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要笑就笑吧

身后是一阵军靴踩踏地板的利落声,白奚峤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起居室,果然看到了一脸温和的白夫人正在喝下午茶。

见到他来了,白夫人脸上的笑意尽敛,挥手让旁边伺候的管家出去,目光不善地盯着来人。

这位继母身上的气质跟以前相比有点不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白奚峤又说不上来。

“一个胳膊的小伤,昏迷一星际周,治疗了两周?”白夫人富态端方的脸庞盛着似笑非笑的危险,“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如果不是带着明显外露的杀意,白奚峤完全不会感觉到,比如现在。

他帅气地摘下墨镜,瘫靠在一边坐着,袖子不修边幅地上卷,露出纤细的手臂,雪白的手腕架在墨绿色的竖织布艺椅垫上十分打眼,两只脚架在茶几上,白嫩嫩的圆润脚尖勾着人字拖欢快地左右晃动。

身后,朗曼瞥了一眼那抹乱动的白,淡淡地收回目光。

“本来还想多待几天的,只是再待下去,你是不是刚好让沈枫成功篡位?”白奚峤冷哼,车祸过后,继母这算撕破脸了,对自己连装都不装一下?

“快一个月不见,你的变化,倒是挺让人意外。”白夫人一听他这话,这做派,收了笑容,警惕地打量着他。

“你也一样,咱们彼此彼此。”

“你也不用阴阳怪气,难道你以为撞伤了枫儿,就能成功上位,成为白家的继承人,有胆子这样跟我叫板了?我本来还以为,你隐忍蛰伏这么多年,会有什么大招,没想到就这。”

白夫人拨弄着缠绕在手腕上的几圈珍珠串,“枫儿还需要‘篡位’么,自始至终他都是白家内定的继承人。而你,”

她冷笑道:“要不是看在你身上还流着白家的血,老爷劝我放过你,你以为在撞了人之后还能舒服地在医院里逍遥自在地躺大半个月?我早就把你送进联盟监狱了。”

“你胡乱污蔑什么,什么我伤了沈枫,明明是他开车撞的我!”白奚峤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个绿茶精,又在颠倒黑白,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跟父亲讲清楚,让他看清你们俩的真面目!啊——”

他目瞪口呆地愣在椅子上。

白夫人随手抄起自己面前桌上的奶油蛋糕,劈头盖脸地砸在他脸上。

“你敢说枫儿是什么?”白夫人眼里仿佛淬了毒。

白奚峤缩起腿,窝在沙发里,胆战心惊地看着她。

“这次枫儿没受什么伤,都要归功于能源车的性能好。现在你既然回家,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别的事情我也不提。只要你还像以前一样,白家不多你一口饭吃。但是,你要是再想折腾什么幺蛾子,”白夫人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慢走近他,涂着艳红口红的嘴唇像长着血盆大口的厉鬼,“我有的是法子,悄无声息要了你的小命!”

褪去慈母的外衣,这老妖婆好可怕。

怎么办,好害怕,那双眼睛简直能剥了他的皮。

等人离开好久,白奚峤颤抖着伸出一只脚,脚尖哆哆嗦嗦摸索着地面。

这个战斗力太强,刚对上就让人心里一阵害怕。

这要怎么办?

“小少爷,我可以走了吧。”朗曼略显不耐烦的声音适时在沙发背后响起。

白奚峤这才想起,白夫人走了,起居室里还有一个她的狗腿子。

本来想借这个狗腿子给白夫人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还没开口,整个话题就被白夫人带了过去,全程被压制,彻底忘了这件事。

“走开走开,存心看小爷的笑话是不是。”他翻身跪在沙发上,隔着椅背仰头恶狠狠道,“告诉你,小爷是不会怕你的主人的。”

朗曼没说话,但他从那双棕褐色眼睛里清楚地读出来,这人对自己的轻蔑。

白奚峤从沙发中站起,抹了一把脸上的奶油蛋糕,双手扶在椅背镶金葡萄藤纹装饰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不要以为小爷会怕你,就冲你这副不尊敬主人的样子,小爷可以……”

“可以怎样?”朗曼挑眉,嘴角浮起淡淡的讥笑。

整个罗耶城谁不知道,白奚峤虽然出身显赫的白家,却是个完全没人在意的蠢货,谁把他的话当回事,谁比他还蠢。

“小爷可以……”话说出口,白奚峤也不知道可以干什么,他从来没有威胁过人。

但他有样学样啊。

白奚峤又摸了一把脸上的奶油,朝他用力砸过去。

可惜脸上大半蛋糕胚刚才一手擦掉了,只抹下来一小块,粘着指尖,对着人怎么甩都甩不过去。

朗曼:……

莫名地,有点可爱。

白奚峤看他盯着自己的脸,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白夫人不客气地砸蛋糕的时候,他是全程站在一边看着的。

