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之脑中空白,呆愣愣张着嘴,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是皇帝,身边是他的皇后,今夜是他们大婚,所以皇后应该是在侍奉他,但是......为何......似乎......好像乾坤颠倒?
诶......等等......嗯......诶?
“皇后......这是......唔”
无可抵挡,这是一种对美近乎粗暴地掌控,是侵略,明明不应生在这个时节,但桃花被无情催醒,绽放,而这个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她要强行欣赏。
茫然,无措,不忿,手指紧绷又蜷曲,青筋从手背一路显现在小臂,衣袖不断滑向肩膀,他似乎受到了奇耻大辱拧紧了眉,猛然拉紧红绸,一声极为克制的呜鸣突兀破唇而出。
司空文珠挑眉,李谨之曲腿又弓起腰不住地扭动,似乎想踹她,轻勾唇角冷笑,这样又长又直的腿踹起人来,可就不美了。
手环住腿绕上他的腹,她按住受惊的腹肌,轻声又带了点委屈的语气:“陛下,要是让侍卫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误以为臣妾在弑君,进来捉拿臣妾怎么办?臣妾身为和亲公主,若被冤枉,于两国和平,不利啊......”
没错,皇后说得对,不管是身为和亲公主还是他爱的皇后,他都不能让人误解,他得保护皇后。
可是,这诡异的被颠覆的局面实在是有些不适,甚至疼痛,他感觉自己好像手上的红绸,被用力撕扯,被粗暴乱丢,还被按着不能动,他紧咬下唇努力抑制自己想要踢踹到冲动,可一股本能的羞耻,甚至屈辱还是悄然滋生。
“陛下,是不喜欢臣妾吗?为何不对臣妾放开呢?臣妾可是千里迢迢,来和亲的呢......”
忽然一道气息吐在喉上,又甜又委屈,李谨之瞬间破力闷哼出声,下意识偏开脸躲避这过于灼热的气息。
所有的感官都在放大,他能感受到皇后的贴近,能感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皇后依旧平稳从容,可他却这样急迫,他忽然有些自惭形秽。
兴许皇后就是不羁的,而他却只凭今夜短短的一面就武断地认为皇后温婉,这样是不对的,虽然皇后的侍寝方式让他痛楚又陌生,但既然皇后爱慕他,又远离家乡嫁给他,那他依了皇后又能如何?
缓缓叹出一口气,又缓缓放松紧绷的身体,而甫一放松,皇后的模样似乎更加清晰,也更加顺利地进入脑海。
耳边又传来称赞:“就是如此,陛下真棒,只提点一句便会了,臣妾自叹不如。”
皇后真是个很好的人啊,这些在外人听来是阿谀奉承的话语,只要是从她口中说出便是如此真诚。
她若是做教书老师,一定也是个极有耐心,又很会教习的老师,于他而已虽陌生又有些冲击,还有些疼,但这被所爱之人完全引导和掌控的独特爱意又让他觉得新奇有趣。
突然,哼声陡然升调,身下锦被一片褶皱,脸颊连同脖颈,顿时出现了夕阳的颜色。
是桃花盛放,桃林一片粉红,而在夕阳下,粉红又被橙色晕染,若是掀开红绸,不知他的眼是不是也被夕阳所染,迷离又朦胧。
但司空文珠猜,他的眼里应该是极致又压抑的怒火,是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的屈辱。
不论是因两国邦交不得不顺着她,还是身为帝王却被后妃上,总之他越屈辱,她越爽。
就是可惜了,都这样了他还是那么冷淡,还是那么不爱说话,竟然不骂人。
有些可惜,于是,她略带可惜地曲起了指,而后,她看见年轻的帝王仿佛被暂停了时间,在突然一抖后,张开唇,久久没有动作。
是茫然,巨大的茫然。
诶......等等......嗯......诶?
像是美人蒙纱,而只为他一人掀开。
这突然的清晰是什么?清晰过后的模糊又是什么?
皇后开始回答他了。
她就像是听见了他内心的疑问,看见了他的迷茫,而后主动撑起自己皇后的职责,打着灯笼在迷雾中为他指引方向。
铺天盖地的闪电一会击打前颜,一会击打后脑,双重疼痛让他再也无法矜持,他听见陌生黏腻的哼声钻出喉咙,他听见潺潺水流洗刷心中疑惑,他再也躺不住了,他要冲向那蒙面的美人,他要看她的容颜,要抚摸她的脸庞,然后将她的美牢牢映在心底。
可他摸不到。
美人就坐在这,端庄优雅,他向前跑,他伸出手,可美人似乎在与他玩笑,她偏偏又蒙上了纱,让他积攒了十几年的欣赏与渴望无处释放。
他不要与那些毫无姿色的普通女人共度,他要最好的,要最美的,他可是皇帝!
“皇后!”
