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词什么性格,算是摸得个一清二楚,未经他允许擅自做主的,看事情的轻重缓急来处理,大部分都是妄言没事找事,严重的也就是被乔词打两下。
久而久之,妄言也就默认了乔词并不会真的发火,越来越得寸进尺,但每次挨骂心里还是有点虚的,就骂一堆骂声中真混进几句真的。
静坐在床边观摩了一会儿,确定乔词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放下心来去外边。在妄言的认知里,人类是非常脆弱胆小的,但遇到乔词之后就把胆小去掉了。
乔词不是不怕死,这点妄言是知道的,只不过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倘若真的遇到什么不可逆转的死亡,妄言想,乔词也会欣然接受。
下午确实很适合睡觉,暖洋洋的舒服过头了,连妄言这种不需要睡眠的生物都想打盹,远处传来几声细微的呜咽声,妄言听力比常人强两三倍,边走边定位具体位置。
在一处小水潭里找到一只小幼崽,应该是刚生下不久,身上还有黏膜在,妄言把小幼崽拧着后颈提起来,左看右看也分不出到底是什么品种,别是捡到什么国家保护动物了。
没开玩笑,妄言无聊时也会去城市里转悠,偶尔跟在学生后面学物化数,来兴趣了就去法院当观众,最多的时间就是找个玩手机的小孩儿,站在后面看人刷短视频。
人类要学的他是一件没落下,完美的跟上了新时代的潮流,妄言现在要是努努力考个当地的师范大学也不成问题。
都说成了鬼就是解放,而妄言是进入了闭环。
身上这衣服是乔词的,妄言打心底不想弄脏,于是摘了好几片大树叶把小幼崽包起来,小心的揣怀里。当然不是怕伤到幼崽,而是怕弄到衣服。
妄言试图把小幼崽放进兔子窝里面,反正都是哺乳动物,互相帮助一下貌似也没有问题。刚放进去还没有脱手,那只公兔就显现出了十足的攻击力。
虽然它们类型相同,但有物种隔离。
妄言在风中凌乱两秒,还是把手伸了回来,外面风越来越大了,估计晚上又要下大雨。
小桌上,妄言拿张稍微柔软的不知名布料擦拭小幼崽,亏得妄言一个一米八六的大男人,手上像个小姑娘似的温柔。要是鬼能流汗的话,那么妄言此刻应该是大汗淋漓,但偏偏鬼没有这方面的。
过了半个小时,妄言吐了一口长气,埋头干活时那是一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呼吸手上用力把脆弱的小生命捏死了。
床上传来翻身的动静,估计是乔词醒了,妄言没回头继续手上的工作:“你会养宠物吧,快来看看这咋办。”他丝毫忘了乔词有很早的起床气。
乔词本身就没有醒,只是微微翻身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倒是被妄言这么一喊,给吵醒了四五分。
不耐烦的起身,脏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的乔词,眯眼看着桌子那一坨小鼻嘎,真诚发问:“它能看见你吗?”
妄言一梗,严格的来讲,小动物并不能完全看见妄言,只是会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感觉而已,就像风吹过一样,能察觉它就在身边,却不能完全看清,只能知晓它所产生的流动。
妄言还挺想养这小幼崽的,虽然刚开始对它是百般嫌弃,清理过后也是个有模有样的。
虽然有些期待这小家伙睁眼,妄言还是起身把位置让给乔词:“听说哺乳动物睁眼看见的第一个活物,会将他认作妈妈,你来试试。”
乔词还没有从床上起来,听见这话直接赖在床上躺尸:“我养动物的目的是把他们当做口粮。”
话虽如此,乔词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起来,他近视所以在床上并没有看得多清楚,眼下看明白了后,手指着小鼻嘎转头怒瞪妄言:“它才刚出生,少说也要三四天才开眼,你是不是傻?”
妄言尴尬的选择摸摸脑袋,试图找回一点智商:“我这不是心急吗,想让你早点当上妈妈。”
乔词:“???”
乔词:“整个屋子就我一个人是吧,你说的这是人话?”
乔词:“你知道的,我很少震惊于一件事情中。”
妄言战术性清嗓:“这不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太久了,有些常识不懂很正常啊。”老油条就是不一样,撒起慌来跟家常便饭一样。
“哦,那我也不懂,放着吧。”乔词转身回到床上,打算在网上购买一些家常用品。
妄言把人拉住,指着小桌:“哎,哎!别呀,你先起来救救它,感觉都快死了。”
乔词烦不胜烦,从行李箱翻出一瓶纯牛奶,看眼生产日期,递给妄言:“拿去凑合给它喝吧,明天就过期了。”
“怎么喂?”
