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令璋笑起来,“那你乖乖把粥喝完。”
“阿灵阿灵!”姜离听说她醒了风风火火跑进来,直接把范令璋挤开,上下抚摸。
“让阿酿好好看看。”
随知许被揉的脸红红的,她伸手握住姜离的手,“我没事啊。”
“吓死我了,生孩子怎么这么吓人,都怪你!”姜离冷眼对上范令璋,恨不得眼神化作利刃刀了他。
“我的错,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灵的。”
“还说他你更不靠谱,昨天晚上是谁晕了,还要我给她抬回去。”
人未至声先到,闻珂冷哼一声跨过门槛进来。
随知许握住姜离的手,淡淡的笑,“是谁啊?”
透剔的桃花眼弯弯的好似一轮弦月,眼中尽是调侃。
“我害怕啊。”姜离扭过头,不想理她了。
“孩子呢?我现在都还没看她。”
范令璋终于找机会插上口,“在岳母呢,现在应该被弟子们围着。”
随知许诧异,如他所言,山海书院的弟子们对小孩稀罕极了,她长得粉雕玉琢,浑圆的眼睛看着就让人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一群人争先抢后要抱她,随赫拦都拦不住。
“阿蓝!看看你的学生,那孩子才刚出生。”
倪醉蓝无辜,“我也管不住啊,他们活力四射,我一个老人劝不住啊,对了你们还没取名字吗?”
“阿许还没取,她是孩子的阿娘总要先问问她的。”
“言之有理。”
对于名字,随知许大手一挥,“乳名先叫阿圆吧。”
一个月多过去,她毕竟是习武之人,月子恢复的不错。
终于可以离开奇奇怪怪的不可了,不可吹风,不可洗发,不可吃……
一天到晚巴拉巴拉,她现在看见丹红和随赫就犯怵。
她洗漱干好,拉住闻珂的手,脚尖轻点地面,纵身而起在山间荡漾。
“你疯了?”
“我快憋疯了。”随知许与她落在后山桂花树上,桂花翩翩落下,形成一片金黄色的花雨。
她拉着闻珂坐在树上,从袖中掏出酒瓶,“喝不喝?”
“喝!”
闻珂接过酒瓶与她碰杯,“累不累?”
“累死了,比当年练武还累。”
“练武与你而言是喝水吃饭,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随知许笑而不语,仰头喝酒。
“千金一两的醉春风,酒剑仙新酿的酒。”
“……醉春风,辛夷的一把剑。酒剑仙自从与楼主一战战败后隐世多年,此次居然出世了,还酿了醉春风。”
闻珂仰头喝酒,比之随知许更为潇洒,恨不得将天地间所有的纷乱杂事都一饮而尽。
“江湖旧事了,是她的故事。”
随知许盯着酒面的倒影,隐约看见了从前故人的身影。
“酒很烈……却有些苦。行了,酒喝了,我该走了。”
“去哪?”
“赴约,杀人。”
闻珂敬她,“走吧,让他们看看天下第一的风采!看看辛家剑法的风采!”
随知许拎起自己的酒壶,纵身而起,转至山海书院山脚。
肖解碰巧在这里等候,他从树上一跃而下,“你就是剑仙子的徒弟,难怪当年不过在江湖露一面便冠绝江湖,容貌如此,且让我看看你的剑。”
“我不过怀孕几月,你们倒是接二连三的找上门了,当年你师傅肖崇在我面前尚且不敢如此狂妄,该是我看你的剑。”
“我一人确实没有把握,不过加上明镜台三仙呢?”肖解展臂一挥,三人身着彩衣出现在随知许面前。
“有点意思。”随知许神色冰冷,目光扫过三人。
“一个逍遥门的大弟子,三个明镜台的仙侍,都是越国的人却投入的司马氏的阵营,不知道严将军作何感想?”
严将军将长枪定于地上,掀起阵阵威风,“江湖之人也参与朝堂之事了?本将军定要回禀二圣,定你们宗门的罪!”
“严将军,明镜台只是想把自家的东西收回,辛夷是辛家后人,身上流的也是明镜台的血,多年来明镜台并未出手,只是这位娘子身上留的可不是明镜台的血,明镜台自然要出手。”
“可以,来试试。”随知许出手利落,欺身而上。
辛家剑法第三式,雪覆千山。
天地变幻,秋风吹落的落叶霎时间变成一片碎末隐匿在内力所化的风雪中,风与雪的剑刃覆盖整个天空。
“好强的内力,莫不是修炼出心境?”肖解手持长剑迎面而上。
“你猜?”
随知许操控内力所化的风刃而上,直直将他逼退。
“真是难搞,心境之人。三仙侍还不出手?”
