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只觉得自己拿着手机的双手都开始不停颤抖。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内容，仔细阅读了一遍又一遍。
当年那个女人…罗布泊中他遇到的那个女人，难道就是黎鸢？
难怪，难怪前不久又遇到那些东西的时候黎鸢可以轻易化解掉，也难怪每一次黎鸢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黎鸢看起来依旧像是二十几岁的样子。
李丹的内心开始有些动摇了，难道黎鸢真的拥有不老不死的神力？
可一想到这里，李丹就有些烦躁，真实生活又不是神话传说，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老不死呢？
想到这里，李丹又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屏幕对面这位指不定扯什么谎来骗我呢。”
“现代社会科技发展这么迅速，说不定是用PS或者什么AI合成的呢。”
谁知道呢？反正不应该是真的黎鸢。
李丹扫了一眼黎鸢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在屏幕上飞舞着手指。
【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啊？】
【谁知道是不是什么诈骗新手段。】
只是那个梦，太过真实，让李丹一直忘不掉。
可惜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样的魔法，这些年他在桑雪的公司里面做事，虽然也见到过各种各样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
但他始终觉得那些人可能只是基因进化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总之绝对不会是神迹降临。
望着不远处的西王母神庙，李丹下意识地打开车门，走下车，冲着西王母神庙所在的那个方向，虔诚的拜了拜。
他虽然一直都觉得那些神话传说只能存在于故事里，但对于各路神佛，心中都存有一丝敬畏之心。
走南闯北的司机落脚在敦煌的时候，遇到他们总是会给他们讲述各种各样的稀奇故事，末了总是会加一句：“有些事，你不信没关系，但总要留三分敬畏之心。”
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再加上自身的经历，让他开始信奉这三分敬畏之心的理论。
冲着西王母神庙所在的方向拜了拜之后，李丹觉得自己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不管不就是了。
可偏偏，他不想理的事情又突然之间找上门了。
手机铃声又突兀的响了起来，李丹轻啧一声，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果然还是那个梦里的女人发来的信息。
原本他已经打算准备直接拉黑的，但还是没忍住自己那颗好奇心，他点进去，这一次那个梦里的女人只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主人公还是黎鸢，只是那张照片的背景看起来像是在民国时候拍的，照片是黑白的，里面的黎鸢身穿一身旗袍，站在一座园林之中。
冲着镜头优雅的笑了笑，她身上戴着一大串珍珠项链。
李丹依旧没觉得有什么，一张照片而已，现代社会想要拍哪个朝代的照片拍不出来？
甚至还有AI技术，可以帮你一键穿越到清朝，科技发达了，照片这东西的威信就没有那么高。
这一次，他连回复的兴趣都没了。
***
黎鸢踏进西王母神庙的正殿中的时候，殿内还燃烧着几根香。
不用细想都知道，那是桑雪和季言一刚刚来过点燃的。
黎鸢还没跪在神像前，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下一秒就看到了桑雪发来的内容。
【唉，季言一是真的痴情啊，他这一次来到西王母神庙，又许愿能再见到你。】
甚至桑雪还贴心地拍了一张季言一的背景发给了黎鸢。
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黎鸢迟疑了几秒钟之后，关上手机屏幕，收起手机，一步一步走向西王母的神像。
她的大脑依旧一片空白，在来这里之前，她只想要再看一眼西王母。
只要一眼就好。
她走上前，跪在神像前，什么愿都没许，只是静静地跪着。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又疯狂浮现出过往的所有一切。
黎鸢有些享受这种独属于自己的静谧时光。
没能享受多久，她的耳边就响起了一道声音：“小姐，要买一个玩偶吗？”
黎鸢并不饿，她缓缓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前来询问她的像是一位老妇人，头上戴着黄色的头巾，颤颤巍巍地拎着手里的篮子。
