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爱恨情仇

几人弄得不可开交,待在天阙楼的陆蔻挖了竹子种在外面,一边中一边和十三娘道,“这里丑死了。”

拼命练功的闻珂看见她不务正业气得要死,陆蔻觉得缺了人手一把把人拉过来种竹子。

曹宁却觉得不错,拉着闻珂就是干,为了缓和气氛,她一边种,一边讲着趣事。

曹宁:酷酷讲

阿灵:震惊

闻珂:鄙夷。

十三娘:挖坑。

雨后春笋,种了两颗几年过去成一片了笋,根本吃不完,一茬又一茬长。

陆蔻本来只是想吃笋,又觉得这里光秃秃的。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想吃了,她真的要吃吐了,司马显也要吃土了。唯有辛夷很高兴,天天期盼着竹子再长,她直接把竹林弄成了训练之地,供天阙楼弟子训练。

时光流转,陆蔻毫无疑问成为天阙楼金铃之中的七宝——玛瑙。

闻珂三人位列金铃,排行完后十三娘抱着陆蔻哭,“呜呜呜,真的真的太好了……呜呜,不枉我没日没夜的练功……累死我了……呜呜——”

陆蔻抱住她,轻拍她的背,“挺好的。”

曹宁:“……”

陆蔻不善言辞的证据加一。

排行结束,天阙楼会逐渐派发下任务,姜离得知之后陆蔻出任务的时候就和她一起去,生生的把任务弄成了游玩。

陆蔻对此适应良好,反正任务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她再玩会儿,怎么了?

陆蔻和姜离两人回去的时候都是大包小包的,基本上全都是陆蔻的衣服首饰。

陆蔻不敢弄回天阙楼,全都弄回宣平郡王府,司马显见状叹息,命令下人将她隔壁院子打通专门用来给她放衣服首饰。

细算下来,陆蔻十七岁之前算不上吃苦,她就没有不顺心的事。

嫁人是第一遭。

“我不相看,我不嫁!你们就是趁着阿酿闭关欺负我,我要回去!”陆蔻将未曾打开的卷轴直接扔在地上,怒视司马显。

司马显捡起卷轴,“他大方爽朗,性情肆意张扬却进退有礼,舅舅打听过他君子六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貌也与你适配,除了商人地位低些,未有不好。”

“他地位低,有宣平郡王府在也可任你使唤拿捏,有何不好?”

尾调低沉,明显不悦。他不悦,陆蔻也不悦。

她闭嘴不言,司马显一拳敲定相看的日子。

陆蔻本想跑,没想到她院子里里外外全是人。

“大娘子,请您不要为难奴婢们,若是您走了,王一定会责罚奴婢们的。”

陆蔻长相艳丽,上翘的眼尾婉转含情,此刻却冰冷含霜。

她站在院中,淡青色的衣裳素雅纯净,身旁是盛开的海棠花,淡粉色的花瓣被风送来,落在她的肩头,人比花娇,但娘子此刻深不见底的黑眸让人不敢窥看。

直到陆蔻回屋,下人才松了口气。

陆蔻平静的等到相看那日,陆蔻站在凉亭之中,四角的纱帐被风微微吹拂,她透过缝隙与他遥遥对视。

相貌不错,是个发愣的呆子。

他脸颊泛红,宣平郡王府上哄堂大笑,纷纷打趣他,他只顾着傻笑。

陆蔻更不愿意,任由司马显苦口婆心,绝不松口,一心回苗疆。

司马显扶额,“我劝不了你,应该让你老师来才对。”

陆蔻扭头不理,他连连叹气,独自离开。

司马谙在他走后探头看她,像个糯米团子一样软糯糯的喊她,“姐姐不开心吗?”

岂止不开心,陆蔻现在想动剑砍人,她拼命压下戾气,将人招呼进来。

“谙娘帮我个忙,姐姐写几份信,你帮我送出去。”

“好!”

