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强平时虽然怕老婆,可也不是个受气包,脾气一上来,操起个板凳就是砸。
嘭当啷咚——
巴掌大的破客厅,转眼变危房。
阿宝奶奶听到动静跑过去劝架,被张春花一个花式耍棍撂倒在地,扶着腰唉哟哀嚎。
一旁阿宝吓得傻住,昂头扯着嗓门哇哇大哭。
叫骂声、打砸声、哭声,如雷贯耳。
姜琦贞堵住耳朵,静静溜出战场。
看来报警还是有用的,至少张春花和姜强暂时不敢对她怎么样。
姜琦贞唇角微扬,心情颇好地拐入村口的小卖铺。
还好即将开学,以后没必要就不回来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少女站在一排货架前,精心挑选今天的午餐,乌黑长发散落颊边,衬着一张小脸晶莹雪白。
“老板,有没有麻袋。”结账台传来一道低沉男音。
小卖部平日多光顾的是操着乡下口音的村里人,这一口标准普通话立即吸引店铺寥寥几人注意。
“哎,有的有的,我找找。”
老板娘殷勤笑道,矮身到柜台下头翻找东西。
边找,不时抬头用余光瞄着青年。
乖乖,这是哪来的帅小伙子!声音怪好听哩!
纵使青年带着黑色口罩,可那鼻梁峻挺、眸灿若星,一袭黑衣掩不住清贵气质,海拔跟做小山般——到底吃啥长得这么高。
这念头冒出来,老板娘摇摇头,吃啥关她啥事啊?
她敢打包票,那黑口罩要是摘下来,绝对惊为天人。
“麻袋五块钱。”老板娘重新直起身,乐呵道。
“谢了。”
付了钱,青年转身离开。
姜琦贞抱着两个面包,一袋干脆面和一瓶牛奶走向结账台。
一道劲瘦背影倏地闯入眼帘。
空气中悬浮着淡淡雪松香,清冽好闻。
像是在哪里闻到过。
明明是分外陌生的背影,无端让她生出分熟悉感。
姜琦贞一怔,小跑两步,伸长脖子盯着那消失在门口的人影。
少女眼神有些发直。
老板娘笑了:“阿小妹,帅吧?”
姜琦贞回过神,耳根微微发红,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那背影有点熟……”
乡下哪有这种帅小伙啊,还眼熟?
老板娘当小姑娘面皮薄,哈哈笑两声,想到早上传地轰烈的流言,揶揄转为同情。
都是同一村的人,大家知根知底,张春花是村里出名的泼妇,还重男轻女,否管早晨的谣言是真是假,小姑娘日子难过板上钉钉。
老板娘放柔声音:“俩面包快过期了,算你半价。”
面包生产日期分明是昨天……
姜琦贞脸上露出真切笑意,把老板娘的好记心里,感恩道了谢。
初春的风裹挟清冽凉意,将外套吹得鼓囊囊,姜琦贞爬到村里最高的矮山头,身后的山丁子冒着新芽,枝桠光秃处坐着几只咿咿呀呀的小鸟。
她拆开包装袋,小口咬着松软的面包,还没解决完一个,一股异样的感觉再度冒出。
姜琦贞猛扭头——
春风空荡,山头空落落,除了飞过灌木丛和枯树的麻雀,什么也没有。
怪了。
姜琦贞揣着困惑,吃完面包,啃干脆面。
整个山头回荡着牙齿磕破干脆面的清脆响,少女两腮鼓鼓,活像林间枝头觅食的小松鼠。
喀嚓喀嚓——
噗嗤——
姜琦贞惊地呛住,边喝口牛奶压惊,来回张望四周。
见鬼,分明听到有人在笑,怎么什么都没有?
听说这边山头,以前埋过不少坟头……
姜琦贞背脊发凉,囫囵吃完东西,拎起垃圾往家跑。
她还是早点回去复习功课吧。
家里硝烟不知何时结束,院子静悄悄,灶房门口的长椅上阿宝奶奶正在小憩。
姜琦贞推开厅门,撞上穿着农装正要外出的姜强。
除了额头上的大肿包,姜强干巴的左脸颊上赫然印着个大巴掌印,几道血色划痕挂在脖子上。
太滑稽了,如果姜强眼神不那么阴狠的话。
姜琦贞垂下头,小声喊了声“爸”,侧身往堂屋里跑,胳膊猛地被一把捞住。
姜琦贞惊呼一声,像被点了穴定在原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姜强阴冷睨着她,嘴巴里的臭气扑到脸上:“臭丫头,晚上给老子等着!”
掐着她胳膊的手逐渐用力,又倏地松开,姜强甩手走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
姜琦贞捂住嘴,肚子一阵反胃作呕,她踉跄跑到垃圾桶旁边。
太恶心了......
她该怎么办?
姜琦贞悄悄收拾好衣物,想跑。
可又能跑到哪去?
他们谁都知道她学校在哪。
就这么惴惴不安到了日暮时分,村里闹腾起来。
“出事了出事了——”
“姜强家的有人不,出大事了——”
有人在院子里吼。
张春花拿着勺子冲出灶房,姜琦贞扔下柴火跟在后头,就听来人道:
“春花你赶紧的,你家老头掉进王大婆家菜地后头的粪坑里了——”
粪、粪坑?
张春花脸色煞白:“什么!老姜咋样啦?!”
姜琦贞捂住嘴——什么!还有这种好事?
“人人人他——”这人说话大喘气,一家子的心跟着起起伏伏,“人还活着!”
张春花歇口气,拔腿往外跑。
来人懵了:“嘿,我还没说完呢,人是活着,但人不太好啊......”
何止是不好,人被捞上来时,姜强下半身光溜溜的,全是屎尿粪,那象征雄性的那处明晃晃的——嚯,稀巴烂,没了!
听说罪魁祸首是条狗。
那大黑狗叼着蛋蛋落荒而逃,残影掠过村道上一户户人间,谁也没逮到。
姜强哀嚎呻吟,满地打滚,村卫生所的人堵住口鼻,忍住嫌弃把人按住,合力把他搬上担架。
张春花嚎啕大哭跟在后头。
真是造孽啊,张村医一大把年纪,还要跟屎尿打交道。
姜强家的也是惨,以后的□□生活就这么断了。
凑热闹的村民们人言啧啧。
来晚的搁人群里发问:“谁知道咋回事啊?”
“听说是下地干活时被人套麻袋揍了,挨揍时踩了脚路边闲逛的野狗,又被狗追的慌不择路,掉粪坑了。”
“啊,那揍人的人呢?”
“不知道啊,跑了。”
“啊,那那狗呢?”
“也跑了。”
“那狗为啥专咬那处啊——”
“你问狗去呗,问我?”
系统:【……?】
原书里对女配迫害最深的养父姜强,还没开始发挥他的强大作用,就这么莫名其妙被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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