他心慌气恼地在脸上一阵乱抹,想要先把脸擦干净,原先就糊了一嘴的奶油现在大半张脸都是,连发丝都沾了不少。

好狼狈,在这个下人面前丢大脸了。

朗曼看他越来越焦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嘴角愉悦地弯起,抱胸的手放下,抓住到处乱抓乱抹的手。

那只手纤细柔软,比女孩子的手还嫩,圆润的指甲透着淡淡的粉色。

拿出纸巾,他把指间的白奶油一点一点擦掉,指腹摩挲着细腻手背,一时有些爱不释手。

一滴奶油从高处细嫩的指尖滑下,滴落。

“别动。”他喉结动了动,机械的低沉嗓音染上了些许温度,若无其事地擦掉那滴奶油,把另外一只脏兮兮的手也抓过来,迅速清理干净。

招招手,让站在椅子上的人把脸凑近。

白奚峤犹豫了下,屈膝跪在椅子上,双手乖巧地环抱着椅背。

朗曼捧起他的脸,把黏在瓷白脸上的污渍一点一点拭去。

不管是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对着人,还是盛气凌人地张牙舞爪,这人身上一点威严和压迫感都没有。

“你要笑就笑吧。”白奚峤咕哝道。

鸦睫轻眨,眼皮无精打采地垂下,绯红慢慢从脖子根处浮起,在眼尾深渍。

就像夜露中盛开的玫瑰花,羞涩难堪,却还是被迫慢慢舒展他娇嫩的花瓣。

泛着冷光的寒星眸子不知不觉柔和下来,沉稳锋锐的脸廓逐渐松弛,指腹触及的双颊比豆腐还嫩滑,朗曼把力道放到最轻,连呼吸也低缓起来。

视线微偏,隔着墨绿色的沙发背,这人敞开大半的花衬衫领口凌乱歪斜,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细直的锁骨和单薄的胸膛尽收眼底,甚至平坦的小腹,在宽松中空的衬衫下也若隐若现,两粒红豆在衬衫的虚掩中欲说还休。

他忙收回眼神,手指再抚摸上这张脸时,再也不能心无杂念。

把脸上的奶油清理下来,手指摩挲着两片莹润柔软的嘴唇,方才一闪而过的龌龊心思再次被准确捕捉。

就在眼前,在手中,仿佛可以就着甜腻的奶油,将拇指抵开唇瓣,肆意挤压揉捏,撬开牙关,深入,如他所想的,轻而易举。

一只红润小巧的舌头灵活地探出一个小尖,试探着戳戳他的拇指,舌苔划过,舔了一口嘴角边的奶油。

“你干什么!”他声线绷紧,松开手,站直身体。

“有点痒。”白奚峤把唇边的奶油粒勾进肚子里,眨着眼睛问,“你干嘛愣着不擦了。”

他也有点痒。

指尖好像被蚂蚁啃噬过一遍,细细麻麻的毒素从末端的神经迅速窜上手臂,大脑。朗曼浑身不得劲,把擦过奶油的纸巾揉成团,随手丢进垃圾桶。

“就差嘴了,你自己擦。”他硬邦邦道。

指尖似乎还留存着玫瑰奶糖的味道,流连脸颊的触感软得像不小心沾上的奶油。

“都擦了整张脸,嘴角一点怎么就不帮忙擦了嘛,小气鬼。”白奚峤没有找到纸巾,抓起一角衬衫擦了擦,摸摸脸,这回感觉不到脸上还有一点东西,这才松了口气。

乜眼瞧着站在椅子后面的朗曼,这个人见过他被白夫人砸蛋糕出丑的样子,现在一定在心里笑话他。

“你别得意,总有一天,小爷会让你在我面前出个大大的丑,你等着!”白小少爷凶神恶煞地放出狠话。

对此,别说答话,朗曼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白奚峤食指和中指夹起脸颊边的一缕鬈发,柔软黑色的发丝在指间缠绕几圈,又将那缕发丝甩开,从沙发上慢慢爬下来。

刚才跪在软垫上太久了,腿脚有点麻。

朗曼正准备走,见到他这样,犹豫了下,还是没去搭把手。

一个蠢货少爷罢了,帮忙显得跟他多亲近似的。

目光一凝,只见白奚峤宽大的沙滩裤下,笔直纤瘦的小腿上,膝盖红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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