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为了生意上的运输方便,是有自己的镖局的。苏深闲时经常会被苏玉堂叫去护镖,护的其实也不是财物,而是苏玉堂自己。而苏玉堂其实也不必亲自去,他只是想与这个女儿多相处些时间。苏深每次都会趁火打劫,直接要他那一趟的半成的盈利。苏玉堂不仅答应给她,还把每次全部盈利都给她。只是她不屑拿那么多,因为苏家老爷子不待见她,她怕苏玉堂回去不好交代。
这父女俩相处也是奇怪,明明都互相体量关心着,但每次见面却像是有仇般,都板着脸,一副谁也不待见谁的模样。
.
接下来的日子,江予与景昭慕相处的还算融洽。江予空闲的时候也会带她去新府宅转转,问问哪里有想要修改的地方。可景昭慕哪也不去,就守着那块药地,有时候待到日暮才回太子府。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间又过去了小半月,景昭慕早起去院子里,看到自己种的鬼革发了新芽,心道:还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难缠的药草。景昭慕小心的为新发芽的鬼革用干草捆绑一起,做了沾水的洒水器具,只要沾上水,轻轻甩一甩便可甩出细碎的小水珠。这样也不至于水太大导致还未发芽的或者刚萌芽的鬼革在地中被淹而腐烂。
江予立在一旁不远处看着她仔细的侍弄着不知是什么的草药,琢磨着是不是该让景昭慕见见大哥了。因为苏映安去了苏府为她最小的堂弟大婚做贵客去了,没个三五日是回不来的。
景昭慕为草药浇完水,抬头便看到江予望着她出神的样子。清悦的声音问道:“太子有事找我?”
江予回神,微微张嘴,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物件,转身交给身后小厮,让小厮退下后,道:“我想你去为我大哥查看一下病情。”
景昭慕解开身后的缠带,将胳膊上缠着防止袖口碰到泥土的臂绳拿下来,问道:“你母妃不在府中?”
“嗯。”江予看着她的眼睛,又接过她手中的臂绳。
景昭慕低头看了自己鞋子,上面沾了些许泥土,道:“我先去换一下鞋子。”
江予点头,跟着她去了房中,景昭慕换好靴子,拿着自己的药箱,跟着江予去了薪礼院,她大哥江术的院子。江予提前将下人们支走,防止景昭慕去她大哥院子被人看见,传到苏映安的耳朵里。江予也提前跟他大哥打了招呼。江予帮她背着药箱,在前面一路上也没有碰到任何家仆,畅通无阻的进了江术的房中。
因仆人都被江予支走,江术此时正艰难的去茶案上倒水来喝。江予一进门看到后,急忙把药箱放置在地上,小跑过去急声道:“大哥,我来。”
江术看到江予过去,停止动作苦笑了一瞬,咳嗽了一声,身体孱弱微微有些发颤的道:“身子愈发的不中用了。”
江予鼻腔酸涩,忍住强烈想哭的冲动,轻声道:“大哥不要乱说。”倒好茶水递给了江术,江术慢慢的喝下后,江予又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放回茶案上,道:“昭慕过来了。”
江术闻言,抬起头果然看到外面走进来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子,江术一时看的呆愣住。他未见过景昭慕,只是听下人说道过她的长相,都说她拥有世上女子少有的美貌。之前只当下人们没见过好看的女子,一时见到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夸大其词,如今自己见了,真真的让人过目不能忘。明眸皓齿,肤如凝脂,艳冠群芳,周身携带着贵气与仙气般的气质。这样看着他不语,到有些像冰美人儿。
江予看景昭慕一直盯着江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江术的眼神太过**。而景昭慕只是好奇这双生子的长相,竟真的一模一样,只是同人气质却截然不同。
同样的脸,身高也都差不了多少。江予身上有一股说不清的自信魅力与少年特有的朝气。而反观江术,却是集阴郁于一身,仿佛天生身上自带阴邪与疾病。
江予轻咳一声,对景昭慕道:“我弟弟从小身子就不好,先前还可以独自行走,最近几日就只能坐躺着了。”简单的叙述了江术的病情。
景昭慕回过神,她是太子妃,而江术名义上只是江予的弟弟。也就自然不必向江术见礼,反倒是江术要与她行礼。江术起身要行礼,江予急忙按住他道:“你身子不好,不必了,昭慕不会在意的。”
景昭慕唇角勾起一瞬,她倒是会为自己的哥哥寻方便,她何时说不在意了。不过她本来要嫁的是这个病秧子,如今嫁给了他的妹妹,心中猜测不知江术此刻作何感想。
景昭慕与他客气的点了点头,打开药箱,拿出脉诊示意江术将手腕放上去。先诊了脉后,问道:“你可有觉得身上的气力时有时无?”