三人对视:“上。”
几人纠缠在一起,范令璋和闻珂躲在山路的树后。
闻珂没眼看他一脸痴迷的样子。
“阿灵真厉害。”
“明镜台的人出手了,他们不该出手才对,辛危止的母亲虽是明镜台的弟子,可也不是明镜台那位亲生的啊。”
范令璋回过神,神色冷峻,“明镜台与月山同出一脉,阿灵是国师弟子这件事他们应该知道的,为何他们还会出手?这其中必定有我们不知道,或许与肖解投身司马氏有关。”
“你不是号称全天下最有钱的人,想办法。”
范令璋颦眉:“你想让另一个人入局。”
“天下搅弄风云之人除了顾清漪,我想不到第二人,局已经混了,不如把他们都拉进来。”
“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天下以剑道之术敢成仙的有七位,其中三位已死,只剩下东海泉玉堂酒剑仙、西域曼城以诡道入境的诡剑仙还有明镜台那位老不死的玉剑仙。
“阿灵入了心境该与他们并排,但出手的是明镜台,我担心玉剑仙会来,明镜台和逍遥门联手站在司马氏方,也代表着司马氏背后有剑仙。那老不死活到现在应该有后手,我担心阿灵。”
范令璋接上她的话,“剩下的两位剑仙中诡剑仙行动诡异,下落不明,就连号称江湖百事通的天阙楼上一次捕捉他的踪迹也是十年前西域内部皇室战乱。而酒剑仙此时出世,又酿成醉春风,他这人除了爱酒就是爱财,双管齐下,你想拿下酒剑仙。”
范令璋原地转身,“可他除了爱酒爱钱还是个君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能贸然前往,要想想对策。”
“想什么?”
随知许落在他们面前,范令璋吓得一激灵,探头去看山脚下,“怎么这么快就打完了?”
她淡淡道,“废物,四个人敌不过我一剑。”
闻珂:“合该通知江湖众人,你是新一任的剑仙子,当世还有四位剑仙。”
随知许收回剑,“你前两天不还说我是天下第一。”
“那时候酒剑仙和玉剑仙未出世,诡剑仙下落不明,江湖之中你自是第一,他们出世,尤其有一方站在了司马氏身后,你要当心。”
她垂下眼眸,两人看不清她的情绪,“明镜台确实有些麻烦,我需要去找一趟月龄,月山与明镜台的事牵扯很久了,没想到这次能被她摆上台面上。老师还是老师,比我总要多想一步。”
“我会想办法联络上酒剑仙,没想到王朝之争能引得江湖高手重聚一堂,顾娘子当真是力挽狂澜。”范令璋语气钦佩,又不免担忧他们自身。
“你们先莫要轻举妄动,辛夷毕竟死于我手,当年酒剑仙与辛夷的事我不如顾清漪了解,我先去找月龄商议明镜台的事。闻珂看好山脚,有事通知我,子瑢先去照顾好阿圆和阿娘他们。”
说时那时快,见两人点头,随知许转身离去。
她去后山寻月龄,“月山的师徒印记告诉我你在这里,你在哪?你该不会是怕了明镜台的人?”
一张脸突然出现在随知许面前,她心猛地被提起,才发现是月龄倒挂在树上。
“哎,难搞啊。你老师太厉害了,算无遗策。”月龄从树上翻身而下,坐在石凳上。
“当年我看着她与太子谋划,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是被她纳入棋盘了。”
“天下四位剑仙,算上你。你以苍生入心境,修的苍生道,酒剑仙以情入境,诡剑仙因怖入境,修诡道,而玉剑仙月无心修的无情道,明镜台主修的便是无情道。”
“明镜台数年前从月山分出,不似月山几脉遍布各国,而以江湖人待在越国一处深山老林中,也是功法原由,其他人为了辛家剑法而来,但月无心绝对不是,顾清漪能够请动他,我想是和月山有关。”
两人异口同声,“系统。”
随知许沉下脸,“兜兜转转还是和它有关。”
“上元节大师兄感应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我们展开了秘密调查。与你汇合后我去查了一件事,天道将我困于国师殿,这其中便是有明镜台的手笔。”
“我当初便疑惑天道分明鲜少直接出手管教人间之事,为何我打探系统便被它如此惩戒?系统一介天外来物降临此方天下当有明镜台的协助,他们可能并不清楚系统的来历,但或许算出了什么。”
“这样也就对了,月山应天道而生,明镜台也是。我当初感应到周长远的异样,天道分明排斥系统,可后面却为了系统惩戒我,都是明镜台暗中操控。”
“我猜测明镜台想坐收渔翁之利,应该与你的气运有关。”
随知许神色平平,语中带着嘲讽,“我倒是金贵。”
月龄说:“不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两国交战江湖人士牵扯其中,委实不是好事。月无心的无情道是惩戒之道,和邈被我送过去了,是我大意了。我已告知大师兄,仰月宫中记载了有关明镜台的事,希望能找到针对月无心的办法。”
“但愿吧。”
“洛阳那边还在打?”
