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新干线,他们刚好错过一波下班、放学的晚高峰。春日遥心情还不错,走神的叼着面包。小心翼翼的保护袋子,毕竟袋子里里装的是最后一份五条悟在LINE发的想要的草莓大福和毛豆喜久福。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拖拖拉拉的话,春日同学就可以好好吃一顿晚饭了。”乙骨忧太有些胆怯的抓着他给他买的面包。乙骨忧太不太喜欢面包,尽管他经常购买,但只是因为方便而已。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吃一些热乎乎的东西吧,在便利店他对春日同学说。那时候春日同学好像在想什么,耸拉着浓密纤长的眼睫,他安静的看着,特别担忧春日同学嫌他烦。好半天春日同学才回过神,大眼睛缓慢地朝他眨两下表情迷茫,匆匆拿起两个面包一付钱就拉起他的手朝车站跑。
现在他才知道是因为要赶不上车了。因为剧烈奔跑心脏也跳动的同样剧烈,他不知所措的捉着被拉起的手,被拉住的手抓着面包。乙骨忧太说:“对不起春日同学。”
他小心地督着春日同学的脸色,春日同学在想些什么呢?好像从他说自己没多久就经常心不在焉。正如他先前看到的,春日同学先是缓慢的朝他眨眼睛,随后轻柔无辜的看着他,嘴角翘起一抹笑。
他听到春日同学有些低哑的声音说:“没关系哦。唔,要这么说的话,好像遇到忧太后发生的都是好事情呢!刚好能够买到老师喜欢的东西,刚好赶上没那么多人的电车。早一点我们就没有位置坐,晚一点就得等一个小时。要这么说的话,我们应该是很幸运才对啊。”
乙骨忧太眼底倒映着春日遥的微笑,一瞬间他觉得喉间的面包好像没那么难咽了。他很庆幸的、软绵绵的在心里对里香说:太好了,里香,能够遇到春日同学,真的是太好了!
一路上,乙骨忧太晕乎乎的看着自己的手,有点好奇和羞涩的听着眼前少女说因为太晚,所以暂时在她在外租的房子住一晚,第二天就送他去高专。自从里香…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去朋友家。有一瞬间,乙骨忧太觉得好像回到了里香没有出事前,那时候他们都还小,里香、里香还活着,他跟着里香,里香带着他去她朋友家一块玩。
在到春日同学家,春日同学给他倒杯水后,好像想起什么留下一句自便神情匆匆的离开。啊,这算是他带里香去他朋友家玩吗?乙骨忧太并不清楚里香听不听得到他的声音,但他还是小声的、自欺欺人的说,里香,我交了新朋友,你会为我高兴吗?
等等,春日同学是喊我忧太吗?一个人独自呆在刚刚认识的女孩子家里,乙骨忧太回过神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自卑的揪着脏兮兮的衣服,思索再三局促地坐着地板上。猛地想起春日遥对他的称呼,忧太吗…他垂着眼,眼泪团在眼底。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他嘴唇哆嗦着。在即将死亡的前夕,他能够遇到一个对他怀有善意的人。真的太好了,泪珠控制不住的大朵大朵掉在蜷起的膝盖上。谢谢春日同学愿意满足自己小小的愿望,当他一会的朋友,他想。
下一秒乙骨忧太想起那个不正经的五条老师,他有些担忧。但,他搅着手,指甲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道道红痕,他…好像也没什么能力去帮助春日同学。作为一个没有用的家伙,乙骨忧太只能祈祷着春日同学往后能够和平安康,不会受到伤害。
不过、不过,春日同学那么好心会听一下他的话吧…乙骨忧太下意识咬住指甲,有些焦虑。又想,春日同学要是当他真是朋友的话,他告诉春日同学一定要小心那个白发的老师,春日同学会听吧?一定会听吧,哪怕只听一点点,那春日同学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春日遥站在药店,肩膀夹着手机,费劲的看药膏上的小字,寻找狗卷棘给他用过的不疼且好用的药膏。
“遥酱,今天过得怎么样?”电话里传来五条悟故作可爱的声音。
春日遥嘴角一抽,有些头疼:“老师,乙骨他真的是被诅咒了吗?”
“遥酱怎么想呢?老师我很好奇哦!”
“我怎么想,我觉得很奇怪。他并不像拥有强大力量的家伙,从这方面出发,看上去像特级咒灵诅咒。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咒灵更不可控吧,咒灵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家伙。”
“嘿嘿!”电话里传来几声傻笑,五条悟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问他对乙骨忧太的看法。
“目前来看,似乎是一个懦弱的好人,如果我回去看到他人还在的话。”啊,找到了。春日遥屯了好几包,又买了几卷绷带和止血贴,拎着购物袋的手在止痛药失效后一抽一抽的疼痛。
“老师是想保住他吗?”
“没错哦!明天遥酱把忧太带到封印室里,这是老师对忧太最后的考核哦!”