陆蔻想的很好,闻珂轻功好,曹宁伪装好,十三娘最会为她找补,她再把姜昀弄过来,实在不行弄晕他们。

这么多人她不信她逃不了这个婚。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舅舅派来的人是师父。

她现在还打不过辛夷。

成亲前几日,她还想跑。顾清漪言辞直白,“我和你舅舅教了你这么久,难道你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吗?还是非要我说出来你才甘心。”

陆蔻站在院落之中,睫毛不停扇动,抿唇压下心中酸涩。

她知道,舅舅,舅母,老师……甚至宣平郡王府的下人们有太多前朝遗留下的人,身在今朝,心系昨日。

“我知道的。”

只是不想面对自己真的成为了棋盘上的棋子,走进局面是她的宿命,她生长于此的宿命,她一直都知道,她只是想再晚一点,再多享受和姜离他们一起的时光。

陆蔻转过身回屋,顾清漪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远处的司马显亦然,陆蔻是他养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出色的孩子,他心中盘算系统的规则,忽略掉耳边系统不停的播发声。

这种声音在他得知陆蔻回来的那一刻从未停歇,而她也幸运地活过豆蔻年华,他原本没想将她留到如今,但一步步养大,纵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只要她安心嫁人,让这一步棋子走完,他会为她谋划好未来。

自此陆蔻一直待在屋中,她现在连十三娘都见不到。

她忽然想到去年赶秋节的十三娘,十二岁之后,她们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到苗疆。

赶秋节是寨子里重大的节日,她不喜欢凑这些热闹,安心的躺在姜离腿上吃葡萄,随便看十三娘。

十三娘一身苗服,头上的银冠影响不了她的行动,叮叮当当飞扬的银挂反而更让她像一只热烈的小鸟,武功在身,上刀梯而已。

她在梯顶倒挂,张开双臂,似乎下一秒就要腾空而起飞向高空。

彼时陆蔻只是欣赏,如今她自己被困在长安出不去了。

陆蔻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她面无表情给陆蔻梳头,她低头思绪一闪而过。

要是姜离在就好了。

一套流程下来,陆蔻坐在婚房,只觉得今日诡异。

他掀开盖头时,陆蔻才算彻底看清他的脸,长得不错,唯一优点。

他贴近她的脸,姿态近乎虔诚,耳珠像被朱砂舔过,红的彻底。

他怎么这么害羞,到底谁是新娘子?

婚后不到半个月,陆蔻简直要被烦死了,被迫嫁人本来就烦。

她觉得舅舅所说的一切优点,那根本就不是优点。

性情张扬,他整天拽的二五八万的在她面前坐着,有事儿没事儿还非要过来抱她,亲她。

她也不能练武,每日的日子只剩下琴棋书画……

还一天天像鹦鹉一样,娘子,娘子……

“娘子!”

陆蔻用披帛捂住耳朵,扭过头,又来了。

她躺在躺椅上晒太阳,范令璋捧起她的手蹲到她跟前。

“娘子!”

“干嘛。”陆蔻睁眼便是他鲜艳无比的衣服,哦,对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多颜色的衣服。

红的、黄的、绿的、蓝的、黑的……

衣服的颜色比烟虹还要多。

烦死了,舅舅所说唯一符合事实的只有他家境简单,只有一个脾气和善的婆母。

范令璋捧起她的手,“我名下有座庄子,荷花开的正好,我们一起去摘莲蓬吧。”

摘莲蓬?那不就要坐船。

“湖大吗?”陆蔻难得立起身子。

范令璋佯装思考,在娘子不耐烦之前道,“很大,足够让你尽兴。”

“好吧。”陆蔻又躺回去,去去吧,反正在这里她都烦死了。

披帛落在他手中,他缠绕在手间,或许她没发现她没松开他的手。

半个月,范令璋深受打击,一见钟情只是他单方面的,娘子并未有此感。

燕尔新婚,寻常夫妻皆是胡闹良久,唯有娘子冷冷淡淡还总是把他踹下床。

是他弄的不好吗?他需要承认过错,新婚夜确实没有经验,被娘子踹下床。

他只恨纸上得来终觉浅,但他真的那么糟糕到娘子根本不理他吗?

没事的,他一定能笼络娘子的芳心。

现在就是一大进步。

小舟摇曳,周围的荷叶高生,将花丛中的他们遮掩的严严实实,也压制住了缠绵悱恻的暧昧。

陆蔻推开上方的范令璋,嗔骂他,“你无耻!”

“下流!”