司空文珠无声冷哼,第一次,这个程度已经够了,再过,她可能小命不保了。
手一歪,她让薄纱落到他自己身上。
枝头熟透了的桃花覆上白纱,也别有风味呢。
只是这层薄纱委实厚了点,长了点,又重了点,压得枝头桃花都塌了。
侧着脸,一点津液从唇边滑落,那点唇珠也红透了,诱人得很。
她也是喜欢亲吻的,尤其在这种时候更应该吻一吻男人,给点安抚,但一想到这是李谨之的唇,心里便莫名将那些贱事安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她吻不下去,只嫌弃地在皇帝的寝衣上擦了擦手,无情欣赏他无助颤抖的模样。
双唇微抖,颈间红一片白一片,她都不曾抚摸多少,那两朵桃花便自顾自开盛了,她冷笑,若非顾及他的身份,她真想侮辱两句。
等他终于扯下白纱,虚弱喘气,她起身离开发颤的腿,坐到镜子前开始卸妆,而这时,脑中响起了弱弱的机械声。
小程:“文珠小姐......若皇帝震怒,您这是增加了走剧情难度......”
她面无表情摘下耳坏,在心中回答:“你以为和亲的皇后是来做什么的?真来谈情说爱的?皇后是政治体,是皇帝的下属,我只要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偶尔再暧昧暧昧,关系自然能缓和。”
散下头发又梳了一通,漫不经心瞥了眼还喘着气的皇帝,她决定还是给予一些人道主义关怀,免得改了自己的人设,把自己搞成那种上完就不负责的渣女。
快速卸完妆洗完脸,她擦擦手就去关怀皇帝。
小程感动:“文珠小姐,您还是关心丈夫的,那么,身为皇后,请您一定要和皇帝好好走下去啊!这位作者的大纲就要靠您来走完了!”
机械音靠颤抖声音来表示激动,司空文珠边走边问:“没有奖励机制吗?”
小程又激动:“有的有的!当读者的阅读指数经过加权计算,累计后超过读者人数时,超过的值就是您的奖励!”
“嗯嗯,听上去合理了一些。”
小程激动,她却冷静。
所谓累计值要超出阅读人数,既考验这故事本身的质量又考验作者的人气值,还考验她这个主角的工作完成度,活着的时候为工作奔波就够累了,都是精神体了,她可不想为了大饼努力。
敷衍了小程,她坐到皇帝身边,上下一扫,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轻声道:“陛下,您还好吗?”
李谨之侧躺着蜷起了身,他不太确定发生了什么,也不敢确定侍寝是否结束,当然,他皇帝的面子不允许他开口问,所以他只能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和冷静,等着皇后来侍奉。
轻声一咳,他开口:“皇后,可以解开朕了吗?”
声音还是清润冷淡,就是有些虚,看起来对皇帝还是有不小的打击,她只是有些遗憾没能听到皇帝的叫声。
微微俯身,她故作温柔道:“当然,臣妾这就来。”
靠近了她才发觉皇帝额头都是细密的汗,发丝和红绸已经黏在了脸上,轻柔拨开,而后缓缓解下蒙眼红绸。
眼尾的红蔓延至脸颊,湿漉漉的眼睫甚至挂着水珠,轻轻颤颤,微微皱的眉头带着一丝疏离和倔强,看着竟像白色布帛,只是揉一揉便生出了脆弱的红晕。
睁眼,迷离茫然,视线落在她脸上,缓缓聚焦。
虽然和该死的贱男人李谨之是一张脸,但截然不同的气质也是让她消了些气。
这是,皇后?
洗去浓妆,散下长发,还褪去了繁重的礼袍,犹如世间最浓艳的花洗尽铅华,回到了最朴素自然的原貌。
他的心也跟着一同被洗礼。
当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微微起身,他瞬间便闻到了破坏他们此刻温和气氛的味道,一瞟,他身上全是世俗的**。
紧拧眉头,他竟然有些嫌弃自己。
“啧。”
司空文珠不耐烦了一声,刚觉得皇帝还不错,他立马就摆起了臭脸。
这么尽心伺候他,他还不说谢谢,既如此,她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李谨之抬头对上皇后的眼,她眼中的嫌弃和冷色明晃晃倾泻,甚至起身离去拧起了帕子。
他顿时羞愧。
是他弄脏了他们的同榻的地方,皇后没有说出来反而为了顾及他的面子主动去叫水,他真是无地自容。
身为皇帝,他怎么让自己的妻子去做这种事?
咬开手腕红绸,虽然也嫌弃自己,但他不得不披上寝衣遮盖一身的痕迹,下床叫人。
腿一软,他不敢置信看着自己,他竟然一步就跪倒在地。
对帝王而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扶着床沿勉强起身,寝衣下双腿打颤,他强撑着疲软挺起胸膛,负手而立,对着回来的皇后抬手阻止:“不必,皇后且等一等,朕去叫水。”
他经过自己,走了两步又半回头:“若是皇后累了,就先歇息吧,不必等朕。”
司空文珠挑眉,视线跟随李谨之目送他颤巍巍走出内殿。
不多时,她听见了来来往往的脚步,和一桶皆一桶的水声,还有宫女前来收拾了他们的床榻。
安静,利落,眼神规矩。
她看着重新铺好的床,擦了擦手,钻进锦被,睡觉。
只是睡到迷迷糊糊时,感觉后背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刚想远离,腰间又轻轻环上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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