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张嬷嬷犹豫着不敢说，但是瞥见沈素闲身后杀气腾腾的侍砚，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张嘴道：“是肖夫人！她让奴婢领着姑娘去后头的客房，再送一身新衣裳过去，然后立刻回厨房去。”
显然她在回去厨房的路上，被侍砚制服塞进这个假山里面。
如果不是这样，张嬷嬷假装肚子疼离开厨房，说去茅房，却带着沈素闲去了客房，然后她再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厨房去。
等东窗事发，沈素闲要说张嬷嬷故意带她到这客房来，谁都不会相信。
沈素闲却没相信张嬷嬷的片面之词，挑眉反问道：“真是肖夫人指使你的？”
侍砚手里拿着匕首把玩着，仿佛张嬷嬷如果说假话，下一刻就要身首异处。
吓得张嬷嬷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是、是祈嬷嬷吩咐奴婢，她是肖夫人的心腹，除了肖夫人没谁能指使她。”
沈素闲看出张嬷嬷应该没说假话，就是个跑腿的炮灰：“小心你的嘴巴，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你就要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她看着张嬷嬷有点发愁，把人放了，张嬷嬷看到自己的脸，又担心这嬷嬷会在人前胡说八道！
把人杀了，还毁尸灭迹，有侍砚在不是问题。
问题是沈素闲在现代连鸡都没杀过，更别提是杀人了，实在是下不了手。
沈素闲犹豫了一下，示意侍砚把张嬷嬷打晕，再带出陈府，先找个地方把人藏起来，回头再琢磨怎么处置她，自己则是转身若无其事回到前院去。
等见到大夫人，她就故作惊讶道：“我去后花园没见着人，还以为母亲已经提早回家去了。”
大夫人看见沈素闲，还穿着原本那身湿了一点的衣裙，不由满脸诧异道：“你去哪里了？我等了又等没见你，就拜托陈夫人去府里寻你！你这丫头年纪都不小了，怎的还到处乱跑？”
沈素闲满脸不解道：“母亲，我没乱跑。那嬷嬷领着我去客房说换一身衣服，半路说肚子疼就走开了，让我在原地等一等。我等了好久没见着那嬷嬷，只好原路回到后花园。”
陈夫人就问道：“沈姑娘还记得那嬷嬷的模样吗？”
沈素闲想了一会摇头道：“只记得那嬷嬷的个头跟我差不多，因为一直在前面领路，没怎么看清脸。”
陈夫人又问了衣服颜色什么的，沈素闲还是摇头，只说记不清。
谁会记得一个不起眼的嬷嬷，还只是领路而已。
她不记得也是情有可原，陈夫人就没多问了：“既然沈姑娘回来了，是一场虚惊，殷夫人也能放心了。”
这是要送客了，大夫人也不敢多留，只勉强笑道：“是我们给夫人添麻烦了，也是时候告辞。”
大夫人带着沈素闲出了陈府，满脸的不高兴道：“好好来做客，你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你反省反省，自个慢慢回府。”
说完，她上了马车，丢下沈素闲就走了。
沈素闲眨眨眼，见门口陈家的下人对她露出同情的目光。
她也不在意，慢条斯理一个人离开。
走得远了，侍砚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出现在沈素闲身后说道：“姑娘，马车在那边。”
沈素闲这才发现路边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要不是侍砚提醒，都没能察觉是来接她的。
侍砚做得不错，还能提前预知大夫人会发脾气把她扔下，这么快就找来备用的马车。
等沈素闲上车后，却发现里面坐着一个不该在这里的人，不由大吃一惊，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上去。
左清川却对她笑了笑，伸手扶着人上车，指骨轻轻敲了两下车壁，马车就行驶起来。
沈素闲率先打破沉默道：“左将军怎么来了？”
闻言，左清川直言道：“我来接沈姑娘。”
沈素闲一怔，明白他是知道自己在陈府发生的事，因为担心才专门赶来：“我没什么事，劳烦左将军特意过来……”
左清川却忽然起身坐在她身边，让沈素闲惊讶得把后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他的指尖轻轻摘下沈素闲腰间挂着的避毒珠，放在了她被茶水浸湿后已经半干的裙摆上。