眼前的水中芙蓉与他的脸遥相呼应,层层叠叠的水波将她淹没在海中,湿润而温热的触感刺激而让人沉迷。

“愿闻其详。”

上岸时,陆蔻手中捧了一大簇的荷花与莲蓬,淡粉色的花瓣与娘子脸上的胭脂近乎一致。

范令璋的外衫披在陆蔻身上,下人们眼观鼻子,耳观眼,纷纷低下头。

陆蔻低下头黑脸,她一定让他此后不许进屋。

范令璋笑得合不拢嘴,哪里知道自己被娘子下了死通牒。

他和姜离一样,喜欢给她买各种衣服和首饰,算了,勉强原谅他。

好想姜离啊,她出关了没有?

肯定没有,否则她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可是找她有什么用呢,她在这盘棋上动弹不得。

范令璋见她回来闷闷不乐,更是带她各处游玩,还给她布置更大的花房供她养花。

陆蔻对他态度多有好转,全靠范令璋哄来的。

一日两人下棋,范令璋烂到一种极点,她忍他第一局,然后这里努力找出曾经曹宁说过的委婉劝告。

没听懂,他脑子里全是娘子同他讲话,第二局继续。

第三回……

陆蔻没忍住,抄起棋盘抡了他,她看见人倒在地上才讪讪收回手,连忙叫大夫。

范令璋伤了脑袋病殃殃的,酒楼的香铺的等各处生意的账本全都到了她手上。

各种算盘,金算盘,玉算盘头一次见,掂着掂着顺手又给人扔出去了。

“啊!”

床上惊呼时,她不好意思,扭过头摸摸鼻子。

好在她从以前抡过姜昀,手上还有以前的力道,没把人真的抡出事,这次真的没有收敛住。

真不该从老师那里学这个坏习惯。

范令璋如今脑袋也伤了,腿也伤了,陆蔻眼神闪躲,真真切切的产生了愧疚。

司马显得知专门跑来看了小芙蓉说了一句还是太轻了。心里嘀咕,哪里有自己重,顾清漪下手才叫重呢。

他病中哭唧唧的,各种好话哄着陆蔻,她都快不认为是自己的错了。

还有,他哭起来真好看,和沾水的芙蓉一样。

遂,尝试煲汤把厨房炸了。沈怀玉听闻特意上门,让阿灵善于用人,下头一堆人,不用她干活。

陆蔻低头听舅母教诲,不管说什么都点头。

范令璋发现了她的爱好,更是抱着她蹭,“娘子,我好疼啊,你哄哄我。”

“亲一下好吗?”

陆蔻望向他的眼,或许呢,或许她作为舅舅联姻棋子,为他换来金钱图谋大事的郎君还不错。

他当然好,把娘子搂在怀里胡作非为。

他现在已经有技巧了,娘子心软,只有他可怜再加不要脸,娘子一定对他有所关注。

比如他被娘子踹下床,半夜他偷偷自己跑回来,只要不要脸是可以做到的。

范令璋病好了,突发奇想,想在院子里搭秋千,他想自己搭的,未成。

陆蔻:“笨,我试试。”

未成。

最后是下人弄得。

她悠然地躺在上面晒太阳掩饰自己的尴尬。

春去冬来,范令璋还往家里弄来一只小猫陪她。

日子一天天过,陆蔻勉强适应,他还在长得不错。

秀色掩今世,荷花羞玉颜。

芙蓉与他很适配。

花房茉莉淡雅的清香萦绕在她身侧,范令璋突然出现抱住她。

“咦,居然没被吓到。”

切,她早就知道。

“诺,茉莉。”陆蔻取下花插在他的耳边,淡淡笑道,“还不错。”

茉莉……莫离!

范令璋眼睛闪着光,去蹭她的脸颊,“喜欢喜欢,我很喜欢。”

陆蔻:?

他又干什么?

陆蔻与闻珂几人见面,看着十三娘和曹宁玩乐,听她们的打趣,觉得日子这样过下去也不错,她好想等姜离出关啊。

出关看一看她现在的生活。

月奴也越长越大,在她身上踩奶都沉了不少。

“喵~”

算了,也不是很重。

可惜,好景不长。

一日陆蔻一如往常躺在秋千上晒太阳,手上抚摸着月奴,近日范令璋忙得很,很少来烦她,她落的轻松自在。

太阳暖洋洋洒在她身上,墙头突然响起铃铛,她侧头看,是天阙楼的传信。

天阙楼?

