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明这老家伙，也就只会这几招了。
徐承南的衣裳已经被鞭子抽烂，上好的布料做成的衣裳也被沾满了血迹，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后背有很多伤疤，距离最早的一次，也不过是上礼拜。
徐承南自嘲一笑，明明徐司明自己整天花天酒地，却妄想自己的儿子会是惊为天地的人才。
可笑至极。
归飞见老爷走远才敢进去，又一次看见少爷被打的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心疼：“少爷，属下这里有药，您需要......涂一下吗？”
“嗯。”
往日就算归飞问再多遍，徐承南也不会应下，没想到这次少爷竟会同意。
归飞也是一介习武之人，只能笨拙的给他涂上药。
归飞觉得为他感到不值：“少爷为何不与老爷说，是因为那人言语冒犯到了夫人？”
“没用的，你当外人如何传他会不知道？他只是不想管而已，他每天面对那么多女人，怎么会花出心思管我娘的事。”
想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言错，“他就算是会花心思，也只是会花在我的那些姨娘身上。”
时间久了，真的陷进去了，真的为自己的娘亲感到不值。
上元节
天刚蒙蒙亮，丞相府内已经热闹起来。
晨光熹微，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丞相府大少爷的床榻上。
周祈年今日起的很早，听今天窗外的小鸟叫唤。
“少爷今儿怎么起的这样早？”张大鹏想着看看有哪些地方还没有收拾好，一打眼便瞧见少爷在院里听鸟鸣。
“我也不知，可能是上元节太激动了。”
张大鹏一听乐呵起来，“那少爷就先玩着，我叫厨房快些准备吃食。”
“昂，行，你去忙吧。”
果真不一会儿，侍女就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汤圆。
周祈年馋馋的望着，竟不是放在自己房间里吗？
侍女端进正厅，见少爷这般，便笑道：“少爷，夫人可是吩咐过得，说今儿是上元节，阖家团圆所以特意叮嘱我们将您的饭菜放到正厅，与夫人老爷一同进食。”
“好吧.....”
周祈年小时候吃饭不老实，当时夫人身体还没缓过来，老爷就下令让少爷单独被喂饭。
这一来二去的，周祈年自小就在自己膳厅进食，在吃饭这件事上与他们交谈还真是不多。
不是重大的节日一般不会同时出现在一张餐桌上。
周祈年顺着厨房的方向走去，见正忙碌着，刚想转身回去，就被厨子叫了一声：“少爷！快来，新鲜出锅的汤圆，快尝尝。”
周祈年回过身，朝里走去，厨子已经盛好了一小碗汤圆。
周祈年走过去接住厨子的汤圆，见手里这碗汤圆，心里欢喜得很，眼睛都要亮起来了。
“这汤圆真好看。”吃人家之前，要先夸一下，才会好吃。
周祈年小心翼翼地舀起了一个汤圆，吹了口气，填进嘴里的一刻：“太好吃啦！”整个嘴巴因为一大个的汤圆被撑的鼓了起来。
厨子见小主子吃得欢喜，自己也开心，“少爷喜欢就多吃点，只不过是要留点肚子去跟老爷夫人用膳的。”
“我知道。”周祈年边答着，一边向自己嘴里送汤圆。
“今儿是上元节，您可想好去哪玩了？”
“想好了，”周祈年被两个汤圆填的说话断断续续，“我想着跟文远他们去刚开业的松风院看看。”
“新开的茶馆？”
“嗯，你们没去过？”
“没有。”
周祈年喝完汤圆的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筷道：“那要是好喝，改天我叫人给送几盒给你们。”
“好嘞，那就先谢谢少爷了！”厨子笑道。
“没事儿，我先走了。”
厨子看着周祈年的背影，再想想在其他人家的下人，“真是天差地别呀！”
周祈年步伐轻快穿过了府邸的长廊，这时候的天气已经完全亮了起来。阳光透过刻画窗棂，洒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粉。
到了正厅，父母亲还没来，自己就在一旁的小院儿处玩着。
周祈年在校院里面闲庭信步，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因为不一会儿，整个院里就会有爆竹声了。
“少爷，老爷和夫人已经到正厅了。”张大鹏邀周祈年过去用膳。