随知许嗯了一声,倏然想起酒剑仙,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可拉拢的对象,所以问她。
月龄想了会,她也不确定,“酒剑仙姚邵之爱钱人尽皆知,但他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当初他与辛夷的事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你可以试试,他不会轻易出手的。”
随知许点点头,“我想一下。”
她与范令璋说完,他自告奋勇要去,随知许却不甚开心。
“他不会对我出手的。”
“他要是对你出手,你就来不及和我说话了。”
剑仙出手自然是命丧当场,范令璋摸了摸鼻子,反驳她,“他为什么会出手?谈拢最好,谈不拢后会有期,阿灵,我是个商人,我眼光不会出错的。”
“除了阿禄,我让闻珂和阿酿和你一起去,打不过就跑。我暂时没有给阿圆换个父亲的想法。”
随知许扬起桃花眼看他,冷淡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因为是你,我相信你,我等你回来,等你平安回来。”
范令璋伸手抱住她,“放心我会回来找你和阿圆的,阿圆会保佑我们团圆的。”
“嗯。”
随赫抱着阿圆而来,随知许抱起阿圆,戳了戳她的脸颊,“她真的长得好圆,给她取阿圆倒是没有取错。”
随赫弹她的额头,“小孩子的脸哪里是你能这样戳的?”
被随赫弹了两下,她扭头去躲,“很疼的。”
“都红了。”范令璋心疼道。
随赫抱回阿圆,“一个两个的,没点大人的样子,尤其是和你学坏的。”
被指着的范令璋一愣,很是无辜,“我冤枉啊,这分明叫夫妻相,我们之间乃是天定的良缘。”
随赫:“……”
说着说着自己夸上了,她一点没说错。
随知许和随赫抱着怀中阿圆送走范令璋他们,阿圆吱吱呀呀的喊,挥舞着双臂去够随知许的头发。
随知许抱起她在怀里轻轻摇晃,“我们会团圆的。”
建武二十九年十月,随知许坐镇山海书院万寿乡接受江湖众人试剑。
“诸君想要辛家剑法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不要白白送了命。”
随赫站在随知许身后,开口,“如今就差西域曼城的人没有见过了。”
“姜昀与我传信,西域的人被他和山月拦下来。”
“原来如此。”
随知许和她提过一嘴姜昀和巫山月,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阿兄与他的娘子。
随知许握紧手中的剑,“不知为何玉剑仙月无心还是没有出现?”
随赫摸她的头,“回去休息吧。他们在江湖上虽然排不到剑仙但很多人只有一步之遥,还有卫王的军队,人多势众,你打了这么久,都累出汗了。”
“如今各地边界局势不同,洛阳夺下九城,青州却缺了十三城。山海书院双方对峙,我没有见到玉剑仙月无心,也没有见到卫王褚冶,褚冶不是江湖人,但他武功不低,是个很强劲的对手,他若与我不死不休,也很麻烦。”
随赫沉声,“褚冶镇守北地多地,军功赫赫,他武力高强,确实不好对付。”
“对啊,他那么强,顾清漪为什么不让他来?”随知许眯起眼睛,“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要么不动要么一击必胜。”
随赫扶住她的肩膀,“洛阳有你阿耶他们你不用担心,青州虽有颓势,但洛阳已经派兵援助,顾清漪虽心思深沉,但如今局势她难以操控千里之外,她的目的依旧是守住长安。”
“她的目标……是我。她顾氏一族当年因陆家而亡,只剩她一人存活于世,她恨陆家,而我伤她,她也恨我。”
“当啥小苦瓜呢?”月龄坐在树上,折下树枝从上面扔她脑袋。
“叽里呱啦的,月无心快到了,他的最后一步棋。”
说是那时快,一人身着玉白色的道袍从空中翩翩落下,周身荡起层层波动,随赫霎时间被内力的波动震开。
“阿娘!”
