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沉溺于“工作”,在孩子方面难免就有些忽视,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小姨!
是的,武明明说的就是皇子弘。
已经两岁的小外甥,是个极安静,极乖巧的孩子。
很多时候,你都不需要如何看管他,他自己就会老老实实的呆着。
然而,他越是这样乖巧懂事,武明明就越是心疼他,然后就会越变本加厉的去“逗弄”他。
有的时候逗不好,就会把孩子逗的哇哇直哭,每当这个时候,秀缘姑姑就会如同鬼魅般从犄角旮旯中窜出来阻止。武明明看她哄孩子时那温柔又熟练的动作,忍不住赞了句:“你若是有孩子,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秀缘闻言一怔,随即淡淡地笑了下。
过了中秋节,天气越发寒凉起来。
已经怀孕七个月的武媚娘,肚子也越来越滚圆了,就像每一个妊娠期的妇人般,伴随着孩子成长的还有随之而来的各种身体上的不适。气短、胸闷、恶心、四肢水肿……然而即便如此,武媚娘也是该读书读书,该看奏看奏,几乎每天都要熬到很晚,简直刚强的不像个人类。
“你也多少悠着点。”武明明实在看不惯她这样,忍不住埋怨道:“你是怀孕,不是挣命。要不要这么只争朝夕。”
武媚娘看着已经开始有发飙迹象的胞妹,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故而立刻放下手中的书简,很识相地柔声说道:“好了,好了,是我错了,都听你的,会好好休息,行不行?”
“真的?”
“嗯!”
“那你把这碗红枣燕窝粥喝了,然后去睡个午觉。”
“真霸道啊,到底谁才是姐姐呀。”
“谁听话谁就是姐姐。”
“疑?难道不是谁聪明谁是姐姐。”
“别这么说。”武明明正色道:“顺姐还不如我呢!”
武媚娘想了想:“也对!”
就在这对坏心眼的姐妹相互打着机锋时,武明明的皇帝姐夫却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而且还是一副脸色发臭的模样。“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武媚娘欲要起身然而李治却摆了摆手,直接扔了本奏疏在她身前。
“你先看看。”
武媚娘闻言也不客气,当即打开奏疏,一目十行的浏览起来。
“房遗直对高阳公主行不轨之事?”武媚娘的声音里充满了愕然。
也难怪她吃惊,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充满了爆点。无论是臣子和公主,还是大伯哥和弟妹,满满的都是丑闻因子啊!
武明明一边在心里疯狂叫着好家伙,一边默默起身,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李治脸色发青,看起来十分恼怒。
武媚娘见状便问道:“陛下以为此事是真是假?”
李治毫不犹豫:“自然是假。”
房遗直和高阳有多么敌对,这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的事情,前者又怎么可能去侵犯后者,恐怕厌恶都来不及呢。然而武媚娘却说:“此事毕竟干系到天家颜面,陛下还是让人好好调查一番才是。”
李治哼了一声,心想:这有什么可查的。高阳摆明了就是在诬陷。
皇帝认为是这件事情是诬陷,武媚娘却主张细查,李治一向很听后者的话,于是便派了近身天使去房家质问,这不问倒好,一问直接把房遗直惹毛了。要知道,在太宗皇帝还活着的时候高阳公主就曾多次诬陷于他,而那个时候,顶多就是什么对公主不恭,行为放肆,藐视皇家等。而如今,罪名直接升级,竟变成了意图不轨,强/暴弟媳?
房遗直好歹也是宰相之子,大族出身,骨子里也是有傲气的,高阳公主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他,毫不顾忌的毁掉房家的名声,简直是是可忍而孰不可忍啊。
房遗直怒火中烧,秉着鱼死网破之心,他也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状告高阳公主密谋不轨,意要颠覆朝纲。
此状一告,整件事情瞬间由家庭矛盾上升到; 政治矛盾。
于是:闹大发了!
宰相长孙无忌第一个跳了出来,直接当着皇帝的面一脸兴奋的表示:请陛下务必将此事交给老夫来审理。
大概是因为他的情绪过于亢奋了吧。
反正李治是不好拒绝的。
于是便把房遗直状告“高阳公主谋反”一案交给了长孙无忌来审理。
一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这不过就是房家一场狗咬狗一嘴毛的大戏,但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长孙无忌出手狠辣,二话不说,直接将那房遗爱逮捕下狱了。
房遗爱是个什么男人?
