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宁王府,紫鹃扶着赵玉荷进屋,而宁王就站在她身后,并未多看她一眼。
赵玉荷微微向身侧看过去的,是孟显一张淡漠的脸。
身边的来客不算多,只稀稀疏疏地道喜、说着吉祥话,不热闹也不冷清。
明太妃不喜玉荷,但也没当众为难,以免损坏了自家声誉。按照流程走着,一切顺利的到了该入洞房的时辰。
紫鹃扶着玉荷的手到了婚房,她端坐在床边,等宁王招待完客人后,与她……**一刻。
生母姨娘曾经教过她,在床上最能将男人迷得神魂颠倒,要紧的,是须得留住男人,有了身孕,就有了傍身,就能母凭子贵。
侧妃……便侧妃吧,只要她拿住了宁王的心,他日定能升为正妃。
她脑海里浮现姨娘交给她的画册,想着该如何叫宁王为她痴迷,可不知过了多久,也不见宁王回来。
她有些累了。
正欲放下掩扇,方听见外头的敲门声,赵玉荷尽量使自己的音柔情似水:“王爷请进。”
“侧妃,是我,”书焕应道:“王爷已在客房歇下,命奴婢告知侧妃不必等候,早些歇息。”
赵玉荷皱眉站起身,看了一眼紫鹃。她会意,立刻上前打开门:“好姐姐,今日大婚,王爷为何不来?”
书焕平和回话,滴水不漏:“我们做奴婢的,哪有过问主子心事儿的道理?”
紫鹃着急道:“那总得有个说法才是,大婚之日撇下新娘,岂不是要我们家姑娘难堪?”
“王爷说了,他为何这般,侧妃是知晓的。也不必去寻王爷讨说法,说法自在侧妃心里。”
书焕这句话说得云里雾里,但玉荷却是明白了,她的脸色苍白,呵住还欲辩说的紫鹃。
她以为……她以为都已经娶了她,王爷便不会过于计较那日之事——
她兀地站起来:“不行,我要去找王爷。”
紫鹃搀着玉荷出门,深夜更是寒风料峭,赵玉荷却被拦在房门外,本想着凭一身执着使宁王感动——可宁王没有半分动作,玉荷只看到宁王的影子,他一直在喝酒,似乎很是伤心。娶了她竟还让他这般委屈了?
待了不久,她实在受不了寒凉,又只得狼狈回屋去。
见姑娘冻得发抖,紫鹃连忙去喊人备水,心疼说道:“姑娘,还是去洗漱歇着吧。”
玉荷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她看着桌上铺着红布的喜字,又看着其上的一瓶喜酒与两个酒杯,只觉得万分羞辱,干脆一扫而空。
-
来二皇子府的客人并不多,孟锦亦的母妃……依旧没出来。
忽然,客人们哗然一片,云荷透过掩扇,朦胧中看到一个女人坐在了高堂的位置。她戴着面纱。
“母妃……”
孟锦亦的声音激动,他侧眸看了一眼云荷,随即与她相视一笑。他的母妃终于愿意出来了。
燕容语歪头,眼睛紧盯着云荷,挥手唤她过来,指尖勾开她手中的掩扇,眸光轻闪。
“的确漂亮,很漂亮。”她几乎是有些失神地这么想着。
可这不合适,还未入洞房,不应该拿开掩扇,孟锦亦连忙过去拉着燕容语的手,婉言阻劝:“母妃,仪式尚未完成。”
“不着急,”燕容语从发髻拔下一支流苏梅花簪:“我想着,要给新娘送点东西才对。”
她温柔地笑着,让云荷心念微动;总不该拂了未来婆母的面子,便给了孟锦亦一个安心的眼神,主动上前:“承蒙娘娘厚爱。”
燕容语拿着发簪缓缓靠近云荷、贴着她的脸颊,失了神似的:“真美啊……我以前也像你这么美……”
见她如此,云荷心中一紧,难免害怕想躲,却被燕容语死死拽着,随着孟锦亦急切地喊了一声“母妃!”,燕容语转而将发簪插入她的发髻,收起神色,冷淡道一句:“怕什么?”
二人有些呆愣,并未回她。随后,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来府的客人并不多,又因燕妃所为而受了些惊吓,并未久留。
因此,赵云荷与孟锦亦几乎是前后脚进房的。
云荷听到孟锦亦的脚步声后,便将掩扇拿下,露出一双笑眼。
孟锦亦也笑着快步走进来,拉着云荷的手:“我母妃可吓到你了?”
