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栩白喜欢谢离,从他见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彼时,他是陆家千娇万宠的小公子,而谢离只是他母亲身边的一个助理。
在机场的惊鸿一瞥,陆栩白沉寂多年的心忽地轻轻一跳,像是古井里落进一颗石子,那声响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但很快,谢离隐入了人群,仿佛一缕烟似的散了,再寻不着踪迹。
陆栩白略微失落地收回目光,刚走没多远,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小少爷,需要我帮您拿行李吗?”
陆栩白抬头,只见刚刚消失的女人不知何时来到身侧。
世界陡然安静下来,她微微俯身,很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眼角那颗小痣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柔,像是宣纸上偶然晕开的墨点,洇着水汽朦胧的韵致。
“你是——”
谢离稍快半步走在他前面,她身形高挑,肩线流畅,从陆栩白的视线只能看到她凌厉的下颌,上扬的眉眼。
那对桃花眼本该含情,却偏生凝着三分清冷,像是三月笼着薄雾的湖面,轻易不敢靠近。
“我是您母亲的助理,谢离。”
人看着冷,怎么说话也冷?
陆栩白不着边际地想。
出了机场,司机已经早早等候在门口,谢离放好行李,为他拉开车门。
“小少爷,请上车。”
陆栩白点了点头。
回家路上,陆栩白问她:“你来我家当助理多久了?”
“半年。”
难怪没见过她,陆栩白想,那时候他还在国外读书呢。
“你是哪里人?”
“苏州。”
夜色朦胧,谢离答话时目光落向窗外,侧脸被路灯镀了层柔光。
“听说苏州的琵琶语评弹馆很有名?”
“嗯。”
“我母亲喜欢听《珍珠塔》,我从小听到大。”他问,“你会唱么?”
“会两句《秦淮景》,”她转过目光看他,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影,“不过吴侬软语要配三弦才好听,小少爷要是感兴趣,等您空了,我可以带您去听。”
“真的?”陆栩白的眼睛亮了起来。
谢离露出笑意,那点清冷渐渐化开,像一捧手心的雪。
“当然,只要小少爷高兴就好。”
陆栩白被她的话弄的脸颊绯红,随后安静了一路。
国内的作息和国外不同,陆栩白回家后调整了好几天的时差才适应,他心心念念地记挂着去听评弹,可是另一个人却失约了。
谢离很忙,除了那天送自己回来,陆栩白就再也见不到她。
他闷闷不乐,整天在小花园的长椅上看书吹风,连朋友约的聚会也不去。
徐怀儒察觉到自家儿子的怨气,他把人叫到书房,神神秘秘地问:“栩儿,你对谢离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陆栩白一脸懵。
“你母亲还没告诉你?”徐怀儒揉了揉他的头发,“那是她为你相看的妻主。”
陆栩白腾地一下站起身,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会?母亲怎么这样?”
“你也到订婚的年纪了,我们也是早早为你打算,谢离这孩子人不错,虽说性子冷了点,但也是个知冷知热的体贴人,人品也端正,不然你母亲怎么会把她放到眼皮子下培养?”
“可......这也太早了。”陆栩白嘟囔道,“我才刚刚十八,而且,我也只见过她一面,哪儿能你们说她好就好了。”
“说的也是,”徐怀儒拉着他的手笑道,“等谢离忙过这段时间就叫她好好来陪你,你们年轻人多培养培养感情。”
“那她知道你们的决定吗?”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谢离她,指定是愿意的。”
他的栩儿这样好,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
一个月后,谢离果然不忙了。
她每天准时出现在陆家,等待着陆栩白梳妆,陪他吃完早餐,两人要么去裁衣店逛街,要么去古董铺子淘宝,有时时间还早,谢离会带他去城南听书,或者去跑马场骑马。
父亲说的对,谢离看着冷,实际却很温柔。
爱上谢离就和呼吸一样简单,尤其当这个人刻意讨好你的时。
苏州正逢梅雨季,陆栩白缠着要来看谢离长大的地方。
梅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青石板路总是湿漉漉映着天光。陆栩白倚着窗台看檐角滴答的水珠,忽然风铃声响,谢离撑着一把油纸伞走进屋内,衣角还沾了几片杏花。
“你去哪儿了?”陆栩白问。
谢离换掉湿了的外衫,走到陆栩白跟前,拿出一包用油纸裹得方正的点心。
油纸揭开时还冒着热气,露出晶莹剔透的梅花糕,每朵花瓣里都嵌着蜜渍桂花。
“早起见小少爷没胃口,去观前街买了黄天源的糕。”她指尖还带着雨水的凉意,拈起一块递到他唇边,“要尝尝吗?”
陆栩白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甜香在舌尖化开。
“谢离,”陆栩白偎进她的怀里,“我刚刚一直在等你,看不到你,我很害怕。”
“怕什么?”谢离把点心放在一边,弯腰将人抱到里屋,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后,她轻轻地抚摸他的眼尾,直到摸到一点湿润,才慢慢收回手,“只要小少爷需要,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你喜欢我吗?”陆栩白握住她的指尖吻了吻。
谢离闻言一笑,顺势揽过他的细腰,在他柔软的眼皮上落下一吻。
“我会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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