怎么突然找她?

她起身取出信件,半响信纸飘在地上,她恍然失神,反应过来将信纸烧干净。

出事了!

她心下大乱,急匆匆运转往宣平郡王府跑,各处都没有找到舅舅的身影。

意外看见顾清漪,她上前扶住顾清漪的臂弯,“老师!她们……她们真的出事了?”

顾清漪轻声宽慰,她知道十三娘在她心里的重量。

“阿灵,逝者已逝,十三娘更希望你好好的。”

怎么会?

十三娘?她不信!明明前些日子她们还在一起探讨未来,明明她还说等十三娘再大两岁就想办法让她脱离天阙楼。

还有曹宁,曹宁足智多谋,从前的再艰险的任务,她也能顺利完成。

她找到她的家啊。

闻珂,就连闻珂也失踪了……

她怎么现在才知道?她的十三娘是不是在致死的一刻都希望她的姐姐去救她?

她们遭难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怎么一夕之间就剩她一个人了?

不!

陆蔻眼前一黑,直直晕倒在顾清漪怀中。

“阿灵!阿灵!”顾清漪眼疾手快扶住她,冲四下的吓人喊。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找大夫,府医呢!快点来人啊!”

“……蛊虫发作,内力不稳……时日无多。”

陆蔻迷迷糊糊的听,“什么时日无多。”

“退下去!”

顾清漪厉声喊道,转身对她露出笑,“没事,你刚醒来听岔了,你内力不稳,养养就好了。”

“十三娘……她们的尸首在何处?她们因何而……死?”

陆蔻气喘吁吁,靠在床栏上气息不稳,几近再次昏厥。吓得顾清漪连忙将府医请来。

顾清漪根本不敢对她说,偏偏叶桃夭出现倚在门框上,“尸首,暴尸荒野,可能被路过的野狗吃了吧。”

“叶桃夭!你给我闭嘴!”

“切。”叶桃夭还想开口,顾清漪上去扇她一巴掌。

“顾清漪!你敢打我!”

“你给我闭嘴,你再多嘴,我就再扇你一巴掌。”

叶桃夭气的胸腔起伏,指着他半天说不出来话,“哼,你给我等着,等表兄回来,我定让他好好治你的罪。”

顾清漪眼底划过暗色,里间的陆蔻在听见曝尸荒野时,直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咳咳——”

十三娘是她养大的妹妹,曹宁和闻珂是她相伴多年的挚友。

她虽有父母,却如同父母双亡。幼时待在小小的四角天空里,连说话都不会。

舅舅将她带出去的那一天她才知道原来她是有母亲的,但是她的母亲不喜欢她,不想见到她,甚至不想要她。

没关系,不喜欢阿灵的,阿灵也不喜欢他们。

阿灵给自己找了阿酿,给自己找了妹妹和阿兄,她是有家的。

她还有舅舅舅母,老师师傅还有天阙楼相伴多年,生死与共的挚友。

姜离一直认为她的所有任务都有她的陪同,其实不是的,有一次,她们四个差点死在那一场任务中。

是她们联手破局,才找出生路。

说好的一起活下去,怎么就剩她一个人了。

陆蔻倒在床上,抓住顾清漪的手,“她们……是怎么死的?”

顾清漪哪里敢和她说出实情,半真半假与她简短说了,她的心都似被剜了大大的缺口,风从中穿过,带走她的血肉。

“他明明答应过我……”

陆蔻哭喊着出声,嘴边混杂着血迹,声音微乎其微,哪怕顾清漪凑近也没有听见。

她的眼泪和血混合在一起,滴在淡青色的衣衫上,如同平地开出血红的花,格外醒目。

她终于还是没有支撑下去,再次昏厥过去。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她想说,他明明答应过我,保护好她们。

舅舅食言了,她们几乎都死了。

难怪最近朝堂科科举居然闹得沸沸扬扬,这恐怕也有舅舅的手笔吧。

陆蔻再次醒来,异常平静,她告别顾清漪,重新回到范家,她一直在找闻珂。

她几乎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闻珂身上,顾清漪也派人找,可是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她们的尸首找不到,闻珂也找不到。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也几乎成为了压倒陆蔻最后一根稻草。