“是有些惊讶,但我也知晓,她不会伤我,况且……还有你在。”
赵云荷从不担心什么,进一步是海阔天空,退一步,便是他的身后。
二人长久地对视着,看着彼此眼中的自己。
直到孟锦亦为云荷摘冠,为她更衣,情意浓浓、**一刻。
一夜过后。
月明催着玉荷起床,却只看到她翻个身继续睡去了。
孟锦亦练完剑,将长剑递给身旁的小厮,告知月明:“我来吧。”
月明低头说了句是,转头与星稀细声嬉笑着出门。
“今日应进宫面见父皇,”孟锦亦见云荷的白皙的脸颊上一双微颤的浓密睫毛,便忍不住轻抚,惹得云荷不满地哼几声。
“还不起床?”
云荷慢吞吞地爬起身,朝孟锦亦伸出双手,孟锦亦一愣,笑着将云荷抱起,又将她扶在镜前梳发,任由云荷靠在他身上。
她并不贪睡,只是昨日晚上……实在是折腾了许久才睡下,阿锦起得早还精神抖擞,不公平!
想到昨晚的事,云荷的脸颊微红。没想到平日里温润如玉的阿锦也会有如此……生猛的一面。
“醒了?”孟锦亦问道。
“没醒呢!”云荷微微睁开一只眼,又快快地闭上。
旋即,她感受到唇角蜻蜓点水的一吻,她干脆大方的头一仰,引得孟锦亦心念微动。
只可惜……已然不早了,否则,此时该将她抱去床上,哄她再一次翻云覆雨。
孟锦亦轻吻她片刻便挪开,抚她发髻道:“该走了。”
等倚着孟锦亦出门了,她才全然清醒。
见孟锦亦领着她直接出府去,云荷不禁问道:“不用给……母妃请安吗?”她有些别扭的改口道。
“自从母妃的容貌……”孟锦亦神情有些落寞:“从那时起,她就不愿见人,还是不去打扰她吧。”
云荷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们母子二人这许多年受的委屈与痛苦,不是她两三句安慰就能好的。
只是没想到,刚要上马车,就看见到燕容语戴着面纱过来了。
孟锦亦又惊又喜,诧异问道:“母妃,你怎会在此?”
“入宫面见皇后,我与你们一道。”
燕容语神色冷淡,路上只偶尔看一眼云荷,并未多言。
如果不是云荷,想必皇上是不会见他们母子的,所以当皇上让他留下来单独说话时,孟锦亦是很意外的、也是欣喜的。
这边云荷与燕容语刚从殿内出来,就见一个小丫头款款走来福身:“燕妃娘娘、二皇子妃,皇后娘娘请你们过去一趟。”
赵云荷认得她确实是皇后身边的丫鬟,便道:“带路吧。”
二人本不疑有他,却见丫鬟带着他们来了御花园就停了,还未等云荷细问,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来了?”
回头望去,见亭下正坐着一身浅蓝长袍的五皇子。
赵云荷疑惑问道:“殿下?皇后娘娘呢?”
五皇子是皇后唯一的亲生儿子,格外受皇帝与皇后宠爱,如果是他,能驱使皇后身边的丫头办事,倒也算不得奇怪。
“不借着母后的身份,哪能叫得动你们?”孟玄寅站起,从台阶跳下,打量着燕容语:“况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面见我母后的吧?”
燕容语不说话,只低头。
孟玄寅却不打算放过她,挥手扯掉她的面纱:“还一副可怜模样,你毁容,难道不是咎由自取?!”
面纱坠入他身后的湖中。
燕容语立即蹲下身,捂住自己的脸:“别看我……不要看我……”
赵云荷立刻挡在她面前,怒视孟玄寅:“不要太过分了!为何要如此逼迫他们母子?”
孟玄寅冷笑一声:“关我何事?是燕妃自己毁了容不争气,才让她儿受尽冷眼。难道,是我教那些下人们挤兑二皇子的?”
“燕妃毁容已是不幸,为何还百般嘲笑?皇后娘娘纯良心善,怎会教出你这般刻薄之人?实在令人不齿!”
孟玄寅并不气,只是缓缓靠近,将她逼退直墙边。随即忽的欺身而上,扼住她要挣扎的手腕,令她无法动弹:“嫂嫂是在心疼二皇子和他娘?一脸正气,看着真让人不舒服。”
“成何体统,快将我放开!”赵云荷挣扎无用,干脆警告他:“不怕被皇上看到么!”
“看到正好,父皇和二皇子马上就来了,”孟玄寅越靠越近:“你说,他们要是过来,看到你我相拥亲吻,是会觉得我无礼,还是觉得是你在勾引我?”
皇帝对赵家宠爱不假,但也不会舍了皇家的名声,给赵家女儿求得一个真相。可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孟玄寅疯了吗?他就这么厌恶二皇子?
听了这句话,云荷更是挣扎,却只见孟玄寅越靠越近。周身只有他的竹叶清香,将她笼罩,使她无法逃离。
已然无处可躲了。
皇帝与孟锦亦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了!
若、若真被看到了,该怎么向皇帝解释,阿锦他……又会相信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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