江术点头,声音依旧很弱的道:“是,但还是没有气力的时候多。”景昭慕站起身,让他背对着她,景昭慕看了他后颈处,白皙的皮肤下有一块明显松弛的地方。景昭慕转过头对江予道:“我只会些皮毛功夫,并无多少内力。你试着用内力击打这里。”说完扫视了一遍江予又道:“用三分之一的劲力即可,切记别用过了。”
江予点头,景昭慕退开。江予运用内力击打了一瞬后,江术顿时觉得浑身刺痛,像有什么东西流窜到身体的各个位置,他受不住,一下便倒了过去。江予急忙扶住他,惊慌的回头问景昭慕:“他怎么了?”
景昭慕蹙起眉头看着江术,表情似乎也是被惊住了,思索片刻后对江予道:“他身上有毒蛊,而且已经繁殖数代了。”随后景昭慕又拿出一把刀子,燃起了烛火,烧了一会,掀开了江术的衣袖道:“我需要采集一些他的血液。”
江予配合的道:“我来。”
景昭慕将刀递给她,又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子。收集了江术的血液后,封住瓶口,帮江术包扎好伤口离开了。
江予把景昭慕送回院子,不放心江术又返回来了,看着江予如此紧张江术,景昭慕给了她一个丹药,说是可以让江术最近几日身体舒服些。江予喂下药后,等到江术醒来才离去。
江予回去后看到烛灯下,景昭慕正若无其事的看医书,顿时心中生了气意。不是拿了血液了,怎么什么都不做。
江予压住心中的气闷,问景昭慕:“我大哥身上是什么蛊,可有得治?”
景昭慕抬起头,漫不经心的回道:“现在还不知。”
“你方才不是说是毒蛊?”
“是毒蛊,但不确定是哪一种。”景昭慕回道。
“那你为何还不去查?方才不是采集了血液?”江予问出了心中所想,不查为何要采集血液,明知大哥身子弱,还挨了那么一刀。
景昭慕不怒反笑道:“我也想查,但也得有东西配合不是。”
“需要什么?”
“框心花叶子。”景昭慕如实说道。
框心花,江予知道,只在恒国都城才有。虽不是无价之宝,但却只有一个家族中才有。也不知何时才开花,最难的是它花期极短,且只有开花不闭合的时候采摘下来才会有药效,至于叶子有何用,江予就不知道了。
“框心花叶子可以检查各种母株毒蛊留下的毒,不一样的蛊便有不一样的反应。总要知道你大哥身上是什么毒蛊,才可对症下药不是。”景昭慕耐心的解释道。
“不过我也好奇,你大哥为何能撑了十八年还活着。按理说毒蛊进入身体,在强壮的身子也撑不过一年。”景昭慕盯着江予颇为好奇的道。
江予也奇怪,这些年为何御医都查不出江术的身上有毒蛊,而景昭慕一查便知道了。
江予问道:“你为何能知道我大哥身上有毒蛊?”此话问出,江予就有些后悔了。每个医者擅长的领域不同,而她三年前就可以辨别七毒蛊,别的军医都不曾查出,偏她可以,这就说明她擅医蛊虫类。自己真是担心大哥担心的昏了头了。
景昭慕本来都已经起身准备去床榻上休息了,被江予问了一声,停住脚步。转身盯着江予,这是在怀疑她?
“太子,我和你们一般大小,你不会怀疑是我下的毒蛊吧?”
江术的身子不说是从娘胎出来就这样,从江予有记忆开始,她的记忆中江术就一直是这样的。
江予顿时结舌,她是有这么一点想法,或许与她有关。但很快便被自己否定了,可景昭慕直接说出来,又让她脸上臊的慌。人家好心帮她为江术诊脉查病原,她竟怀疑起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景昭慕看着江予白皙的俊容,一瞬间微红,连带着精巧的耳朵都没能幸免,便知她方才却有这方面的想法。她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就算是我下蛊,我也不会这样丧尽天良选择母虫蛊,弄不好便是一尸两命。”“哦,忘了你们是孪生子,应该是三命。”三命的话音重了几分。
江予自知理亏,并没有反驳她,景昭慕说完便脱了身上披着的外衣,去了床上。而江予却站原地走也不是,去床上也不是,一时尴尬的只能望向自己的靴子。
景昭慕钻进寝被中,转过头看着江予还杵在原地,心中有些不忍,给她一个台阶,语气放软了些,道:“还不去沐浴休息?”
江予这才有了动作点头回道:“嗯,这就去。”转身去了沐浴的阁楼,在回来时景昭慕又“睡着了”。
.
景昭慕嫁到成国也有月余,恒国是有回门的婚俗。但她是联姻而来,她若回去,江予也必然要跟着回去。而江予作为成国的未来的皇帝,是不能轻易离开国家去别国的。可饶是如此,江予还是为她说服了皇爷爷,准许景昭慕回门。因为江予需要她们那的框心花叶子,且必须要新鲜的来诊断江术所中的是何毒蛊。
看看这个江予护哥哥的样子,媳妇都敢怀疑。
白眼狼江予:“一时糊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初见江术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