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管家一退下，将军夫人就提醒沈素闲道：“那边只送了两个丫鬟过来，如今你不要，其他的恐怕也不会再送来了。”
这院子打理可不是一两个丫鬟能办成的，总不能沈素闲自个来。
“我这都送了两个丫鬟，再送几个丫鬟婆子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沈素闲笑笑，却是婉拒道：“夫人心善，已经帮大忙了。我手里头还有银钱，余下的人我会去外头挑选。”
将军夫人见她拒绝，只点头道：“要是外头没看中的，你只管跟我说一声就是。都快是一家人了，也不必跟我客气。”
听见一家人的话，沈素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将军夫人没有久留，很快就告辞离开。
等她回去后，还忍不住跟左清川嘀咕了起来：“殷府真是没落了，那大夫人更是心胸狭窄之辈。也不知道沈丫头这些年，在殷府过的什么日子。”
哪怕有殷老夫人护着，住在她的院子里，却那么点地方，衣服首饰对外说是跟殷蕙兰的待遇一样。
在将军夫人看来，那就是殷家说说罢了，实际上如何，亲眼一看就知道差别大了。
“指不定大夫人派人大张旗鼓送东西给沈丫头，等关起门来，这箱子里究竟有没东西还说不准。”
她感觉沈素闲的脾气还是太好了，换做是自己，早就在殷府闹翻天了！
末了，将军夫人忽然想到一事：“对了，在我再三要求下，沈丫头总算有了独院，却送了两个美艳妖娆的丫鬟来。”
“这打的是什么主意，真是丝毫没遮掩。我就把自个两丫鬟留下了，其他的想必不会再送，沈丫头打算去外头挑人。”
她忧心忡忡道：“沈丫头年纪小，要被外头的人骗了，或者混进心思不好的人在身边，那该如何是好？”
左清川听罢，低头答道：“姑姑，那我派人去官牙那边盯着点儿。”
将军夫人笑了：“去吧，盯紧点。”
看着左清川直接起身离开，一刻都坐不住，她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丞相进门的时候听见笑声就问道：“妹妹你又捉弄清川了？”
将军夫人笑得前仰后合，摆摆手道：“兄长，我冤枉得很，可没捉弄清川。”
她把事情简单一说，丞相也笑了：“这小子年纪轻轻就稳重得跟小老头一样，难得遇上沈姑娘的事就变得着急起来。”
丞相摸着胡子叹道：“这样也好，我总感觉亏欠清川颇多。他年纪不大就上战场，战功赫赫归来，却因为出身，屡屡遭到冷眼。”
他有意联姻来提高左清川的身份，却看不上不入流的小家族。
可惜四大家族，唯独殷老夫人独具慧眼，答应了下来，却遭到殷蕙兰的拒绝。
幸好殷府还有一个沈素闲，左清川瞧着对她的印象不错。
原本这亲事能两全其美，既能跟四大家族的殷家联姻，又能让左清川遇到心仪之人。
谁想到殷蕙兰之前拒绝了亲事，如今忽然又回心转意，对左清川纠缠不休呢？
丞相百思不得其解，琢磨着女儿心如此善变吗？
“这殷姑娘莫不是中邪了？可让人盯着她，到底从哪里得知清川的消息？”
殷蕙兰说左清川身边有叛徒，丞相原本是不相信的。
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呢？
要左清川身边真有叛徒在，不说别的，就很可能威胁到他的性命！
性命攸关，此事不得不重视！
将军夫人颔首道：“兄长放心，我留了两个丫鬟在沈丫头身边，她们会在殷家帮着打探一二。”
丞相听后挑眉道：“沈丫头居然同意让你留了两个丫鬟到身边？她如此轻信于人？”
这话叫将军夫人轻轻笑了，她摇头道：“虽然我没有明说，不过沈丫头似乎猜出了我的用意。”
丞相惊讶地看向她：“沈丫头知道你的心思？知道还留下你的两个丫鬟？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这丫头的聪慧跟你不相上下。”
他的指尖点了点扶手道：“我原本以为沈丫头的性子与世无争，一直藏在殷老夫人身后，当个沉默懂事的养女。如今看来，倒是我难得看岔了。”
将军夫人听得微笑起来，摇头道：“兄长没看错，沈丫头确实是不爱争，却并非与世无争。而是觉得，该是她的就是她的，不该是她的就不会伸手。”
“而且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沈丫头当初确实受了殷家的恩惠，再索要更多，那就要加倍还回去了。于是她安分守己，又对殷蕙兰一再退让。”
“如果我没猜错，沈丫头早就打算好。等殷老夫人不在，她就会离开殷家。”
将军夫人听沈素闲说她手里头有足够的银钱去外头选丫鬟的时候，就明白这丫头早在这些年来做了充足的准备。
以前殷老夫人亲自管家的时候，对沈素闲自然不会吝啬。
但是大夫人吝啬，只怕私底下搜刮了不少回去。
殷老夫人为此心生愧疚，不敢再给她太扎眼的东西，免得大夫人又拿了去，那么沈素闲很可能提出用银钱来补偿。
对士族来说，银钱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了。
殷老夫人掌家多年，私房自然少不到哪里去，只给沈素闲的指缝里漏一点，也足够她以后能富足过活。
思及此，将军夫人不由好笑道：“要是这段时间内，清川没能彻底打动沈丫头，她想必就要离开殷家，远走高飞了。”
所以她这个侄子得再加把劲才行！
沈素闲并不知道最有权势的两兄妹私下谈论自己，只带着春燕和侍书出门去挑新的下人。
官牙一看几人的衣饰就知道是贵人来了，连忙请他们去了最里面。
里头比外边要干净得多，人也收拾得干净妥当。
“贵人想要什么样的，小人这里都有。”
沈素闲环顾四周，沉吟着院子里需要一个厨娘和一个做粗使洒扫的婆子就足够了。
官牙一听，指着右边说道：“那里都是稍微上年纪的妇人，该有贵人想要的。”
顺着她说的，沈素闲看过去，却发现大多零零散散坐着，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怀里搂着一个几岁的小姑娘，身边还有个面容相似的妇人。
官牙立刻低声解释道：“这是一家子，也是苦命人。那婆子丧夫后，带着女儿过活。女儿出嫁生的孩子体弱，丈夫前阵子上战场却再也没回来，但是没找到尸身，只失踪了。”
当然，在她看来，那丈夫是凶多吉少了。
“夫家觉得这妇人克夫，就把母女赶了出来。两人身子骨还好，手脚麻利勤快，唯一的要求是带上那个小姑娘。”
沈素闲顿时听明白了，这是得买三人的价钱，却只有两个人能干活，自然没人乐意。
于是她们就被留下来了，一直无人问津。
沈素闲看那个小姑娘面色惨白，人也瘦得很，病恹恹躺在那婆子的怀里，似是病得厉害。
她忍不住想起当初自己在投奔殷家的路上病倒了，是一个路过的老妇人给沈素闲喂了药汁，才得以好起来。
虽然沈素闲烧得厉害，眼前朦朦胧胧地看不清老妇人的面容，但是这份善意一直留在她心底。
看着这个小丫头，沈素闲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于是她对官牙开口道：“那三个人，我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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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加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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