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华开溜 易易留守
“说起来师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都说刚见面就觉得眼熟的人是前世恩怨,不如忙完了我们一起聚一聚。”
“对了师姐,这么大动静是作甚啊?”
左明冬撑头抵着门框,笑得像个街上随处可见的花花公子。
看他那副不着四六的模样,殷华肯定这家伙早就认出她来,只是出于恶趣味没有拆穿。
不,或许是拆穿了也没人听懂。
无论如何,殷华也有她的打算。
“盖师兄让我和年师兄带两位昏倒的客人去他那里一趟,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师姐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师弟不必多此一举。”
衣袖掩盖下殷华抽动手中黑线,示意年含英给她打配合,不料抽了个空。
殷华双眼微睁,一不小心转身力度过大,却正好对上年含英那张灿烂的笑脸,他挥手向殷华告别。
手腕洁白无瑕,不见一丝污浊的影子。
“?!”
不等殷华故技重施,一旁看戏的弟子见气氛不对终于有了动静。
似乎是一众中颇有地位的领头,一名浓眉大眼的弟子越过众人,出面和缓僵持不下的气氛。
“……这位师姐,有什么事不能慢慢来吗?不必闹得这么大动静吧。”
“明医堂里大多都是近期因病卧床的弟子,正是需要好生修养的时期。”
武二伸出手将将靠近殷华肩膀,却被她一把牵过,上下大幅摇动。
殷华力道不大,却叫他无法挣脱柔软五指,灼烧的触感从接触的掌心传来,不消多时,四肢百骸的经脉不约而同地翻涌做浪,疼得武二五官抽搐,双膝发软就要倒下。
可殷华握着他的手不放,宛若铸铁般停留上空,让他不得松手。殷华居高临下地扫视全场噤若寒蝉的弟子们,不由嗤笑一声。
在袁桦手下打了那么久的工可不是白打的,仅凭灵力摧动一帮傻愣体内的污浊,就让几息前嚷嚷不要闹大动静的蠢货彻底安静,她怎么之前没想到这么干呢?
当然,该有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师弟,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突发葵水小腹疼痛难忍?”
殷华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总算蹲下俯视,但仍没有放开钳制的手,暗中发力打乱原本快要平息的污浊,疼得武二粗眉掉成细眉。
见出头的领袖莫名犯难,其余弟子不敢贸然行事,可近距离观察的年寒英深感不妙。
旁人自然看不出殷华的握手有什么问题,因为在场恐怕唯有看待世界视角异于常人的年寒英深知,再拖下去武二身体是难以恢复正常。
从年寒英的视角看,殷华同武二交接的手掌处,源源不断的黑雾自殷华掌心注入武二体内,而安扎在他肢体躯干的乌黑线条受到黑雾驱赶,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
就算是血液这样漫无目的地乱窜都叫人痛苦不堪,何况是来路不善的污浊。
顾不得多虑,年寒英健步上前,一把牵起殷华迟迟不放的手。殷华也没料到这家伙直接上手,猝不及防给他劫走手掌。
限制骤然解锁,武二失去支撑昏迷在地,左明冬上前一探,尚有呼吸却紊乱不堪,难说已经逃离危险。
见左明冬揽过武二,年寒英高高吊起的心顿时安生不少。
“师姐?天色不早了,大师兄等的要急了?”
那个胖大叔一看就不是很好惹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带着两个地雷离开啊——
没有回应年含英赶人的目光,殷华闭上眼想要好好品味来之不易的温暖,却被手掌传来的疼痛吓得一个激灵。
那是什么?
殷华收回双手,发现白净掌心已然伤痕累累,而年含英尚未遮住的掌心,有丝缕仍未缩回的黑线。
竟然只从她那看了一眼,就学会如何操纵自己体内的污浊了?!
若是年含英也能操纵他人体内的污浊,自己的优势便不过尔尔。更何况眼下想全身而退已然不成,要是叫易谷生得知自己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年寒英也很震惊。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从他手里钻出来、给了殷华一口?
他体内还有这种东西!
虽不知为何自己能创到殷华,可余光瞥到左明冬招呼人手搬运昏迷的武二,年寒英不由紧张起来。
救人要紧。
倒也不是说就这么白白放过殷华和她同伙,年寒英思忖片刻,一左一右搭上装作自己不存在的易文钱和易小鲜肩膀,好哥们似的同两人窃窃私语。
“不管你们两来海山庄做什么,现在带着她离开这里,否则就全留下吃我做的特质游灵宴席,如何?”
说完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年寒英不断重复“出来吧黑毛虫”念头,还真让他成功从手心挤出一节污浊。喜出望外的年寒英一手拍了拍易小鲜的肩,一手凑近易文钱,示意他该吃饭了。
易小鲜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却被易文钱一把拦住。
“一言为定!”