沈素闲正疑惑着，忽然见避毒珠闪烁着一丝淡淡的红光，不由皱眉道：“那茶水里放了东西？”
众目睽睽之下，大夫人竟然敢对她下手？
沈素闲只以为大夫人泼的茶水是为了让她去客房，跟陈大公子相遇，显然不止如此。
左清川却摇头道：“这不是毒，该是胭脂醉。”
这就是沈素闲的知识盲区了，她茫然看了过去：“左将军，这个胭脂醉是什么？”
闻言，左清川尴尬干咳了一声才隐晦答道：“就是床笫之间助兴的小玩意儿。”
他这么一说，沈素闲瞬间就懂了，但是避毒珠居然对这种助兴的小东西也有反应吗？
左清川把避毒珠还了回来，她在手里把玩着，心想这避毒珠真是个好东西。
不然这种助兴的小东西一时不查中招了，那真是社死！
想到自己要没遇到阮婆，事先服下药丸，如今沈素闲在人前就要露出丑态来了！
她皱着眉头很是不高兴道：“大夫人这是做什么？陈大公子已经成亲了，难不成是想送我去陈家做妾？”
连当嫡妻的体面都不给自己，还想用这种彻底毁掉名声和清白的法子来对付沈素闲，大夫人有那么恨她吗？
左清川见沈素闲面色发白又隐隐带着怒意，安抚得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道：“我让人带走了那位张嬷嬷，回头再仔细审问一番。”
沈素闲一听，笑笑道：“我正犹豫让侍砚把那嬷嬷带出陈府，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在将军那边，陈家想必不会发现。”
左清川也笑着道：“陈家不会在乎一个烧火嬷嬷是死是活，不见就不见了，根本不会派人去找。”
闻言，沈素闲明白。
在陈家这些主子的眼里，下人的命根本不是命，没了再换个新嬷嬷就行了。
尤其指使张嬷嬷的肖夫人，巴不得张嬷嬷就这样失踪或者直接死了，她省得还要另外杀人灭口。
唯独想找到张嬷嬷的估计就只有陈夫人，要的也是证明陈大公子跟别人幽会。
沈素闲忍不住轻轻一叹：“看来我又给将军添麻烦了。”
左清川听着笑笑道：“我巴不得姑娘多麻烦几次，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姑娘很果断，立刻让侍砚把那嬷嬷带出了陈府。”
“那嬷嬷见过姑娘的容貌，认出姑娘的身份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放在我那边会安全得多。”
所以留下这位张嬷嬷，简直后患无穷！
沈素闲自然也想得到这些，但是自己连鸡都没杀过。
让她一句话就弄死一个人，还是说不出口。
沈素闲忽然想到她事先服下了解药，那左清川会被胭脂醉影响吗？
她吓得赶紧问了，左清川笑着摇头道：“姑娘放心，之前中毒之后，大部分的毒对我的身体都没有影响。”
闻言，沈素闲这才松口气，要是左清川担心自己赶来，却因为这裙子中招，那她就要愧疚难当了。
“不过这事，姑娘还是太鲁莽冲动了一点。”
明知道大夫人心怀不轨，沈素闲依旧顺着她的话去陈家。
甚至在大夫人动手后，沈素闲还按照对方的意思去了客房。
哪怕事先服用了阮婆的解药，又有避毒珠在身上，沈素闲还是太大胆了一点。
沈素闲却道：“今天我确实冒险了，却也是因为不喜欢太被动，又想弄清楚大夫人究竟私下谋划什么。”
她只是没料到，大夫人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这样也好，沈素闲往后对大夫人就要更警惕和谨慎了。
“将军放心，我这人吃什么都不愿意吃亏。”
大夫人还是太闲了，才会把心思全放在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上，让她忙碌一点，就没时间总想害她了。
左清川听得一笑：“沈姑娘准备怎么办？需要帮忙的话，只管跟我开口。”
沈素闲也笑道：“将军已经帮我很多了，还得帮着审问张嬷嬷。给大夫人添麻烦的事，我请阮婆帮把手就好。”
听见这话，左清川点点头，就不再多问此事，转而继续问起：“姑娘在陈家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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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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