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星环视一圈，“也许只是盖起来了而已。”
盖起来？陈知山看着地面，“要怎么盖起来？”
“有一种轻薄地板，可以快速铺在地面上，租房的人会比较喜欢。”叶连星抓起被子，“就比被套稍微厚点，贴合性很强，不用专门的液体涂抹边缘，是掀不开的。”
陈知山搬来椅子，站上去，“那我们就来检查这个天花板好了。”从下面的天花板找到上去的入口，一楼没找到，不是更奇怪嘛。
陈知山前几次都是在103发现洞口的，知道这个就在这个顶灯上方。顶灯边上有一点空隙，凶手应该就是通过缝隙，向房间注入迷醉剂，让死者昏迷。再打开顶灯，跳下来杀了小针平一。
叶连星打开门，让李崔进来，“我们想将顶灯拆下来，麻烦拿下工具吧。”
“啊？”李崔震惊，“真、真有通道啊？”愣了下，转身去对面的仓库，取出工具箱来。
“这个贴地板有两面，贴在地上的那面，是可以拿尖刀裁剪的。”叶连星将小刀递给陈知山。
拆的途中，叶连星发现顶灯内部，有锁扣住，如果是在上方，只有解锁，就能打开顶灯。小心地搬下顶灯，陈知山正想上去，被叶连星拦住。
“我去楼上。”叶连星觉得得去103看着，免得陈知山上去的时候被伤到。
一楼的楼梯门外，山岛旗和李复都在盯着门把手，一见转动，就起身。
“哦，你们在等我们吗？”叶连星打开门，看到十几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李娜挤过来，“呃、警官，楼下有发现了吗？”
“有哦，”叶连星扫了一圈前面的几人，“我的同事发现B104的顶灯能卸下来，我来上面看着，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大家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叶连星没有解释，只是在李复攥起的拳头上，多看了一眼。
李娜和几名员工就走到了104门口，山岛旗不爽地“哼”了一声，“开什么玩笑，什么灯拿不下来，难不成灯拿下来，就能到我房间了？”
她没有走到哪一个房间里，而是绕过楼梯间，站在103和104外面。
李复，就站在她旁边。
没多久，地面有响动传来，但……在103房间。李娜惊讶地来回看，“这、这、这怎么回事？”
又看到103中间的空地上，突地刺出一把匕首，然后方方正正地切出一个方形洞口，陈知山的头，冒了出来。
陈知山撑着两边，跳了出来。他拎着那块轻薄的如布料般的地板，“李娜女士，这是你们民宿贴的地板吗？”
“不是，我们铺的是木板啊！”李娜指着李复，“你杀了小针平一！你为什么要杀他？”
李复面无表情，面对李娜的问话，一言不发。
李崔从楼下跑上来，“嗯？这不是对应的吗？”
陈知山和叶连星走到李复两边，“李复，和我们走一趟吧。”
李复没有抵抗。
-
“陈警官，你们昨天就看出来了吗？”李复安静了一路，他仔细回忆昨日的情景。坐在审讯室，第一个问题，就是想知道陈知山是不是昨天就知道是他杀人了。
叶连星敲击桌面，“哦豁，注意你的位置，还没轮到你提问呢。”
陈知山：“103的洞口，是你设计的吗？”
“……不是，”李复沉默后，摇了摇头，“那是原本就有的。这个建筑，原本就是由我来设计的，所以我才会答应李崔，替他重新设计民宿。”
“这么巧？”叶连星围着他慢慢转圈。
“是啊，真巧……”李复低低地笑起来，“这不就是命运的安排吗？我没有找他，他却自己出现了。”
“那种厨师……怎么配活着呢……”
陈知山：“他做了什么？”
李复低着头，不吭声。
叶连星回到陈知山旁边位置上，翻了翻资料，“你在五年前、三年前去过C市，我们看了你的工作记录，那段时间你没有设计安排，是为了专心陪你母亲治病，直到三年前，她去世。”
李复眼里漫出不住的思念。
叶连星又拿出一张地图，“C市第一人民医院，和死者之前开的饭馆，在一条街上呢。”
陈知山注意到李复的手指在抠着手铐，“你去过他的饭馆，你早在五年前就见过他了。”
李复：“饭馆离医院近，去那不是很正常吗？”
叶连星：“为什么讨厌他？他收费不合理？做饭不合你胃口？我记得谁说过，小针平一这个人，爱偷懒，不喜欢收拾食材，那是饭馆的食物不新鲜？”
李复的手指停下。
“哎呀，我大胆猜测一下，”叶连星转着笔，“你外带了食物，给你的母亲。”
陈知山：“我们有看过医院存的病历，你的母亲当时状况很危急，医院已经是回天乏术。主治医生有提过，你的母亲让你去买一碗红豆粥。你急匆匆买了回来，可是她才喝了两口就大口吐血，不到五分钟就停止了呼吸。”
“医院没有红豆粥，当时你出去回来不到半小时，附近只有小针平一的饭馆，会在下午还有售卖粥品。”叶连星盯着李复，“你在去年，又去了C市，我想，你应该是去小针平一的饭馆，想再尝一尝红豆粥。”
“但那时的饭馆，早已关闭。只要问下附近的店家，就能知道，小针平一使用了不新鲜的材料来制作食材，被勒令……”
“不只是不新鲜，”叶连星还没说完，李复就打断了她，他抬起头，眼睛通红，语气嘶哑，“那是苦的，是用变质的红豆煮出来的、是存放了三天的红豆粥加热给我的。”
“我的母亲，她最喜欢甜食，红豆粥是她最常吃的。”
“她是、她是窒息死亡……”
“我实在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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