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恨海情天

徐明意不语,程知节猜她没吃饭,从怀里拿出糕点,“先吃一点垫一垫,你肠胃不好,不吃饭又要生病了,咱们不吃药好不好。”

安远伯的质问她没哭,明娘子把她关起来她没哭,一天没水没饭她也没哭,程知节深夜抱着糕点来,给她说好不好,她却想哭了,她抱住程知节,靠在他怀里,小声地抽噎

“我不要呆在这里,不要被锁起来。”

程知节抱住她,暗自叹气,还是哭了。

程知节觉得她想起来以前不好的事,没有打扰她,静静抱了她一宿。

上早朝,他必须离开,离开前他在桌上留下字条,以免徐明意担心。

程知节堂伯堂叔家有姊妹,他接着由头给徐明意安排了一张请帖参加宴会,不出两天徐明意就出来了。

徐明意与明娘子对峙,她还是舍不得,最终放开明娘子的脖颈,任由明娘子躲在一旁,一脸恐惧的望向她。

她突然很想笑,徐明意真的笑出声,笑自己可悲,也笑自己可怜,笑自己愚钝,早早就该明白的事,一次两次永远不长记性。

徐明意不再理会明娘子,收拾好自己等着去参加宴会。

她遇上了刘禧,名满长安的贵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程知节更是青梅竹马,金童玉女,他们之间的婚约更是从很久就定下的。

大齐女子成亲多在十八十九,他们会早早定下婚约然后留下女儿三到四年的时间表示对女儿的重视以及筹备嫁衣和嫁妆。

换句话说,刘禧比徐明意大一岁,十八岁了,她和程知节快成亲了。

徐明意看着眼前的刘禧,一脸柔和满脸都是对这场婚姻的期待。

她无措的后退,她其实清楚今日这场宴会上很少有人对她庄子上的事不好奇,她的知识都是程知节教的,比其他人长年累月的学识太少了。

长安城的小娘子们只是不明说,阴阳怪气问她这样的人怎么得了长公主的青睐,徐明意只说不知道,获得对方好一阵无语。

徐明意只是笑,笑意浅浅,对方也不好再难为徐明意。

刘禧刘娘子,程知节的未婚妻说话更厉害,好奇她怎么和长公主有关系,问她有没有婚事,长公主是不是想给她指婚,现场的人都好奇,众所众知长公主喜欢当红娘,而且成就的良缘不少。

刘禧的话把徐明意捧成了这场宴会的中心,徐明意只好摇头,她能说什么,她还没出口刘禧就先说了她和程知节的婚事,徐明意敢入长安,无论如何说不出第二个人。

“不会是因为你在庄子上长大什么都不懂,长公主也不好意思把长安的郎君们介绍给你吧。”

“谁不知道安远伯什么样?落魄的伯府,还不如没有呢。”

刘禧站在人群中央,不屑的看她,很快,但徐明意察觉到了,是她知道什么吗?

徐明意哑口无言,默默低头,她不知道程知节有未婚妻的。

如果知道,她不会……

可惜不是,所有都发生了。

徐明意甚至不知道后面怎么结束的,只听见裴国公,尚书和大理寺的娘子们来了。

“你们又在干什么?欺凌弱小?又是你刘禧,你难道就喜欢……”

徐明意泪眼朦胧,耳边跟着发懵,什么都没听清,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一直道谢,这样不堪的样子也很失礼节,是她的错。

徐明意在侍女春朝的搀扶下回府,春朝担心她,徐明意注意到了,可娘子都没有办法,她一个小小的侍女又能怎么样?

徐明意躺在床上,长安真是遍地富贵,如同她这样的地上泥怎么能,怎么能回来。

徐明意好恨,好恨安远伯,她躺在床上埋在被子里,没有人能看见她的狼狈了。

要是没有所谓的父亲就好了,有了他,没有了妹妹,没有了阿娘……

徐明意忘记不了十年前的一切,妹妹在她怀里渐渐凉的,当年烛台为什么没有砸死他。

他要是死了,阿娘只有她了,是不是不会把她送走,她可以和其他的娘子一样读书交友,不会和程知节纠缠,不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泪水留在枕头上,沁出湿意,她做了第一次,不怕第二次。

过了一天,徐明意收拾好自己,带上帷幕去药铺买了砒霜,程知节给了她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徐明意给的钱够多,药铺主家甚至没有问徐明意要干什么。

徐明意回到伯府,盘算安远伯如何喝下砒霜,他整日迷恋花楼,回家只会在书房不会回正院,徐明意决定把它下到书房的茶壶里,计划还没实施就被得知消息刚来的程知节拦下来。

“你来做什么?”徐明意不想看见他,连连后退。

程知节直直把徐明意手上的砒霜夺走。

“你做什么?你还给我!你凭什么管我?”徐明意伸手勾程知节手上的药。

程知节少言,“等我处理,我会让你全身而退。”