范令璋解决几桩大生意,兴高采烈的回家。

“娘子,我回来了,我给你说我这次……”

“我们和离吧。”

“什……什么?”范令璋当即慌了神,对上陆蔻平静的视线,她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娘子,这种话不能乱说,你是不是怪我最近没陪你……我,我生意解决好了,我不会再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了,你……”

“够了,我说我们和离,你没有听见吗?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本来就不愿嫁你。我曾经没有告诉过你,让你离我远一点嘛?我对你说过好话吗?我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你,让你离我远一点,我讨厌你!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你为什么喜欢我?是我引诱过你吗?还是你把所谓的见色起意美化为一见钟情?还是你贪图王府的权贵,借着王府的便利让你的生意蒸蒸日上?”

“为什么你有……为什么我要待在你身边让你圆满?!”

为什么我身边的一个人消失?

“出去!”

“阿灵……”

“我让你出去,你听不见吗!”陆蔻几乎是怒喊出声,撕心裂肺。

范令璋何时见过这样失态的她,他不敢多加停留。

却又不敢真的离开。

守在她门前独自哭泣。

阿灵说她讨厌他,她讨厌他。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从眼眶中流出,根本停不下来。

阿灵为什么会讨厌他?

“噗——”

范令璋耳边传来异样,泪眼朦胧,他只看见一堆侍女冲进阿灵的房间,他紧忙擦干净眼泪,冲进屋子。

满地狼藉,地上鲜红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

“大夫!快来人啊!”

范家一阵兵荒马乱,范令璋的心久久难以平息,怎么就病重了呢?

怎么会病得这么厉害呢?

顾清漪和沈怀玉听说她出事,纷纷前来探望,她们本想询问他,但他失魂落魄,俨然问不出什么。

他牵起陆蔻的手,“是我将你气病了吗?”

嘴唇蠕动,口带哭腔,“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对不起阿灵,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问过你的意愿娶你进门,是我都是打扰你……”

陆蔻的身子每况愈下,范令璋对天祷告没有起到半分作用,她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有的时候几天几夜都不会醒。

“你醒醒好不好,如果你讨厌我,我们就和离,只要你的身体好起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如果不高兴,你捅我两刀。你不要……不要让你自己成为这个样子,阿灵,我求求你,你醒过来,好不好?”

或许是范令璋这次的祷告有了作用,也可能是回光返照,陆蔻难得的想去酒楼逛逛。

她踏进门,扫视众人,今科举人们讨论的无不是今年的科举舞弊一案。

陆蔻耳力够好,朝廷挖出不少前朝余孽……有人血溅宫门要求圣上彻查……

耳边传来更近的声音,她抬眸,醉醺醺的郎君跑到她面前大放厥词,可惜她现在没有一点力气。

她脚步踉跄,险些跌倒在范令璋怀中。

那个人小芙蓉好像处理了,不过她在乎不了这么多了,她好像真的要不行了。

她居然还是没有能够撑到阿酿出关,阿酿这次闭关怎么这么久?

她真的要撑不住了啊。

她觉得舅舅不一样了,她不想被困在长安了,她想要回家。

回到她自己选择的家。

陆蔻坐在床上,掀起眼皮,“你我之间……当真是孽缘,忘了我吧,小芙蓉,是我对不起你,忘了我吧——”

她举起的手被范令璋靠在脸边,最后她缓缓闭上眼,手上也失了力道。

“阿灵?”

“阿灵?”范令璋伸手去碰她的脸,她的身体不堪重负的倒下,轻的仿佛是一片树叶落在他怀中。

“阿灵,我求求你了,你醒醒,你不要睡。”

范令璋抱住陆蔻一遍遍喊,泪水从他的脸上滑到她的脸上,无论他怎么喊,她都没有半丝反应。

阿福见状直喊郎君疯了,将范令璋的母亲和宣平郡王府的人请来劝说他。

范令璋坚信阿灵只是睡着了,气得顾清漪甩了他一巴掌,并着手陆蔻的丧事。

她将陆蔻的丧事收拾好,将叶桃夭直接弄出长安,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阿灵的的后事。

至此半生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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