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半锅，基本都被黎瑶瑶狼吞虎咽的吞食入腹。
纪芫也大致对她的饭量有了估计。想起之前发出的那道传音符，她向虚空中招了招手，数十个黑影从门外落下。
这些都是便宜母亲派来保护她安全的护卫。刚才选择叫人，就是怕黎瑶瑶暴动起来自己压不住，才想出这么一出后手。
“以后，质子每日的饭量加倍。还有，后厨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入。”
纪芫见他们都默默记下，满意地点点头，又指了指一旁的黎瑶瑶，“你们去查一下她总共从厨房里偷吃了多少东西，报给我，按偷吃一罐给我干活一个时辰算。另外，增加每日巡逻的人手，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半夜偷跑出来了。”
“是！”
说罢，她将碗筷收拾到一边，潇洒离去。
熊孩子是必须要教训的，这点毋庸置疑。至于教训的方式嘛，正好，她打算弄一个小菜园，那些护卫都是妖族大老粗，缺几个能干活的。不如就让黎瑶瑶来帮忙好了，她也指挥得动。
可是，当听到侍卫报上来的数字后，纪芫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什么？你说多少？”
“回禀殿下，质子总共偷吃了一万三千一百一十三罐妖血，按照您的算法，她需要给你工作一万三千一百一十三个时辰。”黑衣护卫字正腔圆地答道。
“厨房居然没被吃空？”
“回禀殿下，我们西域地大物博，妖血是最不缺的资源之一。就算是偷吃一亿罐，也是九牛一毛。”
“好吧，此番倒是我疏忽了。”纪芫翻了个白眼。
“那还按一万三千一百一十三个时辰算吗？”
“……当然！”
……
炎炎烈日，一块荒芜的空地上。
纪芫瞟了一眼目不斜视的黎瑶瑶，心中暗叹。知道自己将要工作一万三千一百一十三个时辰后，居然能如此淡定，光这份定力，她也是啧啧惊奇。
“时辰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小萝莉忽然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咳。”纪芫冷不防被呛了一下，将自己刚才的念头收回去。
一番解释后。
望着气压不断攀升的小萝莉，纪芫丝毫没有安抚的觉悟。递给她一把锄头，自顾自地说，“看好了啊。”
她握紧锄柄，狠狠往地里一扎。表层的土壤被拨开，露出下面糊烂状的内层。
“嗯？居然是水稻土？运气不错啊。”
纪芫又在土地上划分出垄。等到大致的区块划好后，她将锄头放到一旁，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还愣着干什么？像我刚才那样，把土翻的松一些。很简单吧？”
“那你做什么？”小萝莉皱起眉头，满脸的不情愿。
“当然是监督你工作呢。总共一万三千一百一十三个时辰，我可是会精确到秒。所以，别想偷懒哦。”
纪芫把护卫召集到身边，露出一抹让人想打她的笑意。
“哼。”黎瑶瑶冷笑一声，突然伸手在空中一点。顿时，精纯的冰系灵力凝聚成十个小人，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他们人人拿了把锄头，在地里四下分散干起活来。
“你可以指挥他们。”
扔下这句话后，她冷漠的转过身，“我要修炼了，别来烦我。”
……哦。
纪芫望着那十个小人，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似乎又找到了妖力的使用方法呢，这一趟没白来。
她抬起手，试着模仿黎瑶瑶刚才那样凝聚出妖力。然而火红色的灵气压根不听使唤，在空中横冲直撞，最后竟化成一只只两腿的鱼跑进地里，将刚平整后的土地弄的一团糟。
“凭我的妖力，能凝结出两个小人就不错了。这莫非是天赋的差距？”
纪芫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摇头叹息道。她这具身体的天赋只能算普通，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内。
看来以后还要勤加修炼啊。天赋不够，时间来凑。妖修的生命很长，足够她死磕。
“几天后，让质子来见我。”
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向着自己房间走去。这段时间，她准备好好研究一下妖气化形之法，无论成与不成，都要找黎瑶瑶讨要点经验。
毕竟，对方的天赋摆在那里。虽然她年龄是其的两倍还多，修为却远远不及。
自己的便宜母亲忙着充实后宫，无暇管她。那些护卫又只负责保护她的安全，蜥蜴男仆连化形都达不到……放眼看来，整个宫殿里能聊两句修炼的，只有黎瑶瑶了。
两日后。
“你说妖气凝结之法？”小萝莉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在那张冰冷的脸上极为罕见。
“对。我试了好几次，都只能凝结出来两腿鱼。”纪芫答道。
“是这样吗？”
又是随便一划，充盈的冰系妖力便充斥在室内。只见她白嫩的小手虚空一抓，一个个造型奇异的妖兽走出来，片刻后又化作烟雾消散。
“你是怎么做到的？”纪芫面上划过一抹惊叹。
黎瑶瑶认真地歪头想了想，“我就是在脑海中想到妖力，然后它们就出来了。”
“……哦。”