周祈年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过去。”将手里的树叶放在石桌上，整了整衣裳，往正厅走去。
“父亲，母亲早安。”周祈年见到两人，行了个礼道。
“璘儿快坐。”杨婉仪连忙免了礼，招呼着坐下。
“今日是上元节，我和你娘晚上要到宫里，你自己在家好好玩。”周泽民对周祈年说道。
“嗯，我今日准备去新开的茶馆和书院的同窗玩一晚，顺便看看花灯。”
“好，也别玩太晚了。”杨婉仪关切道。
“嗯，放心吧娘。”
——
同样的清晨，徐承南在睡梦里醒来，昨日在祠堂上跪的三个时辰，今日的腿脚竟都有些肿痛，背上的鞭痕也有丝疼。
徐承南又在想了，好矫情，又不是一次了 。
午后，徐司明走进徐承南的房间，脸上没有一丝温情，声音冷硬如铁：“今日是上元节，皇上在宫中设宴，特许可以携带家眷，你今天晚上和我去。”
“我不去。”徐承南声音平静，头都没抬，自己是低着头写着字。
“不行！你身为我徐府的嫡子，再者说，会有很多在朝廷任命的大人们也会带着自己嫡子去。”
徐承南自己觉得好笑，可能自己现在可以活下来，全是因为自己还是个嫡子。
徐司明也是可笑，用到自己了，是嫡子，身份尊贵，与其他不同；用不到自己的时候，是逆子，苟延残喘。
徐承南本想着直接拒绝，“我——”
“尤其是丞相家的嫡子，你一定要——”
“我去。”
丞相家的少爷也会去。
周祈年，会去。
徐司明一听他这么爽快，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如何说，“行，那......你就待在这里等我晚上叫你。”
然后出了门。
这逆子今日怎么这样好说话？
……
晚间，上元佳节，皇城内外，灯火辉煌，若银河倾泻，夜如白昼。宫墙之侧，彩灯高挂，似繁星闪烁，映照园林，光彩夺目。
官朝臣，身着朝服，金线绣龙，熠熠生辉。立于金碧辉煌之宴会大厅，神情肃穆，恭敬有加。其妻妾子女，身着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相互交谈，笑声盈盈，如春日鸟语，洋溢着节日之欢愉。
宴会之上，乐师奏乐，琴瑟和鸣，笛声悠扬，舞者轻盈起舞，若仙女下凡，翩翩起舞。吟唱者以诗赞美，声如清泉，令人心旷神怡。
佳肴美馔，山珍海味，琳琅满目，香气四溢。宫女穿梭，斟酒添菜，动作轻盈，如蝴蝶飞舞。
皇上与皇后端坐于宝座之上，环视四周，见百官朝臣及其家眷齐聚一堂，皇上遂温言道：“诸位爱卿，今日乃上元佳节，朕心甚悦。今夜，诸位不必拘泥于朝堂之礼，尽情享受这节日之乐。”
皇后含笑附和：“诸位夫人、公子、小姐，朕与皇上共望尔等放松心情，共度佳节。”言罢，皇上与皇后举杯，向众人示意：“来，诸位，举杯同饮，共庆上元。”
臣们举杯回敬，杯中酒液轻轻摇曳，映照着他们脸上的喜悦与忠诚：“愿皇上与皇后娘娘圣体康健，国泰民安，万寿无疆。臣等恭祝上元佳节欢乐，共饮此杯。”
皇上继续说道：“晚宴之后，朕将与皇后一同引领诸位观赏皇宫内晚间之灯会。届时，灯火辉煌，美不胜收，愿诸位能在此美景中，畅所欲言，享受这难得的欢聚时光。”
“多谢皇上皇后。”
徐承南环顾四周，并没见到周祈年，正疑惑时，父亲开口了：“听闻丞相之子好生俊俏，怎么没见公子？”
“啊，是这样，我家那犬子贪玩，事先与同僚说好去新开的茶馆，我也知道他的脾性，怕来这里给各位笑话，就随他去了。”周泽民回道。
徐司明笑道：“丞相真是谦虚啊，上京城谁人不知令郎龙章凤舞，才貌双全啊，哈哈哈——”
“尚书，你家的公子也是风流倜傥啊。”周泽民回道。
“哎！”徐司明恭维道：“我家犬子每天只知道闯祸，哪里比得上令郎。”
“哈哈哈哈——不说了，咱们碰一杯？”周泽民一向不愿让周祈年被圈入朝廷的人嘴里。
“好好好，我敬丞相。”
在茶馆......
徐承南忽然起身，“皇上，请恕臣无礼。”
“哦，怎么？”
“是这样，臣今日有些不适，恐是无法进膳，望圣上许可臣提早离去。”
“你说什么呢！”周泽民小声制止道。
“身体不适？那怎么好还让你过来，”转向徐司明，“尚书，既然令郎不舒服，怎么不让他好生养生，还让他参加宴会？”
徐司明连忙起身，解释道：“是臣大意了。”
“朕给你传御医？”
“不劳烦圣上，臣常去一家民间医馆，那人较了解臣的病情。”
“好，那你就自行出宫吧，朕就不留你了。”
“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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