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奚:“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如果通关的要求是杀死一名玩家呢?你会怎么做?”
柏秋略微歪头,似乎是为张淑奚所问的问题而困惑。
她的声音带着些摸不着的缥缈感,轻轻的、却又毫不犹豫,“直接杀死ta啊,怎么能为了一个人而不顾其她人的性命。”
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缓缓开口:“当然,假如换我去死也能拯救大家生命的话,我甘愿被杀。”
气氛微凝,片刻后张淑奚打碎了沉默,她认同了姜琇的说法:“……你真是个疯子。”
林燏:“我看未必。”
她的视线落柏秋含笑的面孔上,总结:“简直蠢到没边,牺牲了之后,再过个几年又会有几个人还记得她。”
[妒疯狂尖叫:啊啊啊崩人设了啊金橘头,你不是活泼可爱妹嘛? ! ! !]
[岑纾:安静]
柏秋:“感谢评价,她人观点也是认识自身的一种方式。”
岑纾静静地听着她们“友好地、毫无硝烟地”交流,心中平和无比,她知道她大概是被柏秋影响了。
不要问她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被柏秋影响了,毕竟像她这种人怎么可能也想创造一个纯粹的美好世界啊? !
但是……但是柏秋有什么能力影响她呢?
‘入寐即亡,身死楼塔。’
一时间岑纾想起了这条线索。
难道柏秋就是这座塔楼的化身,只有她死亡或者……陷入沉眠才能使她们通关?
这样的话,那任务不是没完成吗?真正的愿望,等等!真正的愿望?岑纾呆住了,她真正的愿望是什么?
这下,岑纾实在笑不出来了,连塔楼暗暗的影响对她都没用了。
该亖的塔楼。
[妒:冷静啊冷静。]
在这场游戏中存在感几乎为零的李述泠突然也说要分享自己的愿望。
她垂下视线,神情柔和地握起胸口前的吊坠,轻轻打开它,里面放着一张有些磨损的合照。
看着它,李述泠牵动着脸上的肌肉微微笑了一下,她的语气温和:“十年前,我的姐姐十年前失踪了,从此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只有我记得她,合照中她的位置变成空白,只有这一张夹在床缝中的属于姐姐的照片有她的身影。”
“她留下的某些痕迹让我猜测到她是进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原先我以为只要我有一天来到这个世界,就能找到她,可是没有、到处都没有,甚至没有人见过她,最开始我拿着我们的合照去问每一个我碰见的人,问她们有没有看到过照片右侧的女生,大家都说没看见。”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她可能已经死了,但我不信,我一定会找到姐姐的。”
“一定会。”李述泠重复着,慢慢握紧了吊坠,指节微微泛白。
在很小的时候,她与姐姐经常在院子里玩耍,在她们的请求下母亲请人在院子里做了一个秋千,她和姐姐都很高兴,每次姐姐都会让她先荡秋千,把她推得很高很高。
‘哈哈哈哈哈……再高一点姐姐!’
‘好。’
烈日融金,云暮合璧。湖面金光粼粼,白鹭撩起涟漪,生动的场景宛如童话本里某页的贴图,是记忆中美好的童年幻境。
那时的她以为时间是漫长而美好的。
‘姐姐,我们要一起长大。’她仰着头,阳光落在发丝间,期待地看着姐姐。
‘李述泠。’一向宠溺她的姐姐却冷了脸色,冰冷的指尖戳了戳她的脸颊,然后推开她,‘我要走了。’
姐姐的语气平静而温和,仿若夏日微风拂过的池塘。
梦境破碎,醒来还是只有李述泠孤身一人的冷清房间。
在第一个副本中,其她「扮演者」岑纾都能找到精准词去形容,唯独李述泠她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词。
现在岑纾知道李述泠像什么了,她像——就像一颗生病的苹果,表皮看上去光鲜亮丽、内部实则早已腐烂。
岑纾仿佛是在见证一颗苹果的消亡,它早就坏死了,只是有某种信念一直支撑它存活着。
此次副本的设计不过狡猾不够巧妙,既然岑纾能猜到这些点,想必她人也是能的。
宛如印证她的猜想一般,下一秒姜琇的刀出鞘,目光带着冷意,砍刀横在了柏秋的脖颈上。
“我怀疑只要杀了你,我就能通关了,你要主动赴死吗?”
柏秋笑了笑,似乎有些无奈,“你也说了只是怀疑而已,你为什么要求我为了一个不知正确的怀疑而去死。”
这家伙总能轻易勾起姜琇的怒火:“你爹的,姥子根本想不起来姥子的愿望是什么了,脑子里全是你那垃圾美好乐园,这不就妥妥的是受了你的影响吗!身死楼塌身死楼塌,说的就是你和这垃圾塔楼是一体的吧,你死了它也就没了。”
“这么愤怒做什么。”柏秋那双淡粉色的瞳眸与姜琇相视,脸上露出柔和的、几乎能当场超度姜琇的微笑,她说:“为什么要这么排斥它呢,那样一个和睦的世界不好吗?”