徐明意愣住了,程知节没有多说,只是让她再等等,他会处理好。

徐明意从这里开始恨他,恨他来的不够早,恨他待她太好,好的太浅薄,太无能为力。

徐明意闭上眼,程知节离开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等待,此后徐明意经历了很多次等待。

程知节解决好他和刘禧的婚约转身不顾程夫人和武安侯的反对执意求娶徐明意。

徐明意说不上什么感觉,程知节让她再等等,等到成亲之后,他说不希望安远伯影响他们的婚事。

徐明意等了,她怀疑身边有程知节的眼线,不然为什么她做什么程知节都知道。

徐明意不明白程知节为什么娶她,她已经不是刚进长安的徐明意了,她懂得更多,比如程刘两家的利益,程知节和刘禧的少年情谊。

她想到了更多,生辰那日程知节淡漠的眼,不断望向长安城的宫门,第一次拒绝她回京,不断强调他和她之间不要向外人提及。

他和她哪里有关系,她勾|引他他都很冷静,最后不耐烦才回应她。

她是他的学生,不够好的学生,程知节为什么要娶她?刘娘子看起来好像知道了,宴会上她不会提及的那么明显,是不是她说身份太尴尬了。

伯府再落魄也有爵位,侯府在伯府之上一级,纳她为妾太低,娶她为妻太高。

从知道程知节和刘禧的婚约开始,徐明意就想结束了,她打算毒杀安远伯,实在不行她可以和他一起死,偏偏程知节说会给她一个全身而退对方法,娶她是方法吗?

徐明意的心好像被掏空了,她顺从地按照程知节的安排走下去,去参加他老师家女郎的及笄礼。

顺他去拜访老师,按照他的意思去山海书院读书。

或许他的安排是对的,她意外结识了其他几位娘子。

在孤立无援的长安,她身边似乎有了陪伴。

程夫人不喜她,大婚之前依旧安排刘禧和他相见,他还是和她们走了。

她又不确定了。

听着明娘子说了无数次的柔弱恭顺后出嫁了,嫁进了程家。

徐明意现在只想要安远伯的命,程知节让她在等等,等她诞下侯府下一代,坐稳世家宗妇的位子,她就不用依靠母家。

徐明意很想笑,她的母家能依靠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啊。

程知节发现婚后徐明意的话越来越少了,程夫人时常刁难她,他做主取消徐明意的请安,为了补偿徐明意给了她一件铺子,哄她,“没有中馈就先没有吧,你先那这个练练手,不用太操劳,等你诞下子嗣,位置稳固,中馈会在你手里。”

徐明意不想听见他说话,她低头沉默,不去回他。

程知节没说时候,徐明意觉得他变得好忙,比以前还要忙,以前在庄子上他看她的频率比现在好多了。

徐明意又笑了笑,不一样了,处境不一样了。

没有了请安,程夫人本来不满徐明意之后更加不满。程知节的政敌,看徐明意不爽的人很多,只要徐明意出门,他们有各种方法收拾徐明意。

徐明意栽过一两次之后通通报复回去,程夫人不会管她,刘夫人和刘娘子更是高高在上的,三个人搭着戏台子唱戏,徐明意觉得很没意思,渐渐不出门了。

程知节忙的阵子过去了,他们之间的争吵开始变多。

“明意,你是我的娘子这一点不会变,请你在等一下,过段时间就好了,我们之后还有余生可以相守。”

程知节第一次表达自己的情愫,他去握她的手,“明意我最近很忙,无暇顾及你的课业,你自己好好学习好不好?”

徐明意不懂,她好烦,好累,避开他的手缩在床角歇斯底里,“你不懂我的处境,看不见我的哀怨,只是一味地,一味地把你意愿强加到我的身上。”

“我不稀罕做什么世子夫人,不稀罕世家宗妇!我要的只有他的命,你不懂,你永远都不懂,你在乎名声,在乎官位,你妄图把我肮脏的过去洗的一干二净,把我伪造成一个完美无瑕的世家夫人。”

“可我不是,我不善女工,不通诗书,不过勉强识字,你嫌我粗鄙不堪,却偏要把我拉到和你一样的高位。”

程知节叹息,他想下一次和徐明意沟通,可是永远都没有下一次。

他懊悔自己做的不够好,朝堂他永争功绩,试图改善他和徐明意的处境。

还是不够。

他们又一次争吵,双向的争吵。

“自私自利!你从来只有你自己罢了!不要说是为了以后,我不听你那些可笑的谎言!”徐明意把枕头甩到程知节身上,赶他走。

特殊的字眼彻底激怒程知节,他扔开徐明意抛来枕头,喊到,“难道你不是?你有在乎过我吗?你的所有,你的谋划,你的安排,你的情谊!你有给我过我吗!”