识时务者为俊杰一词简直是为易文钱量身定制的座右铭,懂得见好就收的他带着小鲜凑到殷华面前,以自己的存在提醒殷华什么才是她该带的人。
虽不甘心,可周围人的目光逐渐警惕起来,殷华也知道现在不是多纠缠的时候。
“那位师弟就拜托你照顾,师姐我先将这两位带走了!”
等殷华的身影全然消失在众人视野,弟子们这才敢上前询问。
“师兄,刚刚那位师姐到底做了什么?武师兄都给她干倒了……”
“大师兄什么时候会让人带路了?我还以为他的符纸每个人的脖子都套呢。”
这样子是全然将赶走怪人的年含英认成真正的师兄了。
“师兄!武师兄看起来不太好!”
一声惊呼自稍远的床位传来,年轻的弟子守在武二旁,焦灼不安道。
和他并排的左明冬倒像是个正经医师,可谁家医师不靠把脉问诊,而是托着一滩污水,游走武二全身每一角落。
年寒英同样好奇左明冬的行为,主要是,他从那滩不见原色的液体里看见无数细小污浊。
“刚才那个女人摧动他体内原本平和的游灵,被惊醒的游灵四处奔波,给他全身经脉造成不小负担。”
左明冬一字一句读出手心水洼浮现的文字,一转头被贴到脸庞的年寒英吓了一跳。
“所以让游灵安静下来就没问题了?我试试。”
不由污浊多言,年寒英起身走到武二旁,学着先前那样握上他时有痉挛的手。
一众弟子见年含英出手,纷纷安静下来。偌大的明医堂内竟再无喧哗。
年寒英尚且不知背景音静音的原因,此时的他正沉浸在自己神识之中,试图调动体内庞大的陌生群体。
黑色的汪洋回应他的意志,无声流向另一泽奔腾不止的溪流,海水容纳淹没吞噬了黑色溪流的躁动,随着潮水褪去,溪流重新回到澄澈透明的模样。
嗯?
总感觉好像回来的游灵变多了。
不等年寒英证实自身的变化,平躺的武二呻吟一声,迷茫睁开双眼。
“醒了!醒了!”
“武二你怎么样!头还痛吗!”
“刚才那个师姐到底什么来头,身体倍儿棒的武师兄在她手下撑不过一个来回……”
弟子们见武二苏醒,叽叽喳喳地围上来。七嘴八舌表达自己的关心。
武二就是有三个脑袋都听不过来,好在身前那人挥一挥手,聒噪的弟子们瞬间安静下来。
“让你们武师兄先缓一缓。感觉怎么样?心口还堵得慌?”
回忆蚕神病的症状,年寒英颇为关切第一个实验品的反应。
武二眼神直勾勾盯着年含英不动,盯到年寒英浑身发毛才悠悠开口。
“……没事,多谢年师兄出手相救。”
他正要撑坐起身,却觉得身体异常轻松,像是回到染病前的全盛状态。
和年寒英告知自身的意外恢复,年寒英摸摸脑袋。
看来之前不是错觉,自己好像安抚过头连根拔起了。想到这里,年寒英干脆送佛送到西。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
抱臂望着年寒英和弟子们挨个握手治疗的荒唐场景,左明冬梦回刷到的黄泉偶像握手会。
“你早就知道这病他能治?所以才让我先把伤员搬离战场,好远离他们的波及。”
左明冬声音低到仿佛是自言自语,但手中水面浮现一句回答。
“自然,基本有关污浊的我都了解,毕竟我可是河神啊。”
河神秋侯在水面另一端悠然自得,水流组成的身体没有固定形态,第三只手、第三只眼等人类身上不会出现的器官时不时呈现在他的身体上。
“嗯——不过就这么放走殷华没关系吗?”
“别担心。”年寒英的进度不知何时已经排到左明冬身边,还以为左明冬是在问他,趁弟子不注意,他悄悄拉开衣袍,“我可是手持任意门的男人。”
治疗行动比想象的慢上许多,星斗高挂时,年寒英不过吸纳半数不到的伤员。这其中自然也有打头的几位病情颇为严重的原因。
剩下弟子体内污浊不多,年寒英觉得今晚先休息,回去和左明冬相互交换各自经历。
和明医堂的小朋友们告过别,刚迈出门槛,就见到意料之外的大朋友。
“盖师兄。”
还是左明冬叫出大师兄的名字,皎洁的月光照不亮脸上的表情,可年寒英仍发觉他眼角清晰的水珠。
“虽然现在时机不太对,但还是想第一时间表达我们的想法。”
盖影风向无言的年含英深鞠一躬,“多谢你替找到我们的大师兄,也多谢出手救助海山庄身患绝症的弟子们。”
“印师姐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过来,但她开口,在海山庄的每一天她都会配合你们的行动。”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让印师姐承诺到这一点上的人可不多,就连大师兄也没……”
自觉失言的盖影风止住话头,笑眯眯看向年含英,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不明白发生什么的年寒英同左明冬对视片刻,挠着头试探道。
“总之,今晚我们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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