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正月十四

【闭嘴!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别忘了我弄那些孩子是为了谁?】

【你替我献祭,我帮你达成婚约已然持平。不过,你可以预支,此次之后你再找人献祭。】

【成交。】

开阳交给随知许,她翻了两页,一片空白。

随知许眼波流转,目光定格在宁妍,“这便是三娘子的证据?”

“是,臣女亲自前往……”

“一片空白,耍本宫玩?”

她声音很淡,冷冷的嗓音充满威严,下首几位对陆蔻熟悉些的大人通通跪下,见状其他官员不知所措,顺着大流一同跪下,唯有戏玉绍站的笔直看向她。

随知许懒得理会他,他反倒嘴角扬起笑。

有病!

随知许看了一眼,觉得眼睛一阵不适,转头看宁妍。

“怎么会?”宁妍喃喃自语,猛地转头看向戏玉绍。

宁大人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落难,提起气上前,“此事定有差错,臣以性命担保这证据开始不是空白的。”

“哦,开阳公公?”

“老奴也不知道啊,这这这……”

“念在宁大人一片苦心,本宫也不好当这个坏人,下去在准备一份再来吧。”随知许余光瞥过满心不甘的宁妍,悠悠道。

“长公主,这于理不合。”

朝臣之中有人站出来反驳随知许,随知许定眼一瞧,颇为眼熟。

“又是你,董大人觉得叶相不在你还能如此顶撞本宫不成?”

董大人不卑不亢:“臣不敢。”

“不敢?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本宫的决策?”随知许怒拍椅子把手,转头看向司马显,“为我腹中孩子祈福,我不想造杀孽,不行吗?”

“公主所言有理,董卿不必多言。”

宁大人压着宁妍谢恩,随知许眸光闪过不忍,她这次不一定能带阿妍离开。

“我累了,舅舅。”

开阳得到司马显指示,高喊,“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正月十四了。

随知许临走前扫了一眼戏玉绍,他眼底含笑,怡然自得。

可不是嘛,死里逃脱,当然是一件幸事。

她跟在司马显身边离开,回应他一些简单的询问。

“我想问一件事。”

司马显含笑看她,“怎么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刚刚大殿上的威风去哪里了?我还记得当年董卿从丞相那里听到风言风语,跑去诋毁你,那个时候我们对弈,你拿着棋盘抡他,像极了你老师。抡完跑到我身后,不知道以为是别人欺负你呢。”

随知许撇嘴,“净提这些陈年旧事。”

“他胆子大,跑到我面前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乱七八糟,听不懂的话,烦人。”

“说到底,我想问叶相怎么死的?”

司马显闻言发笑,“记恨到现在?睚眦必较的小娘子哪里有为人母的样子。”

“顾清漪说我还小,她是老师,我听她的。”

“好好好,听你老师的。”司马显把手放在随知许的头上,疑惑道,“总觉得好似比以前矮些。”

随知许:“?”

她没好气地拂开他的手,“少胡说,我量过的,才没有变矮。”

司马显失笑,不再逗她,“丞相因病去世。”

“哦。”

气氛有些沉闷,丞相对于司马显来说是老师,是父亲,因此不管叶桃夭闯多大的祸,他都会替她收拾。

随知许扭过头,可惜,叶桃夭死在她刀下。

不过也没见司马显太伤心,难不成是收拾烂摊子多了,累了?

不清楚,不管了。

“你干嘛给我赐婚?”

“一时兴起,你若不愿意过段日子寻过理由退了便是。”

司马显不欲多说,她哼了两声,也不理他。

开阳笑眯眯,“圣上自然最疼公主,公主还不知道吗?”

春桃在一边附和,“从前咱们公主可是全府上下的宝贝。”

随知许有些不自然:“他不说我怎么知道?”

透剔的桃花眼眼神清澈,理直气壮的模样鲜活灵动。

司马显抬手敲她的脑袋,“你啊,不怪清漪说你还小,和当年没什么区别。舅舅自然疼你,你不在的日子天天念叨你。谙娘也黏着你,隔三差五跑来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依着她,她要是闹起来没完没了。”

“谙娘十八了,明明乖巧的很。”

“只在你面前,逮着我和怀玉可劲嚯嚯。她那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和清漪。说起谙娘,我与卫王有意给两个孩子结成一门婚姻事,你觉得如何?”

“不成,昨日褚雍说了谙娘不中听的话,谙娘不高兴的很,不会再想看见他的。”

“昨日。”司马显微微皱眉,“怎么没听宫人来报?”