多次尝试无果，直到屋里再也放不下两腿鱼时，纪芫只得将精力分出一部分到掌控火候上。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奇怪的是，自从上一次给黎瑶瑶分了半锅汤后，每次进厨房，这小姑娘都乖乖跟在她后面。不哭不闹，等饭菜出锅时，再用那双惹人怜爱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纪芫有时心一软，也会分给她一点。不过大部分时候她都选择性忽视了。
小孩子嘛，不能惯着，不然会上天。
不过黎瑶瑶的变化也仅限于此。一离开厨房，她又恢复了平日里生人勿进的模样，方圆十里之内温度直降零度以下。
一次，纪芫忍不住道，“要不……我把你的伙食再增加一倍的量？”
“不要。”
小姑娘回答的倒也干脆，一眼不眨地盯着锅里，“我就想吃你做的。”
嗯，姑且算作是对自己厨艺的肯定吧。纪芫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她将火势又加大了三分，随口问道，“瑶瑶，你的本体是什么？”
什么品种的妖兽会这么能吃，她有点好奇。
“唔，是一种龙蛇。”
“龙蛇？”
“嗯。”小姑娘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低声道，“我母亲是北境最高贵的蛟龙，但我父亲只是刚化形的蛇妖，法力低微，生出来的孩子根本无法继承龙族血脉。但不知为何，我出生时，天赋发生了罕见的变异。”
“变异的几率不足万分之一，或许还是件好事呢。”
“是吗？”黎瑶瑶神情淡淡，“可我的出生，是以父亲的生命为代价。我甚至还没有看他一眼，遗体就被一群小妖分吃了。”
“母亲说他……法力低微，连成为王族食物的资格都没有。如果不是天赋变异，她可能也不会管我，由我自生自灭。”
“就算天赋好又有什么用？刚化形就被送来当质子，任人宰割。若是北境有什么异动，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就是我。对于我的死活，母亲才不在乎呢。我的出生，就是她贪图父亲美色而留下的一个意外。”
黎瑶瑶情绪激动地说完，忽然垂下头，“抱歉，我失言了。”
“无碍。”纪芫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一回，小姑娘没有释放出寒气，而是乖乖站在原地，任她撸毛。片刻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一碗面条递过去：
“既来之则安之，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尤其是在这残酷的修真界中。”
“虽然你我分属不同阵营，但我还是要真心实意地夸赞一句：你的天赋是我见到的妖修中排名第二的。第一当然是我那位便宜母亲。等你以后出去了，会发现实力才是一切。无论是哪个种族，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黎瑶瑶眨了眨眼睛，眸子里似乎多了点什么。她迟疑了一瞬，有些别扭地问道，“我们不是分属对立阵营吗？你怎么跟我说这些？”
毕竟她的天赋若是日后成长起来，肯定是个不小的威胁。她不相信纪芫会那么好心提点自己。
“那照你的说法，我应该把你关进地牢里，不让你修炼，关个千百年再把你放出来。”纪芫神情自若，仿佛一点也不在意，“我对西域很有信心。就算你成长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这里也有能对付你的。况且……嗯，没什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用她动手，各方高手也会想办法削弱北境的实力。当然，这点她没有说出口，一来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来就像黎瑶瑶所说的那样，她不会平白无故地帮别人，尤其是一个潜在敌人。
闻言，黎瑶瑶定定的看了她一会，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我总觉得，你跟我见过的妖修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唔，怎么说呢，有点像人族。”小姑娘皱了皱鼻子，憋出一句话，“没有哪个妖修喜欢种菜、做饭的。而且，嗯……”
她顿了顿，眼馋地望了眼锅里，不太好意思地夸赞道，“做饭还那么好吃。”
“那是因为你们平时吃的花样太少了。”纪芫莞尔，看出她的小心思，又盛了一碗，故意板起脸，“今天就吃这么多啊，你再怎么夸我也不会给你加餐了。我可是一只有原则的妖怪。”
对于黎瑶瑶的疑惑，纪芫没有去解释。虽然她现在的举动确实怪异了点，但血脉摆在那里，她是一只有王族血统的妖兽，没有人敢质疑她的身份，至少在西域没有。
“你可以教我吗？”小姑娘三口两口吃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眸子里闪烁着渴望，“我想学做饭。”
纪芫一挑眉，“当然可以。不过，你拿什么来换？”
“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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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养成一只妖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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