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说!”徐司明气急败坏,将手中的鞭子甩到徐承南的后背。
“我是要你去熟络那丞相家的儿子,但是也没有说没有他你就要回去!”
徐承南咬着牙,硬生生扛下了这一鞭,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他的眼神依旧倔强,不肯露出丝毫怯懦。
“还身子不适,”上方的父亲在徐承南这个视角下面部狰狞,硬生生挤出了个讽刺的哼,“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父亲一心只想利用我去攀附权贵,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徐承南挺直了脊梁,声音虽不大,却带着坚定。
徐司明怒极反笑,“你的感受?你生在徐府,享受着徐府给予的一切,就该为徐府的荣耀付出。与丞相家结交,对我们徐府百利而无一害。”
荣耀?不过是你追名逐利的借口罢了。
“你身为嫡子,没有为我这个父亲分忧就算了,直到现在都在仕途上一事无成,你看看你弟弟!”
徐司明口中的弟弟,自然是他最偏爱的三房出来的庶子徐承淮。
说是孝顺,但实际不过就是自己手中的棋子。
父子多年,他对自己是不偏爱,但是徐承南自己也可以察觉。
朝堂之上,父子深情的戏码不过是演出来的。
他真正在意的,只有他自己。
徐承南冷笑一声,“我可不愿成为你手中的棋子,任你摆布。”
徐司明被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再次扬起鞭子,“好,好得很!你今日如此忤逆,看我不打死你。”
鞭子如雨点般落下,徐承南紧紧咬着嘴唇,不吭一声。
待徐司明打的累了,眼瞅着徐承南满身的血迹才肯摔下鞭子。
只留下一句,“你今日就给我跪在这里!”便转身离开。
“少爷。”归飞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
虽说他是少爷,但是在家里也不过就是一个名号而已。
自己算是自小就在他身边,自己甚至还要年长几岁,但是对于他,自己是算心疼的,甚至可以说是可怜。
他这样的年纪,没有变坏,真的很不容易了。
“我没事,你回去。”明明额间都因为疼痛冒了汗,脸上还没有露出那些所谓的,可怜的表情。
“......是。”
归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微微叹了口气,“少爷,伤药......”
徐承南脸上的表情很微小,但是正巧被归飞察觉,“留下吧。”
“是。”
——
“少爷回来啦!”水水见少爷回了府,高兴地唤着。
“嗯!快过来悄悄,我给你们带了好些稀奇玩意儿。”
“来。”就着水水过来,周祈年把怀里的好些玩意递了一半给她。
叶岁连忙帮着少爷将怀里的物件转到自己怀里,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朗声道:“少爷怎么买了这么些东西?可是又在灯谜那处大展身手了?”
“今日倒是没有玩很久,但是给你们带了好些东西,”他从叶岁抱过去的一堆里面将最上方的两个华丽小盒子拿过去,“这些你们分了吧,我去给爹爹跟娘送过去。”
“好嘞,谢谢少爷!”
“爹,娘!”周祈年手里捧着两个漂亮的小盒子跑过来,晚风吹拂着他的衣裳和头发都飘扬着。
周泽民跟杨婉仪刚刚解下外衣,见儿子这么激动,就猜到定是又赢了些什么小玩意。
“怎么了?”杨婉仪瞄到周祈年背后的盒子,但是还是配合着问了问。
“看!”周祈年连忙把手上的盒子递给杨婉仪一个,又送到周泽民那里。
“这个可是儿子打谜语赢得的,就两个,儿子可是在那一堆里面挑了好久才选到中意的,你们快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我们年儿送什么娘都喜欢。”
“吃过了?”周泽民手中拿着,聊家常似的问他。
“嗯,吃过了。”
“我今日还见到新转过来的徐承南了。”
“徐承南?”
“对啊,我今日想着跟文远他们吃完茶就去看灯猜谜语,结果一出门就碰见他了,好像是身子不舒服,我就邀他一同了。”
那的确。
周泽民坐下,“我听闻外面传闻,这个公子哥儿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你要离他远些。”
“爹,他没你们想的这么难相处,我今日回府的时候差一点要装上个摊贩,还是人家徐公子拉住我,我才没酿成大祸。”
这样……
要是这样讲的话,那是没传闻一般。
“是爹爹听信传闻的不是,你可好些谢过人家了?”
