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他挪到车厢另一边,正对着云浓的脸。

或许是头一次做这种不符合气质的事情,他有些不自在。

云浓诧异的看他一瞬,继续生气都忘了。

沈含章趁机抓住她的手,摊开掌心放在膝盖上,声音磕巴道:“那我给殿下揉揉。”

云浓张嘴,震惊不能与外人言。

不过毕竟是他错了,做出些改变也是应当的。

等慢慢习惯下来,云浓终于乐得理他,“沈含章!”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觉的自己很重要,珍惜一下这条命。”

沈含章一愣,动作挺了下来。

云浓垂下眸道:“纵使我是公主,没了驸马也会难过,你这样拼命的为了晋国江山,我心里很不好受。”她不傻的,自从从舒妃口中听得,沈含章跟高彦要的东西。

再联系到先前初遇回望都的高彦,沈含章说:

【“世子若有不服,尽可摆起擂台叫我应战,但是对于公主,劳烦你往后眼神放干净些。”】

【“高彦来望都本就为我,与其等着他不知出什么阴招,不如直接告诉他摆个擂台!比文他不是我的对手,比武我也未就是必输。”】

云浓便明白过来,这或许是个局。

他从一开始就专为高彦而设的局,为的就是凉州马匹以及刀剑。

凉州虽然地处偏远,却因为动荡不安稳,常出烈马和刀剑,为打仗利器!

父皇与二兄又一直想北伐。

沈含章是为了他们云氏的江山。

“我以后努力惜命些,不叫殿下担心。”沉默一瞬后,沈含章这样说。

云浓抿唇,不曾说话。

却是终于愿意抬眸,眼睛落在一直不愿意看的人身上。

伸出胳膊,掌心轻轻放在他脸上的巴掌印问:“疼吗?”

沈含章摇头,“不疼。”是真不觉得疼。

比起她这一巴掌,曾经断手残腿的疼,哪个不比这个重?

可人被打了,如何会不疼?

只不过他嫡子长孙长大,从小被教育隐忍承受,所以忍着罢了!云浓心疼又悔恨道:“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当时,就是气极了,也怕极了。

气他不惜命,更怕他丢了命。

“我知道!”

沈含章揽过她,让云浓靠着他的肩,如此听到胸膛里跳动的心脏,她才能安心。

“殿下,你不要怕!”

沈含章宽慰着她。

这场别扭就算是过去了。

到了沈家,沈含章先下了马车。

这回等到他回身伸手去接云浓的时候,云浓也就把手递给了他,上车闹下车好,青隐心累的已经不想管了。

正当夫妻两个要迈进大门时,身后又是哒哒的一阵马蹄之声。

沈含章有所猜测,却面不改色。

云浓则是单纯好奇,被沈含章扶着扭头过去看。

谁知挂着凉州吊牌的马车停下,下来的不仅高彦和崔茂,甚至还有奚望晴和她的丫鬟。

瞧着几人面上带笑,似乎相谈甚欢的样子。

云浓瞬间有些不明所以,“他们怎么在一起?”

这话却是不好答的,沈含章未说话,倒是高彦等人过来见礼,崔茂作为表哥顺带把沈含雪批评了一顿。

云浓这才知道,奚望晴被沈含雪丢下的事。

她瞥了眼捏手不语的奚望晴,本是有些同情她的。

但看此人不同于第一回见面的满卷书香气,通身动作变得刻意、矫揉造作起来……

再看她站在高彦身后,瞬时心间了悟。

沈含雪丢下她固然有错,但是奚望晴也绝对不无辜。

两厢都未说话,唯有高彦讥讽,“养个姑娘而已,若是沈家不能好好养的话,送给本世子养也无妨!”

这就是当着他们的面打沈家的脸。

莫说沈含章,便是云浓都蹙眉道:

“是否对错,自有长辈分断,世子直接在沈家门口,把这件事抬高到沈家这个高度,是否太没礼貌?”

“我……”高彦还想再说。

奚望晴却阻断他,“世子不要为我伤了和气,沈家待我极好,今日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不过是不想追究罢了。

高彦对她处境更怜惜了几分,想着现下需要哄着奚望晴同意,也便没有下她的面子。

亲自目送奚望晴回去。

这件事云浓不想管,自被报到了当家的崔氏那边。

至于崔氏如何处置她的亲生女儿,那就是她的事了,只道后面两个月,沈含雪都不曾出来。

等进了冬月,马上就是沈含章生辰。

不过他在去年生辰毁容残腿,这件事谁也不敢提。

就连云浓,那日都悄摸摸观察他好几次,纠结着要不要把准备好的礼物给他。

最后还是沈含章看不过,吃完饭忽然一笑。

伸手把人抱到腿上,给她暖着手问:“公主想说什么?”心情很好的意思。

毕竟怎么能不好呢?

旁人或许不知道,沈含章却是一清二楚。

这月奚望晴出门两次,次次都有偶遇高彦。

如若单纯只是偶遇,那就是高彦的一厢情愿,但是最后跟他同游,却依稀可见,奚望晴对高彦也是有看法的。

他给两人开了个头,后续却并未按头把他们绑在一起。

但两人出乎意料的按照他设想靠近,如何能不叫人愉悦,这些云浓却是不知的。

她被抱到腿上,有些欲言又止。

沈含章捏捏她指腹道:“有什么话你就说!”

云浓方才别别扭扭的,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

因为他的生辰并不愉悦,云浓也不敢大张旗鼓的买什么礼物,但不送又显得没有情谊,云浓就绣了这个帕子。

不善刺绣的公主动起针线,足见对他的重视。

“送给你,”云浓塞到他手上了,又给自己找了个瘪足理由道:“下回与人比试,嘴角出血了可以擦。”

沈含章笑笑,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

他等了一日,才终于等得乌龟探出头来。

抬起帕子细细观察了下,竹与凤凰,正应了他和她,也亏得云浓能在不花钱的情况下,想出这样的巧思。

沈含章道:“微臣生辰,殿下就一个帕子打发我吗?”

想当初他是多么用心,至今仍让她记忆犹新。

云浓闻言,张口结舌,“我本以为你不愿过的……”

“为何不愿过?”

云浓底气不足的看他的脸。

为什么?

自是因为他的脸和腿,都断送在去年今日。本来大好前程,注定封侯拜相的状元郎,如今只能偶尔田埂忙碌,记录赋税。

沈含章却无惧与她对视。

“殿下,救你之事,我从未后悔过。”

相反如果不救他,他才悔不当初。

云浓闻言,却是惊喜,抬手捧住沈含章的脸,探头一口亲在他左边的唇角上。

“帕子不够,这个够了吗?”

公主一吻,可抵千金,沈含章笑,“不够!”

云浓说他,“贪心。”

沈含章指着右边道:“这里差一个。”

她才给他那里也补了一个,毫不吝啬,完了靠在沈含章怀里说:“本以为你不愿过生辰,准备的潦草了些,待到明年,我定给你个终身难忘的生辰。”

说这句话,云浓是带着无限期盼,许以无边美好的。

可他们谁也不曾预见,后来这话反成了魔障。

沈含章如今的确不抗拒过生辰,但自此明年之后,每一个生辰,他都生活在无尽的恐惧和悲痛之中。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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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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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驸马悔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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