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员工专车。

上班路上,正好碰见早高峰。

苏程翘着个二郎腿坐在副驾驶,咬了一口焦香的手抓饼,一个没拿稳,半拉培根差点掉到椅子上。

赵峥雪趁着等红灯,一只手松开方向盘,扶了扶耳挂式对讲机,对面的员工正在快速汇报着昨日的三界重大事件。她时不时像老尸还魂一般“嗯”一声,算作对对方的回应。

苏程右耳朵上也挂了个对讲机,听着对面毫无音调和情绪的声音,总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正在寺庙里听讲经。

自从苏程一头扎进事务所之后,天庭的琐事居然奇迹般地少了许多,虽然平日里的奏折还是如小山一般高,压下来能砸死一个人。但是如今有他二人分着处理,就算倒下来也只会分别砸个半死,比往日不知好了多少。

赵峥雪算是主神里最快接受苏程的,比杨广陵化身走狗和林北变成娘家人要早许多。

自从死神失踪,天庭的重担就压在她一人肩头上。她本身的神职就不那么轻松,兢兢业业那么多年,也没人给她发奖金,又莫名其妙做了一段时间的代理天帝......

如果说主神们活了一大把岁数,死都不知道去哪里死,她如今有了一个新奇的死法,叫做累死。

幸好还有那日从天而降、手握死神信物的苏程。

这两人,一个因为对方的出现而感到分外轻松。遥想赵峥雪的上一任顶头上司,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冰窖,那眼神看似平静无波,实际上连对方埋在哪里都想好了;在位时说一不二,连掌管地府威震一方的冥神都能薅起来往死里揍;几千年来三界不敢言不敢怒,倒是安稳许多。

但这位大爹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一不开心整个三界都不能笑,一发命令做不到就只能提头去见。哪像苏程一样令人如沐春风,很多事情还能商量着来,有这么一个有人性的上司,真是三界之幸。

另一个,则是因为拥有这么一个有条不紊、稳定运转的无限动能机器而感到无比庆幸。毕竟,不是每一个手下都愿意承担那么那么多工作的,每一次看到她,不是在工作就是在汇报工作,不造反不撂挑子,还心甘情愿喊他一声陛下,简直是天选二把手。

可以说,这俩人,谁都怕第二天醒来对方跑了。

苏程也逐渐学会如何敷衍那些不重要的奏折,对于各方势力的试探也应对得游刃有余起来。不知怎的,那些自从死神失踪后蠢蠢欲动的势力,如今也安稳下来,好像是发现了死神的新鲜踪迹一样。

但他派人出去寻找,还是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就好像这家伙真的人间蒸发了一样。

真是怪得很。

可你不是死神吗。一个掌管死亡的神仙,每个人都说你厉害又威风,怎么可能突然就没气了。就算真的死了,还不能给你倒霉还守寡、并闷着头帮你还钱的前夫捎个信,托个梦吗?

苏程狠狠咬下一口手抓饼。

小封坐在后座,趁着天庭之上坚守岗位的仙官汇报完毕的空档,抱着个平板开始念叨:“运送员工上下班的大客车采购基本完毕。根据路线来看,从员工宿舍小区开到郊外的事务所,只需要四十五分钟。”

“......太好了。”

后备箱传来一阵弱弱的声音。

“以后......我就不用从地府坐传送轨道去光明路三号,再......坐俩小时公交来公司啦。”

林北被这哀哀怨怨的死动静吓了一跳,转过身去,才发现除了后排仨人之外,后备箱里居然还坐了俩人。

帝溪怀里抱着个大保温水壶,上面印满了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的趣味图案,一米九五的大身子蜷缩在后备箱里,即便努力蜷缩成一团,也依旧占据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另外三分之一是杨广陵,他手里捏着小小一杯热燕麦粥,正和帝溪在手机上下五子棋。

察觉到林北的视线后,他费劲抬手打了个招呼:“哈喽啊。”

林北大受震撼。

怎么把这一老一少塞后备箱去了。还有,你们这两个货的表情,无怨无悔过了头吧!

“因为他俩辈分最小?这不欺负小孩儿吗!”

陈袖背过手去,指着杨广陵那几乎与天地同寿的脑门子:“亲爱的,你确定这东西是小孩儿?”

林北于是改口:“一点也不尊老爱幼。”

杨广陵其实还好,毕竟他在有员工宿舍之前,每天都在从昆仑山往这边跑,现在能蹭上班车已是大幸,就算让他下去当轮胎也没问题。

苏程正闷闷不乐,听此,只得分心解释:“采购的大客车已经坐满了,公司其他钱也正在银行吃利息。我只舍得给自己买了这个二手面包车,肯让你们几个蹭都不错了。你不愿意,一会儿让杨广陵坐前面,把你用透明胶带绑车顶。”

林北立刻收声。

下午,苏程去附近的花鸟市场,亲自搬回一棵两米多高的招财树,摆在自己位于顶楼的办公室。

焚香沐浴更衣之后,找来了个厚厚的跪垫,对着那棵树长跪不起。

一边跪着,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

诸天神佛在上,求求诸位在位的不在位的、显灵的不显灵的、年纪大的年纪小的、仙力深厚的大罗神仙们,保佑晚辈苏程能在三年之期内把狗日的风遣鹤欠的钱通通还上,拜托拜托......

