窝总有点不习惯。
明明一沾枕头就很快入睡的体质，今晚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休宁不认为这是失眠，这应该是一种后遗症，身体有点认床了。
盯着天花板，他不禁皱眉思索，秦楚睡觉还会踢被子的么？他平时睡觉就只盖个肚脐眼也没着凉啊。
可惜两人一起睡的时候，每次都是他先睡着，再睁眼基本就是第二天早上了，中间睡觉的细节他根本回想不起来。
而且秦楚晚上踢被子，
百思不得其解，混沌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休宁回想起秦楚蓦然僵硬的脸色，好像就是在他跟秦楚说不要来插手他教于慧的时候吧！
“对啊！”休宁猛地一个鲤鱼打挺，黑暗中双眸忽然闪闪发亮，可发觉出答案的同时，他又莫名感到心烦意乱。
这么说来秦楚确实在乎有关于慧的事情，本来辅导功课好好的，一提到于慧就垮脸。
“原来兄弟情真的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渐渐疏远吗……”回想起平时球队谈了恋爱的队员，每次女生来看球都跟打了鸡血一样，肘人都变狠了，活脱脱孔雀开屏的样子。
休宁嘟哝一声，被迫接受了这个残忍的现实，可心里那股失落的劲却久久没有消散，他只能用朋友也会有自己的私人生活来安慰自己。
这边房间里休宁对着墙壁抠手指辗转反侧，那边秦楚瑟缩在被子里，怀里紧紧抱着枕头也难以入眠。
“宁宁……”秦楚紧闭着双眼似是已经熟睡，睫羽却微微颤动暴露他的不安。
他呢喃着什么，唇瓣珍之重之般轻轻印在枕头一角。
第二天休宁顶着黑眼圈敲开秦楚家的门，抬眼看到的也是同样眼下发青的秦楚。
“你感冒好点没有？”休宁说着就伸手去摸秦楚的额头。
秦楚站定，微微低头方便他测量。
暖暖的，和他的体温无异。
休宁将手收了回来，“那应该没什么事了。”
秦楚伸手接过他的书包：“早饭在车上吃吧，你睡一会。”
他点头赞同。
两人遂在车上吃了早饭，休宁吃完就打算靠在秦楚肩上睡觉，秦楚拿湿巾给他手指细细擦洗干净。
昨晚他还以为他们的兄弟情会因此变质，看来是没有。休宁靠在秦楚肩上，唇角忍不住洋溢起一丝笑容。
秦楚就这样给休宁擦了一路的手指，直到车停在校门外的路口才放下来。车一停，休宁的小憩也自动结束了，他眨巴几下眼睛，跟着秦楚一起下车。
到校后就要各自分别了，休宁看着秦楚最后像是恋恋不舍的眼神，一时分不清是对自己的，还是对今天他要教于慧所以耿耿于怀呢。
“早上好易休宁。”于慧出现在他身后，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右肩。
他回过神答：“早上好。”
于慧笑眯了眼，“今天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讲题？”
他思索了两秒，直接道：“看你时间。”
于慧想到那双冷冰冰的眸子还是有些后怕的，不由得旁敲侧击：“那秦学霸也跟我们一块吗？”
提到秦楚，休宁不禁蹙眉，盯着于慧斩钉截铁回绝：“那他肯定不会来打搅。”他观察着于慧的表情，表情很是认真。
那就好，于慧心里松了口气，面上一副可惜的样子，“确实秦学霸平时会比较忙学习，这也没办法了。”
“……”休宁作为秦楚铁裤头的自觉，脑海已经亮起了闪耀的红灯，他！就！知！道！这两人绝对互相看对眼了。
虽然休宁心中警铃大作，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那些题我已经学会了，我保证只有我也可以教会你。”
于慧笑意直达眼底：“真的吗？那就拜托你咯。”
此时秦楚已经乖乖在A班等待上课了，没有亲眼目睹这一幕……
有休宁的再三叮嘱，秦楚今天破天荒的没有出现在B班门口，一时之间周边的班级和同学没看到屹立在B班的那道身影，还以为秦楚请假没来。
“秦楚今天竟然没来找你也，休宁。”认识他俩的一个同学凑到他桌边道。
休宁从习题里抬头，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又低下头，“他自己肯定也要学习的。”
于慧就坐在他对面，低头看题事不关己。
那同学不禁想逗逗他：“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是不是秦楚移情别恋啦？”
移情别恋？休宁攥住笔尖用力到泛白，“人又不可能只有兄弟情，他有自己的生活那不是很正常嘛。”
于慧闻言抬眸看了眼休宁，腹诽：你认真的？
那同学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假的，秦楚吗？”
你是说本校最亮眼的风景线之一，年级第一固定刷新点要从B班门口转移了？
“秦楚怎么了？”另外一个女生捕捉到关键词，也凑了过来。
“你没发现今天我们班少了点什么东西吗？”
“嗯，这里。”女生点点头，伸手指着休宁桌角旁边：“这里一般站着个人，平时我从这里过去都要绕到那边。”
“没错，”休宁后桌也加入话题：“平时的光线没有今天这么好。”
于慧和休宁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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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可怜](在A班坐着对手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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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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