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洵闻声抬首看向晏忱,眼底带着恶意,他将手中的星星抛诸脑后,迈步走来。
“那自是比不得上神,毕竟,我出生低贱,只是个下等妖族。”
晏忱蹙眉,眼见着这厚颜无耻的蛟龙朝他步步紧逼,他冷哼一声,神念一动,陆洵就停在原地,无法再前进一步。
“玉清神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是从哪来打哪去。”
他说罢,拂袖一挥,蛟龙只觉眼前一黑,脑额发热,晕眩至极,待再睁眼时,人已经到了天枢仙界。
“上神威武!”
文星文清兴奋不已,若不是还顾着仙家礼仪,此刻早已雀跃得一蹦三尺高。
“他若再来,只管赶出去便是。”
晏忱交代一句,人便回了内殿。
他将殿门关上,拿出聚魂灯来,开始动用神力感知,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事,那些剩余的残魂,居然在妖界。
晏忱皱了皱眉,想到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可他如今虽有聚魂灯在手,神魂恢复了大半,但只要一遭不集齐神魂,随时都有神魂崩毁的可能。
想到此,晏忱捏了捏眉心,眉间现出些许疲惫,只得又将聚魂灯收了回去。
看来这妖界,他得找个机会再去一趟。
晏忱修养了三日方才踏出内殿,刚踏出内殿,就见着殿外守着两人。
“你们守在这做甚。”
文星文清见了自家上神顿时来了精神,他们一扫疲惫,对着晏忱叫苦不迭。
“上神!这三日,那蛟龙前前后后来神殿不下十次!其他神君被扰得多有怨言,若您再不出来,我们都无法像神君们交代了。”
他们只是仙侍!那蛟龙这千年来功力大涨,也不知去哪学得一些奇门法术,他们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胡闹!”
晏忱眉头一跳,忍不住出声呵斥。
他向来淡然,如今实在是被陆洵扰得心烦意乱。
“他现在何处。”
文清最是看不惯陆洵的做派,但他又奈何不了对方,倒气得咬牙切齿。
“那蛟龙先前溜进了星河中,我们也不知他现今躲哪去了。”
文星倒是沉默着,他看了眼星河的位置,想到千年前那蛟龙在神殿时的事,不禁开口:“或许,那蛟龙去星愿树那了。”
晏忱闻言轻嗤出声,若陆洵真已溜进玉清神殿,倒确有可能去了星愿树。
“你们挡不住他便罢了,且下去修炼,不可懈怠。”
文星文清深感无力,只得应声退下。
晏忱见着二人走后,目光幽深,直直看着星河,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涌现出寒意。
这是他历劫归来后,第一次动怒。
他倒想看看,他陆洵到底想做什么。
抬手时布下结界,晏忱迈步进了星河,入目可及繁星点点,一颗颗流星自天际划过,最后落入白金色的星愿树上,每划落一颗流星,树上便会出现一颗金色的星星。
晏忱漫步走在流光盈盈的星河之中,这里没有边界,一望无际,目光所及皆是星海。
星愿树下,有张琉璃书案,案上摆着一本天书,那是凡界许下心愿后,上达神界,由星愿树将心愿传递给天书。
晏忱在这里,待过上万年,每日对着天书,处理凡界生灵的请愿和生死。
那时,那条蛟龙随他来到这星河,见着这么多离谱的请愿时,只觉枯燥无趣,时常找机会偷溜去星愿树上睡大觉。
他当时只是无奈笑笑,继续埋头处理事务。
晏忱从回忆里抽出身来,抬眼看向星愿树,那里景色依旧,仿佛什么都没变,又好似什么都变了。
“出来吧。”
晏忱立在树下,抬首看着庞大到几乎笼罩了这方天地的星愿树。
漫天繁星下,那人一身白色仙衣,姿容绝代,遗世独立。
星河灿烂,在他周身镀下一层暖金色的光芒。
一条娇小宛若赤蛇的蛟龙从星愿树下钻了出来,那蛟龙昂首冲着晏忱吐了吐杏,旋即幻化成人形。
男人身形瘦削,身姿却挺拔如松,冷硬俊朗的面容上带着讥诮的笑意。
陆洵冷笑一声,与晏忱相对而立,眼底带着敌意和些许恨意,还有一种晏忱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晏忱,还记得千年前吗?”
晏忱闻言移开视线,身形一转,负手而立,出口的声音也冷淡至极:“若你三番五次来此,是为叙旧,倒真惹人厌恶。”
无论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他都已不再欠他什么。
“从前你便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晏忱,你知道吗,看到你这样,我恨不得将你狠狠拽入泥潭,让你尝尝,被人拉下神坛的滋味。”
他恨,恨这人的铁石心肠,他更恨,明明他救了苍生,却不愿救他母亲。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回天枢。”
“不,我怎么说得完,我倒是想问问堰渝上神,我分明已将你挫骨扬灰,你是怎么历劫成功的。”
这是陆洵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他敢肯定,当时他所见的宴行客,确实只是一只由执念所化的魑魅罢了。
晏忱衣袖下的手缓缓握紧又松开,他终是释然的摇摇头,转过身来,抬眸看着陆洵那双不甘的眼。
从始至终,他所要历的劫,都是陆洵罢了,六千年前便已经开始,他们在这其中兜兜转转,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当年,我授你以书,望你成龙升仙,如今你摒弃我所授之功法,改寻他法成仙,于情于理,我历劫成功,也该是造化使然。”
晏忱不愿与他说历劫一事,便将话又抛了回去。
“呵,你那些功法,讲究修生养性,太过温和,我学了这么些年,始终无所大用,为何不能另辟蹊径,更何况,当初你见死不救,我凭什么还要继续修行你的术法。”
陆洵对此耿耿于怀千年,一提及母妃,就恨不得将晏忱挫骨扬灰。
“当年并非有意为之,实乃无能为力,我也尽力去…”弥补了。
话还未说完,陆洵就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住口,你不配提我的母妃。”
抬眸间,那人对他怒目而视,双眼发红,恨意滔天。
晏忱本想借此机会与他一并说罢,以后也好专心修行,耳根清净。
但原来,不过白费气力。
“事已至此,该说的,我都已说罢,你若还有怨言,冲着我一人来便是,这玉清神殿,也不是你该来之处。”
晏忱最后的耐心也已经告罄,他干脆直接下起逐客令。
陆洵恨得紧握双拳,也不知他想到什么,冷笑一声,倒真的转身离开了。
眼见着人终于离开,晏忱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内心只想赶紧和陆洵划清界限,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免得扰了清净。
毕竟恩恩怨怨,纠缠不清,实在烦人。
可他还未轻松两日,文清就匆匆跑来,神情慌乱,六神无主。
“不好了,不好了!”
晏忱正在看天书,闻言从书案后抬首看向文清:“发生了何事,如此慌张。”
“上神,不好了啊!如今天枢都在盛传您在人界历劫的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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