之后的几天,他没事儿就过去拜一拜,时常修剪枝叶,精心打理,甚至还从楼下便利店里专门买矿泉水给它浇。

林北几人午休的时候杵在办公室外唠闲嗑,三个人透过百叶窗,依稀能看清屋子里面的情况。

林北嘬了一口滚烫的热咖啡,道:“你们应该都能看出来,这棵树没有一点灵气,只是普通的树吧。”

其他两人点点头。

林北:“那老板为什么拜得这么虔诚?跟供亲爹一样。”

还没等其他两个人评价些什么,就见从走廊外面大步流星出来一个人,一个最近无论什么时候都像在走T台的家伙。他非常自然地一把推开三个挡路的,淡定地往里面迈进。

他淡定地走过去,淡定地把泡好的咖啡放在老板桌上,随后又淡定地过去,走到苏程身边,朝着招财树一跪,陪着苏程一起虔诚地祈祷。

屋外的三个人连下巴都要惊掉了。

“你们、你们两个看到了吗?”

陈袖抚住心口:“我靠。亲爱的,老大这辈子跪过谁?”

他俩许久没听到剩下一个人的发言,一齐看过去,却发现杨广陵已经朝着那棵树跪了下去,双手合十。

陈袖:“......亲爱的,就你礼数最全。”

林北斜他一眼,只得跟着跪下来,朝着那棵普普通通、却在今日因为承受了主神的朝拜而即将折寿的倒霉树闭眼拜了拜,声音从牙缝里冒出来:“因为他老。”

杨广陵把额头抵在地板上:“应该的。”

只是路过的赵峥雪扫了他们仨的尊容一眼,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俯下身子认认真真地问:“你们三个,终于因为上班时间偷偷出去吃火锅,被削掉膝盖了吗?”

陈袖:“亲爱的,髌刑是几千年前的事啦!”

第二天上午,苏程站在那棵枯萎掉的招财树面前,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他扭头问:“民间还有什么招财的办法来着?”

不知道是谁路过说:“拜财神吧。”

下一刻,他抱着跪垫,毅然跑去赵峥雪的办公室里。

赵峥雪正趁着休息时间,在办公桌前争分夺秒地看股票,见苏程这个稀客莫名其妙走进来,赶紧切换屏幕,然后迅速摆出一脸招牌严肃笑容:“怎么了老板,有什么我可以去冲锋陷阵的?”

苏程把跪垫往地上一放。

赵峥雪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余光里看到小封也走了进来,同样抱了个跪垫。

赵峥雪的脸色刷一下子化为了白色,脑门上全是汗,快速跑到窗户边,对着苏程毅然决然地大喊:“您要是拜我,我就跳下去!”

苏程不以为意:“反正你会飞。”

“那、那我就辞职!”

苏程蹭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光速离开这里。

这天下午,苏程忙里偷闲,在办公室跟小封秘书欣赏电影,正看到紧要关头,他目光恍然往旁边一歪,竟看到窗户外齐刷刷站了四个人,顶着四对黑眼圈,各个充满怨念。

一个,是刚从不周山编辑部对接回来,面色苍白的赵峥雪。她被拖在那里强行审阅了一千二百三十五种新款八大主神周边的设计稿,又去实地考察了五十八家工厂并尝试打样,在各种有色差技术烂的厂子里终于挑中了发挥最好的一家。

结果对方漫天要价,并说自己上面有人,如果不交钱,就造谣并封杀赵峥雪。

赵峥雪一个电话封杀了他们厂,但数日下来,仍没有找到合适的厂子,属于白忙。对于赵峥雪来说,白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个,是去五万多公里外送货,刚出差回来的林北,他穿着一件几乎破烂的冲锋衣,是工作服。

为什么这么破烂呢,因为这一趟分外凶险,路上货物险些掉进火山口,他冲进去一把捞出来,货没事,衣服燎成了战损款,连带着他白兮兮的面容也熏成了流浪汉。

一个,是刚从全市最大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出来的陈袖。她接到一个帮忙捉奸的单子,但那昏了头的正房误会她是小三,又因为她带了一拨人帮忙,正房非报警说他们是□□要行凶,呜嗷嗷来了一大帮子警察,在纷乱中出轨男心脏病发作,差点死在医院。

陈袖又是做笔录又是解释,中途还帮其中一个警察看了姻缘,因为说的太准,被一群人围住,差点回不来。

最后一个,是被隔壁市动物园请去寻找丢失鸵鸟的杨广陵。他发现鸟的踪迹之后,骑着共享单车从西三环一路追到北三环,一边追一边拿着喇叭狂喊,最后他一个滑铲把鸟铲倒,协助的警方才成功逮住它。

在卡车上和鸟进行亲切沟通之后,发现是鸟家里面三个老婆个个脾气赛老虎,他天天被训得像孙子,活不下去了才跑掉。

到了动物园他又跟几个雌鸵鸟唠家常,像老娘舅一样劝了三四个小时,还顺道给隔壁园区的大猩猩看了一眼病,最后才顶着一身动物园的粪臭味回到公司。

这几位碰巧在同一时间点回公司,一回来就看到传闻中的“昏君”正跟“妖妃”坐在沙发上快乐地吃着炸鸡看电影。

四个人:......

被抓包的苏程:......

一分钟之后,公司高层群聊被修改名称为“天庭药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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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庭新主人
连载中明月无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