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尽管电视,监区都做了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整个地区的气温将断崖式下降,迎来冬天的第一个寒流,大家还是措手不及。

这个晚上,忽然特别冷,忽然发现,尽管有垫被,盖棉被,都卷成一团,都无济于事,还是冷,害死的天气,应该是一下降了十几度。外面寒风呜呜做响,从门缝,从墙壁的小窗,像一个亡命之徒往监舍串,又像一个冰冷的野兽,无情地舔这我的脸,又像一把把利刃,无情地割这我的肉。

第二天早上,监舍内外一阵吵杂声!

水管冻住了,没水!

结冰了,外面结冰了!真滑,老子去运早餐,摔了一跤。

哇,几十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冷天气。

大家你一言无一语的。没有水,那就简单了,不用洗漱了,直接排队报数点名早餐。反正都是劳改佬,偶尔不洗漱三几天又何妨,又不用相亲。

大家按规矩排队,报数,蹲下,背守则,训话,开饭,开工。

太阳也好像迟到了,在我们的一片寂静和忙碌中,扭扭捏捏钻了出来,挂在天上,一缕阳光铺在所有人脸上,地上,监舍上,在警察的帽子国徽上折射着金光,你为何进监狱,你进监狱干什么?醒目的黑体大标语在阳光照耀下,格外醒目。

心里好像有点暖,身上确实冷得发抖。太冷了,估计有零下几度。这种天气在北方不算什么,但是在南方,确很要紧了,听说这是几十年未遇的严寒。在北方,属于干冷,室内基本都有暖气,零下十几度,没什么事。南方确是湿冷,基本没有暖气设备,更不用说监狱了,这种南方的湿冷,是一个钻心,钻骨头的冷,北方人在南方活动,遇上这种天气,都会觉得莫名其妙的冷。

没有办法,我已经是穿完了所有的衣服,袜子,短裤,短袖,长袖,秋裤秋衣,棉衣,加一个帽子,这是监狱给劳改的标配装备,全部套在身上了,还是瑟瑟发抖。我只好恨不得把自己卷成一团,好的暖和一些。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走到开水桶旁边,坐了下来,双手抱住水桶,起码,有些开水的余温暖和一下。

工厂有几个开水桶,早上会有人装满开水,给劳改犯们一天引用。

下雪了!下雪了!

忽然,操场一阵骚动。

果然是下雪了!只见在一片阳光中,一片片雪花飘飘洒洒,张开手,雪花落在手上,一下又化了。劳改犯们都沸腾了。纷纷跑到操场接雪花,一边叫喊。

这可是南方,几十年没见过下雪,在北方见怪不怪,在这里,特别是监狱,是天下奇观了。

雪不大,但是飘飘洒洒,一下监区就有点白茫茫的感觉了,刺眼的阳光,夹杂着纷乱的雪花,热情奔放的亲吻这这帮劳改犯。

百年一遇呀!

几十年没见过,头一次见下雪!

~~月飞雪呀!老天都看不过眼呀!

让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手舞足蹈。

管教就在周边,好像也在差异和享受飞雪,手拿警棍,警惕注视一切,也没有干预的意思好像意思是,不出事,不闹事,让我们疯一回。

我还是冷,觉得没有任何力气站起来,只能远远看着这帮人,手舞足蹈,在呼喊,好像一帮过年的孩子,在照顾簇拥,在一起欢笑,一起欢跳,走人脸上挂满雪水,也分不清是水,是泪,还是鼻涕,反正没人顾得了那么多,任它尽情流吧!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进风雨。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挚爱的亲人。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不知谁,开始唱起了刘欢的从头再来,一下子大家都齐声唱了起来……

从头再来,感恩的心,服刑人员纪律歌,等几首歌曲,可是劳改要求唱输的几首歌,在集训,开大会等场合,经常要齐唱,有的看手守所,在送监狱之前就已经要求熟唱了,所以大家都很熟悉。

几百上千人的歌声,响彻整个监区,在一贯寂静的工厂,显得那么热烈,那么响亮,那么雄壮,又是那么悲伤,那么催情,让人黯然泪下。

管教还是不管,警惕注视一切,难得的奇观,让大家放松放松吧。估计这是他们的真实想法。

我微微一笑,极力想站起来,忽然觉得不单是雪花,眼睛也花,满天星星,忽然一片空白,一头歪倒在地上!

快!晕倒了!……

快,叫卫生员……

把他扶起来,搬个凳子过来……

是炸雷,炸雷晕倒了………

大佬,大佬,醒醒………

我旁边一片混乱,我什么都不清楚了……

我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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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工厂一哥
连载中苏灿2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