随知许抓紧她的手,将她拉回自己的身边。
她仰头冲站在树上的月龄开口:“月龄,你带阿娘离开。”
“好,我一会再来。”
月龄闪现在随赫面前抱住她,“你自己当心。”
“明白。”
月龄带着随赫离开后,随知许才正眼去看来人。
鹤发童颜,三千白发被他披散在身后,眉心一点红以及眉下透出悲悯而无情的双眸。
随知许作揖问好:“玉剑仙月无心,久仰大名。晚辈天阙楼楼主辛夷弟子随知许。”
“明镜台,月无心。”他微微颔首,一手放置胸前,看起来颇像佛家的问安手势。
“听闻你的师父辛夷已死,你是新的剑仙子,真年轻,当年你师父三十岁才入心道。”
“剑仙子的名号确实威风,不过我不喜欢。”
他看起来真像问候故人的晚辈,问她“那你喜欢什么?”
随知许拔剑,“天下第一。”
她率先出手,内力所化的风与雪的剑刃覆盖整个天空直冲他去。
他的剑出鞘在空中流转,将所有的剑刃全部挡下。
随知许握住剑,“既然来了,便让我见见玉剑仙的杀招荼靡吧。”
“如你所愿。”他袖中出剑,银白色的剑身如银龙游转,刺向随知许。
剑风肃杀,悲凉万古。
辛家剑法第六式,万古长存。
“悲凉?有什么好悲凉的?你明镜台干了什么事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真当我没脾气的?老不死的东西!”
绿意缠绕上双剑,双方一来一回之间,剑气波及四周,万寿乡四周的山脉景色风云突变,霎时间秋风萧瑟,片片落叶飞落,满地凄凉。顿时又雨落春生,万物复苏,新绿蒙上山野。
整个天地都为之震撼。
“伶牙俐齿。”
“老不死的狗东西,装的人模狗样的,结果在背地里蜷缩这么久。无情道的先祖都该为你感到羞耻,你分明动了私心。”
月无心冷笑:“苍生道吗?难怪是天命之女,不管你经历多少周折依旧会按照天意护佑苍生。”
“这是我的选择,与天命无关。”随知许一剑挡住他的攻击,另一件反手劈向他。
剑气波动方圆十里,长安都感受到了动荡。
肖解重伤在长安养伤,“两位剑仙一战,当真是天地都为之波动。呵呵,不知道谁会赢。”
“自然是我们宗主,我们宗主才是江湖第一人。”
“不一定吧,剑仙子太强了,她的剑气我平生从未见过,剑气好矛盾,但她结合的很好,像是万悲又像是万生,这就是苍生道吗?心境还是太强了。”
“我们宗主以无情道入心境多年,岂是一个小娘子能比的?”
顾清漪面色冷峻,踏门而入,“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我让药王谷的神医给你们医治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说闲话的!”
“顾娘子安。”
众人收整衣裳,恭敬行礼。
杨姁见她来了也放下手中的活,“顾娘子,您怎么来了,这个时辰您不该让阿耶给您扎针吗?”
顾清漪遇她面色和缓,“今日提早扎过了。”
杨姁微微叹息,“心疾难医,您若放不下这些事,纵使阿耶肯定扎再多的针都是没用的。您当年救了阿娘,对阿耶还有赠药之恩,大恩难报。这里有我看顾,您还是多多回去休息吧。”
“你也感受到外面的波动了吧?”
“很强的剑气,她确实是少年英才。”
“那是她走过山野,见过苍生……”
就是这样的她,死在了孤魂野鬼的手中。
杨姁笑:“顾娘子所言极是。”
“罢了,我不打扰你了。”顾清漪独自离开,走到路的尽头,站在高处,看向宫门外的长安。
杀了她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顾清漪。
她为什么是陆家的人?她怎么偏偏是陆家的人?
不知名的东西改了她的记忆,让她认为阿灵死在江湖中。
她当年得知阿灵身死,被“辛夷”告知她是陆家怀的亲生女儿……
顾清漪攥住自己的心口,她为什么就是陆家的女儿,她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与陆家扯上关系,挣脱不开。
她的理智告诉她该恨她,连同她的父辈们一起,可她的心受不了。
她来中原后的一言一行都是她教的,她分明只是她的弟子,偶尔会耍赖皮叫她嬢嬢的孩子。
悲莫悲兮生别离。
长恨此身非我有……天命不公,她常愿之事未尽,她不过阴间一鬼完成未完之是事罢了。
称心如意,世间少有。要怪就怪命吧,天命造化弄人。
“下雪了!长安下雪了!”
“不对,不是雪,是长安城外他们打架打出来的。”
“谁赢了?”
随知许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问月龄,“谁赢了?”
月龄神色严峻,“平局,他中了你的雪覆千山,你中了他的山鬼。不能再打下去了,否则你们两个都会走火入魔的。”
“咳咳……不愧是玉剑仙。我知道他的目的了,也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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