那是个老婆给自己带了无数绿帽子却依然能够忍耐的,天底下最窝囊,最懦弱的男人。
大狱的刑具都不用真上,只需稍稍在眼前一亮,那还不是长孙无忌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啊!
于是不过区区两三日的时间。
一份高阳公主密谋联络薛万彻,柴令五,意图废黜李治,拥立荆王李元景为帝的证词,就生生出现在了朝堂之上。对此,李治必然大怒,亲拿高阳公主前来诘问。
高阳对此却哭天抹泪,一概不认,只说房遗爱是被人所迫,屈打成招。然而,那长孙无忌是谁,见她抵赖,立刻又召来一人。此人是个方士,叫赵晃。生的是眉清目秀,高大俊朗,他乃高阳公主的面首之一,据说自从失了辩机和尚后,这位赵方士就成了高阳心尖上最为宠爱之人。
赵晃上得殿来,二话不说,立刻指认起来。
说高阳公主在私底下对圣上您是如何如何不满,如何如何咒骂,说您如何如何不配继承太宗皇帝的大统。说她早有异心,想要谋害您,改立别人为皇帝。
李治听了这些证词,本就愤怒的他,更加气的的癫狂起来。
至此,高阳公主百口莫辩,被李治下旨,入狱问罪。然而事情到了这里还不算完,长孙无忌立陈说此事后面定然还有更大的内幕,必须继续深挖下去。
李治闻言却多少有些犹豫。
要知道光是现在掌握的这些“证据。”就要有不少李氏皇族之人会掉脑袋了。
“舅舅,不若就到此为止吧。”私下里,李治忍不住哀求起来。
然而长孙无忌却态度强硬,只说道:“陛下年轻,难免心慈手软,但你要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那些危险分子,必须揪出来,一个不剩全部铲除!”
说这话时,这位长孙大人面无表情,但一双虎中却尽显狠辣之色。
没有人会预料到,这场由高阳公主掀起,起因不过是想要争夺家产的大戏,居然会愈演愈烈,最终到了人人自危,无法收拾的地步。长孙无忌也借此案,趁机弄权,大肆构陷政敌,最终成功把远在封地的吴王李恪拉下马来。
皇帝闻讯,当即泪洒朝堂。
只哀哀说道:“兄长李恪英武果敢,深得众望,朕对其也十分仰慕,实在不忍杀之。”
然而长孙无忌却率众而出,以国家大义为名,坚定要求皇帝处死吴王。
“难道舅舅要让朕背上杀亲的罪名吗?”
长孙无忌闻言却一脸正气的表示:皇上你杀的不是亲人,而是意图颠覆朝纲的罪人。
“臣附议,请陛下杀之。”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瞬间,朝堂上几乎走出了一半以上的大臣,正在哭泣着的李治见状心中重重一寒。
于是最后,此案被彻底定性。
吴王李恪、高阳公主、巴陵公主、荆王李元景赐自尽。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斩首。宰相宇文节,安国公执失思力,谯国公柴哲威、以及房家的、房遗直、房遗则、房遗义尽数流放,除此之外,还有数百位朝廷官员,被牵连其中,或贬或免,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上下可谓是被长孙无忌给狠狠地“血洗”了一遍。
监牢.内狱。
“时辰到了,请公主上路吧!”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雪白绫缎,高阳公主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然后她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癫狂,最后甚至笑到了连血泪都要流下的程度。
负责送行的天使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房遗爱呢?”突然地,高阳开口问道。
结果天使告诉他,房驸马已于今日午时,明正典刑了。
那个窝囊废死了。
高阳公主闻言沉默半晌,而后说道:“我死后,请你转告陛下,务必将我的尸首与辩机合葬在一起,我们今生无缘做夫妻,只求来世,能够再续前情。”
说罢,也不留恋人世,白绫一悬,脖子一伸,从容赴死而去。
“可惜了!”当高阳公主的死讯传进宫后,武媚娘发出了一声轻叹,她对胞妹说道:“高阳看起来虽然疯疯癫癫,但一生却敢爱敢恨,其实,我很欣赏她的性格。”
武明明跟高阳公主接触不深,自然没有她姐的这些感触,只是觉得……
“事世真是无常。昨天还是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今日就成了地府中的一缕亡魂。”武明明看起来十分忧心忡忡:“姐,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
“不会。”武媚娘打断了胞妹未说完的话语:“只要我一息尚存,那种事情就永远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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