“闭嘴吧,求你了闭嘴了,我真的不想再听你说那什么鬼美好乐园了。”姜琇的声音听起来出奇的疲惫。
看起来,在场的人中只有李述泠没受到影响,是否是她对姐姐的执念太深,以致副本也干扰不了她呢。
“我现在就要杀你了,如果杀了你还没通关的话……”姜琇话锋一转,将目光一道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岑纾身上,“那就是这家伙给的线索是错的,到时候我就送她下来陪冤死的你。”
岑纾:“……”她的拳头慢慢握紧。
[妒:冷静啊冷静]
这时,薛莺雨弱弱开口,慢声细气地对着姜琇说:“姜琇姐你记错了,是我、是我说的。”
看着现在薛莺雨这副怯懦胆小的模样,谁能想象到在幻境中她为了保护岑纾,义无反顾地拿起板凳狠狠砸烂鬼怪的头,一边跟身体快被砸碎的鬼怪连连道歉,一边又猛砸几下,简直天生反差感圣体。
“……”姜琇服了,“我他大爷的真是倒了大霉碰见你们一群蠢货。”
她气得想吐血。
“杀了我吧。”
“不一定要杀了她,使她陷入晕迷应该也是一样的效果。”
柏秋与岑纾同时开口。
闻言,姜琇神秘莫测地摇摇头,红瞳直勾勾地盯着柏秋,语调轻松、带着丝丝戏谑:“柏秋,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我问你一道脑筋急转弯,你如果答出来了我就不杀你。”
柏秋:“请说,姜大人。”
姜琇想到自己要问什么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在只有一瞬,她又立马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严肃:“世界上所有人都会欺骗你,但是披萨不会,为什么?”
柏秋秒答:“因为披萨只有六片和八片,没有七片(欺骗)。”
“回答正确。”姜琇爽快利落地收回刀。
张淑奚冷眼看着她们,只感觉荒谬无比,“你们在玩过家家吗?让我们所有人都陪你们玩过家家吗?”
“nonono,我只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而已。”姜琇摊了摊手,说:“哎呀,张大小姐你不知道吗我们这个游戏不能死人的,我怎么可能真的杀了「监管者」啊,逗逗她罢了。”
林燏:“你这是逗了我们所有人。”
姜琇话语中充满了犯贱感,眉目骄扬:“Surprise~”
众人之间只有柏秋端端正正地坐着,因而她显得有些另类的扎眼,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沉静又漂亮的眼睛凝着岑纾,她轻轻弯起唇角,笑容浅淡,“你愿意跟我玩一个游戏吗?”
“……为什么是我?”岑纾盯着她粉红的眼瞳问道。
岑纾觉得自己是非酋体质。
可恶的徐善河,都怪她。
柏秋淡笑:“你太安静了,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我不喜欢,所以我想打破它。”
行吧,这是一个很符合柏秋人设的回答。
岑纾问她:“玩什么?”
柏秋起身走到墙角,拧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摆设,墙壁突然突出来一小块,她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她眼睫微垂,脸上露出轻盈的、如水一般的笑容,“这把枪里面有六枚子弹,每一枚都可以使我陷入昏睡。”
“我陷入昏迷之后,这座塔楼会在30秒内坍塌,你们需要在这30秒内找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凭借自己的心去找,如果没能按时找到的话,那么很抱歉,你们也会被压在这座塔楼之下。”
岑纾不冷不热地问:“游戏规则是什么?”
“就用抛硬币的方式决定胜负,一次决定胜负,输的一方拿枪对自己的太阳穴开一枪。你不是觉得你是非酋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方法,现在就是检验你是不是非酋的时刻了。”柏秋淡笑着说道。
岑纾一下子站起来,炸了毛,淡紫的瞳眸含着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你窃听我的心声?该亖,柏秋你真卑鄙啊。”
柏秋神色和缓,脸庞含着温和的笑,“并不是我有意去听的,这座塔楼其实是我幻想出来的、是我心中所想的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们都存在于我的身体里,所以你们在我面前都是**的。”
林燏:“啊?”
姜琇:“什么? !”
张淑奚:“……”
那她和姜琇谋划的故意逼柏秋使出自己[本命武器]的计谋,岂不是一开始就柏秋就看穿了。
真他爹的尴尬啊。
柏秋走近岑纾,面庞上露出令人神迷目眩的笑容,她将硬币递给岑纾,“你来抛吧,正面我死,反面你亡。”神情柔和,“愿母神保佑你。”
这是一场压上性命的赌局。
岑纾垂眸看着灯光下看着些冷光的硬币,接过它,轻笑:“行。”
硬币被轻轻抛向空中,然后又落下。
岑纾稳稳地接住它,掌心覆盖住它的结果。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有谁要来赌一局吗?”林燏兴奋地说道,有一瞬间岑纾甚至以为她的瞳孔中发散出了闪耀的光芒。
姜琇:“不赌。”
张淑奚:“不赌。”
李述泠:“不赌。”
薛莺雨:“不赌。”
可以可以,大家都是祖国好青年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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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李述泠来到游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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