“言谢过,我想着改日在学里邀他去新开的茶馆喝茶。”
“嗯,”周泽民见身旁的女人打了个哈欠,眼睛因为刚刚的动作有些湿润,脸上又多了些严肃,转过去跟周祈年,“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屋歇着吧。”
“……哦。”
周祈年回了,周泽民这才好牵起夫人的手,语气温和又细腻,“夫人累了?我们回屋。”
“嗯。”杨婉仪就这么让他牵着回了房间。
……
说起来,丞相年轻时也是风靡一时的大人物,但是这最令人敬叹的,就是他对自家夫人的专一之情。
在这个三妻四妾成群的时代,周泽民并没有被这种风气给影响。
自己年少时爱上的,直到现在,两个人过得还是以往一样的日子,不过平淡之余,有了一位小公子来热闹自己。
直到现在,人们谈论起当朝丞相大人,除了明理是非,为民造福之外的话题,便是这专一的情字。
“公子今日可有空?”周祈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徐承南的书桌处,眼神中满是期待地问他。
徐承南抬头看他。
这个人,怎么总是可以治愈自己,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这么好的人,又怎么让他会不欢喜。
徐承南忍住想要起身抱他的念头,轻声道,“有空。”
“那便好了,我们今日一同去茶馆可好?”
见他没有回应,怕是以为之前的同窗都要过去,怕他不肯,补充道:“就我们两个,没有别人。”
徐承南看着周祈年那副紧张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温柔地应道:“嗯。”
背后因为没有抹全,有几处没有药膏的地方还疼着,今日早晨只粗略的弄了些布料。
“这是刚开的新馆,这茶我有些都没喝过。”
“不喝酒吗?”
徐承南知道他喝不了,故意想问他。
“酒?”
也是,请人哪有只喝茶的。
“是我考虑不周到,下次,我一定请——”
很真当真了,“玩笑话,喝茶很好。”
……哦。
“请两位公子喝茶。”茶馆的小二端着茶盘,脚步轻快地走来,将茶一一摆放在桌上,随后微微欠身,便退了下去。
留着两个人面对面。
竟然还有一些尴尬气氛。
……?
“……”周祈年倒是如愿将人给弄过来,但是却没有什么可说的,想了好久,才记着今儿是为的谢人家。
“昨日上元节,真的是谢谢徐公子。”
微微扬起嘴角,语气没什么大温度,“不谢,倒是真的不必为的这种小事单独请茶。”
说是不必,但是徐承南还是配合着喝了口茶。
“公子帮了我,当然是要道谢的。”
“周公子……当真想着谢我?”
“自然,徐公子可是有些难事?”周祈年凑近了些,眼神正直的望着对面的男子。
徐承南被他这眼神给逗的抿嘴笑了起来,他微微歪着头,“的确是有件事,希望公子可以帮我。”
“徐公子请讲,只要是在下可以帮的,在下一定。”
徐承南微微垂下眼帘,语气有些低沉:“周公子也知道,我在之前是在国子学上学,现在转到这个学里……”
是因着传闻,所以没有什么人愿意去与他交友?
好像,的确不敢。
徐承南语气越说越委屈,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怕是现在没有人愿同我一起用学里的膳食了。”
这……
好像是有点惨。
反正自己是没有体会过,平常家里用膳的时候也是叫叶岁他们这种自小长大的伙伴一起的。
一开始的时候,父亲还有些不愿,但是奈何自己当时年纪小,哭唧唧的,母亲见不惯,就由着他了。
直到现在,周祈年的饭桌上还都是热热闹闹的。
但是其实徐承南也并没有什么难过,自己自小便是习惯孤独,他已经完全习惯了,甚至可是说是享受。
但是想在而言,对于一个出在爱里的小朋友,苦肉计,最是管用。
“那......徐公子不介意的话,往后我们可以一起用膳。”
果真有用。
“那周公子的其他同窗......”
“他们可以作伴,不缺我一个。”
很好。
目的达到。
“那我今后可否与周公子好友一般唤你的字?”
“自然可以,”但是......“我还不知,你的字?”
“睿渊。”
睿渊......
“璟璘。”
“嗯?”他还没有注意到,徐承南已经叫了自己的字,“你怎么?”
“听他们唤过。”
原来是如此。
“那我今日回去同他们讲,我今后同你一起用膳。”
“好。”
他的心性就是如此,就算是出生在这等的背景里,依然温柔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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