“一些小事罢了,劳烦你做什么。褚雍是来找老师的。谙娘一开始对他有些意思,话说多了,他毕竟是个纨绔子弟,两个人脾气说不到一处,她说她喜欢听话的。”

“听话……以后再说吧。”司马显扶额,头疼,他实在头疼。

“明日上元节,我们一家人好好凑在一起。”

随知许:“戏玉绍……邀我赏灯……”

她确实想找机会在十五当日见戏玉绍,可赏灯……

想死。

想让他死。

随知许颓废地不成样子,司马显只得安慰她,“去宫外逛逛也好,谙娘也该去逛逛,咱们不差一天两天的。”

随知许抬头看他,又低头,“你不要说话了,说的更……要命。”

“圣上,长公主。皇后娘娘邀两位去宫中一聚,公主和顾娘子他们已经去了。”

随知许和司马显对视,“舅母一向体贴。”

“走吧。”

清宁宫中司马谙拿起杯子砸向褚雍,褚雍又往卫王身后一躲,沈怀玉刚想说让他们小心,一个不注意酒撒了卫王一脸。

打扮的齐齐整整来见人的卫王:“……”

顾清漪冷静道,“下去换件衣服吧。”

沈怀玉招呼人,卫王见顾清漪和他说话,他也不恼了,乐呵呵下去。

空档中随知许走进来坐在顾清漪身边,卫王一回来,俊脸一垮不争气地瞪了褚雍一眼。

没用的东西。

褚雍:“……”

他不敢,他怕被打。

顾清漪见随知许来扬起笑,伸手擦她额头上的汗,“瞧瞧你热的都出汗了。”

暗地忮忌的卫王:他们当初为什么生的是儿子?

难道清漪喜欢小娘子?

随知许察觉到卫王打量的眼神,整个人靠在顾清漪身上,“困。”

“他看我干什么?”

顾清漪眼神撇过去,卫王躲在一边,她收回视线摸随知许的头,“不知道,抽风吧,不用理会。”

“好困。”

“我见你下了一半的棋,大早上一个人怎么有兴致下棋?”

“无聊,舒服,困,睡觉。”

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随知许闻着熟悉的气息,困的不成样子。

顾清漪翻译一下便是,没有兴趣,只是无聊才下棋。躺在她身上很舒服,她困了,她要睡觉了。

顾清漪给她靠,这孩子,靠在她身上睡怎么能舒服呢?一会又要吵着离开了。

卫王默默拨橘子,一边有看着顾清漪,身后的司马显吃了他一嘴橘子皮。

司马显拿下脸上的橘子皮,无语道,“卫王看着点。”

“哦,知道了。”

不远处司马谙和褚雍又在吵,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突然司马谙闭嘴,褚雍还在喋喋不休,司马谙一把掌袭来。

“没看见姐姐困了。”

“她困了去屋里睡啊,让我闭嘴干什么?”

“让你闭嘴,就闭嘴!哪有那么多废话。”

褚雍:“……”

得,他简直弱小可怜又无助。

随知许醒过来吃完饭又睡,全然霸占着顾清漪的肩膀。

“这这这……”

卫王吹胡子瞪眼,虽然他没有胡子。他指着随知许手指颤抖,哼了一声转过身子,不想看见糟心事。

一转身看见眼神清澈的褚雍。

“父王。”

糟心东西!

顾清漪送困倦的随知许回宫殿,随知许挂在她身上一动不动,顾清漪没好气敲她。

“你想累死我,自己走。”

“不要。”

顾清漪一路将人拖到宫殿门口。

她挽起袖子将人立正,“累死我了,站好!看看你没个样子!”

“困,听不见你说话。”

随知许勉强立直身子,靠在门口上,迷迷糊糊和她说话。

顾清漪微微皱眉,“扶着点你们公主,小心点别摔了。”

随知许摆摆手,“我没事的。”

她靠在门口上眨眼,冲她挥手,“拜拜。”

看着顾清漪无奈发笑,渐渐远去的背影,她身子缓缓立直。

幸福总是如履薄冰。

而事乃有大谬不然者。从前所愿不过手持一壶薄酒,衔杯酒,接殷勤余欢。亦或是江湖行侠仗义,风雨如晦,鸡鸣不已,让天阙楼成为风雨中大庇天下之地。

少年时,她不曾害怕世间至暗,身旁至爱之人庇佑,她得养育之恩,真心之爱……

我爱你,我愿为你而死,做你庇护与倚仗,可这次我必须离你而去。

我不能坐视天下人系被系统利用,不能眼睁睁看着舅舅误入歧途而置之不理。

天下人的性命与你们同样重要,我得你的爱护,他人自然有他人的至亲所爱。那些与世长辞的灵魂恨极无穷,黄泉之下引路之人亦会不忍其境遇,何况是我。

我身非木石,出于万死而不顾一生,自然已经想好自己的命运,心怀私心去利用你们的情意,弟子悔恨。

可我的老师不只你顾清漪一人,我没有办法抛弃无辜之人的性命,没有办法忘记已逝的人。

事已无可奈何,自此之后便形同陌路。

“正月十五,上元节……”

她长叹一气。宫墙绿瓦之下,渺小的身影被天地笼罩,她的声音也被四周听去,四周寂寥无声,无人可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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