□□的疼痛让春日遥只能闷笑:“老师还真是人渣呢。”
“诶!遥酱怎么和小惠、硝子学坏了,老师还以为遥酱会说老师谨慎呢。真的太让老师难过了。而且遥酱不也和老师一样嘛!”
“因为我也是个人渣,所以我才会给老师这个评价。”
“真的是,”五条悟在电话里假哭,“呜呜,明天记得带我的甜品哦,不然遥酱的奖励就会被我吃掉。呐,晚安哟,遥——酱。”
“晚安老师,祝好梦。”
春日遥付款完转身到隔壁的便利店,给乙骨忧太买日用品。买完差不多11点,推开门,春日遥看到乙骨忧太抱着腿,脸埋在膝盖上,眼神迷离、睫毛错乱的看着他,目光楚楚的像一条流浪的小狗。
“怎么不坐在沙发上。”他随手解开发绳扔到沙发上,长长的头发泄下来遮盖住他有些不耐烦的脸。虽然和五条悟打电话嘴里并不看好乙骨忧太,但看到对方傻呆呆的,尽管有一种果不其然的感觉,但还是会产生些恨其不争。对于咒术师和大部分人,他轻飘飘的分出界限。
这个家伙看起来真像条狗,春日遥摸了摸头发,好像被弄脏了,待会洗一洗吧。简单收拾好心情,在乙骨忧太诺诺的表情上,春日遥弯下腰,垂着眼说:“不用担心哦,明天一大早我就会联系好人送忧太去高专的。”
“春日同学、不是春日同学送我过去吗?”乙骨忧太一时间忘记他在心底打好的腹稿,结结巴巴的说。脑海里想春日同学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他立即反思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可是里香,要是里香失控,他该怎么办。
“是一起去。只是我以为忧太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呢,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告诉忧太。”
“呐,忧太不高兴吗?”春日遥忍着特级咒灵带来的压力,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对方结块的头发,选择摸了摸乙骨忧太的脸,“既然没有不高兴,那就先去洗澡吧。明天要起一大早呢。”
在把一次性用品递出去后,在等待对方洗完澡的时间里,春日遥先是到阳台用洗衣机把之前积累的衣服洗了,将买来的东西放好,又将药膏放到茶几上,把没用过的被褥和枕头铺到沙发。
“春日同学我洗完了。”乙骨忧太还是一幅怯怯的模样,浴室里的水汽让他的黑发看起来越发湿润。
“嗯。”春日遥有些无精打采,将难得开的投影仪关掉,把遥控器推在一旁。这时候洗衣机的噪音停了下来。
他打了个哈气,手挡在脸上,上下审视,在乙骨忧太的光滑柔顺的黑发停顿几秒,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突然间春日遥有些想回去一趟。
“药在茶几上,记得擦。风筒我待会拿给你,吹一吹头发。”他很轻松的一笑,“快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擦肩而过下,春日遥眼一撇,又说:“洗衣机有烘干功能,你、忧太没带多少衣服吧,那就扔进去一块烘好了,反正忧太是把衣服洗干净了对吧?”
乙骨忧太将衣服挂好,替春日同学将烘干键按下,不是很熟练的给自己涂上药膏。膏药有一股很浓的药味,不是很难闻,是很独特的气味。他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不小心按倒淤紫的伤口才回过神。
春日同学好像很疲惫,他不应该洗那么长时间的。可是,乙骨忧太垂下眼,帮那个老师忙的时候,很多人都躲着他们。春日同学又漂亮又时尚又那么温柔,那应该是在躲着他,是因为他身上的臭气吧,他们、他们都那么说,说他身上有一股垃圾桶的味道,就是因为自己吧。
12点了…春日同学说是6点的车。1个小时的车程,他的生命是结束在7点吗?乙骨忧太终于有了一点他要死亡的实感。好快…包裹里还有一些他之前打工剩下来的钱,到时候就请春日同学帮忙,将钱留给父母吧。至于因为他死掉的那、那几个人,涉及咒灵应该会被说成意外。
会被说成意外事故哦。乙骨忧太记得春日同学轻松的表情,她好像并不为生命的逝去感到一丝一毫的难过,是因为他们在霸凌我吗?所以春日同学才没有在难过。
忧太不用担心那些人到家里闹事。春日同学那时候想了想,又说到时候通知和补偿会一起下发的。他其实听不太明白,春日同学的意思是他家里也有吗?他不太好意思问,好像开口听到春日同学说不是,就显得他好像十分贪心。他又怕春日同学勉强说是,给他也申请一笔,他怕给春日同学添麻烦。
在听到春日同学说晚安,乙骨忧太僵硬的躺在沙发上,蜷缩在被子里,棉花鼓囊囊地镶在手指上,埋在被子里的鼻腔慢慢都是被曝晒过的阳光的味道。昏昏沉沉地半阖着眼望着戴在手腕上的发绳,久违的乙骨忧太感到困意,没多久便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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