“拿根棍子沾点奶,慢慢等它舔吧。”
妄言生涩的把小幼崽平放在桌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解刨现场。
乔词翻了个身,原本是背对着妄言的。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感觉在你手上活不过明天。”
“要不你来,我也觉得它要去见它祖宗十八代了。”
最终还是乔词包揽了所有活,偶尔找个视频教学看看,翻出一片窗帘破布简单的做了一个窝。妄言把小幼崽连带窝一起搬到外面,此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前几天乔词发现屋后面有一块菜地,里面还长着一些蔬菜,虽然杂乱无章,但有好几种菜。
乔词并不是很会种菜,上次在村民那里拿的一点种子,到现在都没有下地。现在也是,乔词摘完蔬菜,把种子收集起来,分类后晾晒在阴凉处。
在乔词四五岁时,一位老奶奶收留过他一段时间,奶奶教他如何种田下地,怎样辨别大自然的馈赠,还没等乔词学会,那位奶奶就被人接到城里去了。
现如今已经过去十多年了,那短暂的记忆仍然清晰,因为本身学艺不精,连皮毛都不算,加之这些天的雨水比较多,所以一直不敢动手实践。
这些天光吃肉,乔词还真觉着自己胖了不少,当初在工地一天吃一顿,剩下就全靠喝水度日,难怪总有人说干不好工作就回村里种地,乔词懊悔自己以前怎么没有这种觉悟。
眼下的日子比他在外起早贪黑舒服多了,只不过没有钱拿而已,有没有名利已经不重要了,能吃饱喝足就行了。
乔词是14岁步入社会,更早时期是在过着乞讨流浪的日子,被打过骂过偷过抢过,起初他还会反抗愤怒挣扎,后面逐渐麻木,加上这个吃人的社会,也就有了现在对人或事无波无澜,不感兴趣。
乔词很难做到与人共情,甚至他人说出悲惨的经历,在乔词眼里都是卖惨作秀博同情罢了。
外面已经起风了,乔词回神望着远方,心里早已漫无目的,妄想都不曾有。
乔词把精心挑选的蔬菜洗好,决定这几天吃些素,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避免妄言等会跟小孩子一般闹着,乔词特意炒了一盘土豆肉丝,赌妄言的嘴。
跟妄言拌嘴,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乔词占上风,但多年的习惯使然,乔词能看出来妄言实际上是藏着掖着的,说白了就是让着他,就是这种谦让,乔词偶尔觉得妄言把他当成小孩子对待。
今天乔词依旧懒得叫人,反正妄言会闻着味过来,意外的是妄言吃饭还抱着那小幼崽。
乔词忽然想起,有些贪玩的小孩子吃饭会把心爱的玩具揣在怀里带上餐桌。联想到这点,代入到妄言身上,莫名的搞笑。
妄言专门搬来一张小凳子,放在脚边,吃一两口饭就得去扒拉两下幼崽。乔词怕给他玩死了,桌下踢了一脚妄言:“吃饭,快点,你很缺这几分钟吗?”
“你不懂这其中的乐趣。”妄言囫囵吞枣的吃完这顿饭,小心翼翼抱着幼崽去玩。
乔词看着专门给妄言炒的那盘菜,都没动几筷子,半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的坐了一会儿,起身把多余的饭菜全部倒在一起,拿去喂流浪狗了。
流浪狗的窝离家有些远,乔词回来走到一半就下雨了,早就习惯了自己的坏运气,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却没有加速步伐。
豆大的雨水砸在身上,稍微有些难受,乔词一旦有条件就不是个会让自己受罪的人,一棵树下不能躲雨,那就跑到林中去避雨,山里的树木无人砍伐,长的郁郁葱葱,人站在地上抬头看不见蓝天。
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从他脚下爬过,乔词低头与一条竹叶青四目相对,蛇吐出信子,嘶嘶叫了两声,在乔词鞋子上留下一摊口水,扭头爬进旁边的竹林。
乔词:“......”
无所谓的甩甩脚,弯腰拿枯叶擦干净,忽的地上投下一片阴影,有人撑伞来了。
乔词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走路都没个声的。
妄言把伞递给乔词,略微委屈的讲:“我来的时候碰上几个路人,他们看见一把伞在天上飞,捡起地上的石子就往我身上砸,老疼了。”
妄言讲这话明显是故意装可怜的,乔词觉着好笑也难得没有反驳,接过他手里的伞,笑说:“你不会避开人群走小路吗?”
“那不是急着找你吗?你一个小小的人类,淋雨就得感冒。”妄言拉着人往家里走。
乔词默不作声得盯着妄言的后背,良久开口道了声谢谢。
这还是首次有人向他递出一把伞。
妄言还是不放心,偏头问乔词:“冷吗?我把衣服脱给你。”说完也不等人回应,自顾自的把外衣披到乔词身上。
“谢谢。”
妄言等的就是这句话,得意洋洋开口:“感动吧,我也知道很感人呢,所以打算怎么谢我呢,要不同床共枕吧。”
乔词确实有感动,只不过那丁点的情绪被妄言欠揍的话压下去了,他就不应该对这家伙有改观!差点就期待住了。
乔词很想踢人但也不舍的把妄言裤子弄脏,只得嘴上骂骂咧咧:“你睡床底怎么样,上下都是床。”
妄言听完,捂住心口摆出一副伤心样:“好狠的心啊~”
回家之后乔词匆忙洗完澡,就被妄言塞进被窝里,为了防止乔词半夜发烧,提早准备好感冒药,时不时测一下乔词额头温度,一来二去耗到后半夜,妄言也有些疲劳。
又实在放不下心来不看着乔词,干脆拖鞋上床跟人一起躺着,妄言实在小看了乔词的身体素质,直到天亮到阳光照进屋内,乔词依旧睡得舒服,没有一点发烧的症状。
看起来也没有做噩梦,妄言彻底放心,去给小幼崽喂奶,他给这小家伙取了一个名字,叫大黄。
等大黄长出毛发之后,如果不是黄色那就改名。
反正长什么样就取什么名。
临近中午,乔词才睡够,将近十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估计晚上又睡不着了。
有看文的嘛?可不可以吱个声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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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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