“你在乎的谁?你在乎的是个把你扔在庄子上不管不顾的亲娘!无论她如何放弃你,你总像一条狗一样舔过去。徐明意你有点人样,你是不是忘了,是我!是我给了你一顿饭,养活你!是我把你从庄子上弄出来。”

“闭嘴!你有那么好心吗?满脑子算计与利益,披层人皮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少把自己说的和圣人一样。”

“你主动送上门我为何不收?”

“我勾/引你又怎样?你自持霁月风光,名门公子。还不是和愚蠢卑劣的我颠鸾倒凤,这难道不够下贱吗?!”

“愚蠢卑劣?很有自知之明,你做事全凭冲动,丝毫不考虑后果,你想过吗?毒杀亲父,还是当朝伯爷你考虑有后果吗?”

“你的母亲那么爱他,她能给他下绝嗣药,不过是为了他只有她的孩子,你只是凑巧是她的孩子。她能为他把你扔庄子上,你杀了他,你猜她会不会恨你!”

徐明意再也忍受不了,不甘与痛苦交织,侧身一记耳光甩向程知节。

清脆响声在程知节脸颊成就霸业,程知节神情冷下来,握住徐明意伸来的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徐明意手心。

栀子花清幽的花香从徐明意手上飘到程知节鼻尖,紧绷的眉头渐渐放松下来。

徐明意见他一直抓着手不放,用力向后拽,没拽动,一股酥酥麻麻的湿热感让徐明意从尾椎骨开始发麻,不出三息席卷全身。

她有些站不稳,跌落在程知节怀中,程知节骨节分明的手顺势怀抱住徐明意纤细的腰肢,紧紧扣入怀。

程知节笑出声来,“娘子喜欢打我吗?”

“疯子,放开我!看不上我就滚!愚蠢卑劣?哈?你言而无信,枉为君子!”

徐明意又给他脸上来了一下,徐明意满意了,左右对称。

整个人阴阳怪气,抬头挑衅程知节,“喜欢啊,我让你喜欢。”

程知节很淡定,换只手抱腰,另外的手握住徐明意的手腕,把埋进徐明意的肩窝。

她从哪里学到的喜欢打人?

算了,打两下而已,是他口不择言了,程知节打马游街曾见过娘子打郎君,郎君甘之如饴转身去哄娘子,他和徐明意之间也是如此。

“听闻范家珠宝楼多了一批蓝宝石制成的西域首饰。”

“郎君我错了,你疼不疼啊。”徐明意不跟钱过不去,变脸迅速,小意温柔。

“没事。”

“你给我买好不好,我想要。”程知节放开徐明意的手腕,张开手臂,一下子抱住投怀送抱的徐明意。

“以后不能再说那些话了。”程知节揽住清香的小栀子。

“我再也不说了,呜呜呜。”徐明意靠在程知节怀里,眼睛平静无波。

都是为了钱。

徐明意已经知道了程知节手握安远伯欺压寡妇,私发份子钱的证据,徐明意眼底闪过冷意,佯装温顺的窝在程知节怀里。

难得的温馨,徐明意跟程知节说,“我把冬梅放在别处了,最近她让我不快,我不想看见她。”

“好。”程知节现在没有什么不应徐明意,徐明意哼唧两声,又钻到程知节怀里,程知节眼尾上挑,轻轻抚摸徐明意的发丝。

春朝早走了。她胆子太小,对她对十分上心,徐明意早早的把她安排出去,安远伯府她尚且困难,不用说武安侯府了。

秋果最近很不安分,徐明意默默观察她,没关系,最后都会解决的,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不记得是谁把她从赌鬼的阿耶手里救出来的。

年关,程知节又升官了,三品银青光禄大夫,是个虚职,圣上念他年纪轻,打算先放一阵再正式给程知节实职。

程知节有空和徐明意腻歪在一起。

程知节缠着她,徐明意烦都烦死了,明面上依旧是满心都是程知节的娘子,尤其外面全是流言蜚语。

明娘子特意叮嘱她生个孩子,为什么都要她生下子嗣就好了。

程知节是,母亲也是,甚至她是为了郎君,而不是我。

娘子柔顺乖巧,偶尔有些小脾气,张牙舞爪属实可爱。

程知节收拾好朝堂政务,上床把熟睡的徐明意揽进怀里,可以处理他们之间的障碍了,处理掉他们,他和明意之间一定会长长久久。

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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