见黎鸢睁开了眼睛，她又问了一遍：“这玩偶都是俺自己做的，小姐姐，你要不要嘛。”
“外面可是买不到！”
黎鸢原本是想拒绝的，但鬼使神差间，她瞥了一眼篮子里摆放着的那些玩偶。
这一看，黎鸢才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些玩偶究竟有多丑。
乍一看，有些玩偶只剩一只眼睛，有些玩偶被缝的歪歪扭扭的，有些的胳膊被缝在了腿上，有些玩偶的腿甚至只有一半。
残躯断臂的，看着有些渗人。
黎鸢原本开口想要拒绝的，但抬头看着老妇人那张苍老的脸庞时，黎鸢还是没忍心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她只问：“一天在这里，能卖出多少个玩偶啊？”
老妇人笑眯眯地，将手伸向篮子里的玩偶，挑挑拣拣很久，找了个没有眼睛的玩偶，捏在手里，递到黎鸢的面前。
“看看吧，妹妹，我这玩偶可是金贵得很，有钱可都买不到。”
黎鸢勾了勾唇，过去那些年她不知道听过多少类似的话。
从前黎鸢一直觉得，这无非是一种话术，一种心理暗示，用来刺激用户消费的心理暗示罢了。
可今天，面对这些残缺不全的玩偶，黎鸢忽然间有些好奇。
“这些玩偶，金贵？”
老妇人依旧笑眯眯地，脸上看起来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她又从篮子里的另外一边找了很久，才翻找出一个新的玩偶。
这一个崭新的玩偶和之前那些完全不一样，这一个更像是精致的洋娃娃。
洋娃娃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极其细致，和之前那个完全不像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黎鸢皱了皱眉：“这个这么精致，也是你做的？”
“是啊，好看吧~不过，这个你可不能买。”
老妇人藏宝贝似的，把手里的玩偶又藏回了篮子里：“你可不能买，使不得，使不得。”
那样子，像是连黎鸢触碰到它都不行。
“这么宝贝啊，这个玩偶，很贵吗？”
老妇人神秘兮兮的摇头：“也不是很贵，只不过，这一个不是卖给人的。”
听到这一句，黎鸢终于来了兴趣：“不是卖给人的？”
“留下来纪念的纪念品？”
老妇人又神秘兮兮的摇头：“不是，只是不卖给活人。”
黎鸢听的心头一跳，她追问几句：“不给活人，给死人？”
老妇人笑眯眯地不再说话了，只将自己手里那只没有眼睛的玩偶往前递了递，似乎是在用眼神示意黎鸢，买了她手中的玩偶才能回答黎鸢的问题。
黎鸢自然懂老妇人的意思，她问：“这个玩偶多少钱？”
见到黎鸢上道，老妇人开心了不少，她伸出一只手掌，在黎鸢面前晃了晃。
黎鸢：“五十？”
这个玩偶能给五十都是黎鸢心善了。
老妇人摇摇头，依旧伸出手掌在黎鸢的眼前晃。
黎鸢：“五百？”
五百，买一个故事，听起来也还行。
老妇人依旧在摇头，还是伸出那只手掌，在黎鸢的面前晃。
这一次，黎鸢有些惊讶了，她问：“五千？”
这算得上是天价了。
黎鸢虽然不缺钱，可她也不能允许陌生人把自己当成冤大头啊。
老妇人这次才满意的点点头，赞赏地看着黎鸢。
“怎么了？嫌贵，俺的消息可比五千贵多了，你买你不亏，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老妇人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让黎鸢有些好奇。
很久没有见到有人能在她的面前这么自信了吧？
黎鸢笑了笑：“你就这么有信心我需要你这个玩偶啊。”
“那当然，俺在这附近，看人从来都没有走眼过。”
黎鸢掏出手机的瞬间才想到自己卡里所剩无几的余额都花完了，她捏了捏口袋里的金子，开口问道：“现金行吗？”
一听说现金，老妇人的两只眼睛都在闪闪发光：“行啊，俺最喜欢现金了。”
她双手并拢，手心向上，伸到黎鸢的面前。
“姑娘既然是个爽快人，那俺一定也不会藏着掖着。”
她那张沧桑的脸上，满是皱纹，只剩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黎鸢犹豫片刻，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块金子，她捏着残缺不全的金子，缓缓交到老妇人的手里。
最初看到手心里的金子时，老妇人脸上还是有些开心的。
老妇人将手心在身上蹭了蹭之后，才用手指捏着那块金子对着光的方向仔细查看。
这一看，老妇人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她的表情瞬间的变化，让黎鸢有些诧异。
很快，老妇人又将手里那个没有眼睛的玩偶收了起来，她的神色变得慌慌张张。
“是你…是你！你不能，这个玩偶不能卖给你。”
她急急忙忙将手心中的那一块残缺不全的金子塞给黎鸢：“你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这个玩偶你不能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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