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点事,答的好就放你走。”殷隽沉声说道,用手里临时削的木片隔着衣物轻轻划了一下二毛的腰。
“我要不说呢?杀了我?”二毛硬着脾气道。
“不说……”殷隽转了一下手里的薄木片,“后山那座坟,信不信我把它挖了?”
“你……”二毛气上来,咬牙问老赵:“你就看着?耗子不是你朋友?”
“是啊,但是我也怕啊,我又打不过他,要不你就从了吧。”老赵劝到。
二毛脸憋的通红,好半天才气恼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在给制药厂打工?”殷隽问道。
“是。”
“具体做什么?”
“什么都没做,他们不信任我。”
“不说实话?”
“真的!现在顶多就让我送个物资,要不就是跑腿站大门。”
老赵:“…………”
殷隽啧了一声,“那就带我们进去。”
“你当是我家啊,想进就进?不行!”
“不行算了,但是你以后做我的眼线。”殷隽让步很快,“以后药厂做什么你都要事无巨细告诉我。”
“你们什么人?”二毛有些不解。
“竞争对手。”殷隽说完松开二毛,二毛立马转身向后看,是一个戴着帽子看不清脸的年轻人,手里正把玩着一根削的尖尖的木片。
“我靠!玩我啊?”二毛怒从心起,正要动手还回去,下一秒,就见刚才还漫不经心把玩木片的人突然抬头看向他,在他出手的瞬间二毛甚至都没来得及躲避,只觉得浑身汗毛一竖,紧接着,颈侧轻微的麻痹后传来细细密密的刺痛,
他用手指抹了一下,是血。
“还可以,虽然不够锋利,但划破皮肤没问题。”殷隽看着手里边缘处沾了一点血的木片很满意。
二毛见状冷哼了一声再没说话,看了一眼老赵,又看了一眼殷隽,捂着脖子转身走了。
殷隽看了一眼老赵,老赵跟上去,逼着二毛收下一张小卡并记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又将他日常的走的路线问来,两人才离开。
二毛坐在车里平缓情绪,再三确定他两确实离开以后,才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脖子,伤口很细很平整,但根据疼痛程度来看,伤口不算浅。
就那片小木片,二毛想了想如果是自己的话,最多也就划个白痕蹭破点皮,想到这,他心里不禁微微发凉。
送物资的人回来时没空手,二毛装作没看到,等他两上车后发动车子继续往下一个据点走。
等送完所有回到制药厂他又很识趣站在外面,压根没有上前听汇报的意思,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
“人用的怎么样?”郑骁问制药厂的负责人。
“还不错,我看他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不过就现在这样也由不得他。”药厂负责人说道。
“嗯,那就试一回,这回的货效果反馈很好,可以运出去了。”郑骁说道,“另外,先不要让他知道太多,后面看看他的反应。”
“好的。”
“之前让盯着的那个人,不管了?”药厂负责人又问。
“回北京了,前几天听说他爷爷把他关家里不让他出去,这几天在家修身养性呢。”
“那就行,我要是他巴不得呆北京哪都不去。”药厂负责人笑着说道。
“想的美,你要是他,我还得巴着你。”郑骁看了他一眼。
“开玩笑开玩笑。”药厂负责人尴尬着笑道。
“这回失踪够久了吧,没人找你?”老赵正吃着羊肉粉呢突然问殷隽。
“没失踪。”殷隽说道。
“啊?”
此时正在片场陪颜如拍戏的王卓,趁着空闲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字:
——钓锦鲤!
配图:
自己跟殷隽在他家院子里钓鱼的照片。
范围:所有人可见。
发完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而后继续看颜如拍戏,正巧一个场景拍完,颜如的目光越过人群朝王卓看过来,王卓立马起身过去。
赵坚看到王卓朋友圈后,转载过来还不忘给个评论:下午做鱼给我留一份。
王卓空闲时间看了一眼点赞评论人数很满意。
二毛是吃完饭被叫过去的,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郑骁,他没有初见时的谄媚,进去问了声好就站在一旁听吩咐。
郑骁倒是意外,看起来懂事了不少,倒是多了几分放心。
“叫你来是想给你看个东西。”负责人指指旁边桌子,二毛立刻两眼放光上前。
“试试?”郑骁脸上露出一抹笑。
二毛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桌子上一堆蓝色小药丸,毫不犹豫扔了两颗到嘴里。
郑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之前都是别人带你,这回我想让你亲自去,怎么样?干不干?”
二毛狠狠点头:“干。”
“时间回头通知你,你最近就呆在这。”郑骁说完看二毛。
二毛毫不犹豫点点头,“没问题。”
“可以了,去忙吧。”郑骁满意点头。
二毛一脸笑意转身出去,没走两步又转身,表情颇有些尴尬:“郑总,可以再给我点吗?”
“你还得寸进尺了……”负责人刚斥责一半。
“没事,给他一包。”郑骁挥挥手,旁边有人给他装了一小包。
“谢谢。”二毛拿到后立马扔了两颗到嘴里,满足的眯了眯眼出去了。
“什么德行!”药厂负责人看着二毛没好气说道。
“我看挺好。”郑骁说道,“这种人用起来放心。”
说完扭头看了一眼还因为二毛的表现有些不满的药厂负责人,抬抬下巴,“试试?”
“郑总,我我就不…我还……”药厂负责人磕磕绊绊说道。
“我就随口一说,别紧张。”郑骁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等所有人都出去,药厂负责人才后怕的擦擦额头的冷汗,简单整理了一下又重新换上一副笑脸,这才开门走出去。
二毛回去后灯都没开,将手里捏着药扔到桌子上,就直挺挺的躺在硬板床上,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虚空,就开始笑,笑到眼泪出来,肚子都抽的疼依旧停不下来。
门被踹开的时候,二毛正蜷着身子坐在地上,负责人进来后看到他这幅样子冷笑一声:“你特娘倒是会表现。”
“这么爱嗑药我就让你嗑个够。”话音刚落,旁边跟着人上来,掰开二毛的嘴就往进倒,二毛拼命挣扎但被人紧紧按住动弹不得。
“放心,安全剂量,死不了的。”那人冷笑一声,又冷声道:“哪里跑出来的野狗敢踩着我往上爬,你最好认认清楚谁才是你主人。”
看着药都给灌进去才起身出去,等人一松开,二毛跪着拼命用手指抠喉咙,开始惊天动地的咳嗽,但也只吐出来寥寥数颗。
接下来的几天,二毛再没出门,昏昏沉沉几天后才被放出来,短短的几天他已经瘦到脸颊凹陷,眼圈发黑,肤色惨白。站在太阳底下时,他甚至适应不了强光,好半天眼前一片黑。
药厂负责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后很满意,“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饭菜还可口吧?特地加了不少你喜欢的东西。”
二毛盯着他看了一眼挪开视线,仰着脑袋晒太阳,头一次发现太阳光这么舒服。见二毛不搭理他,药厂负责人也懒得再理他,只是叫旁人盯紧了。
二毛并没有什么异动,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在外面晒太阳,偶尔用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弹弓打鸟雀,时不时就惊起一堆鸟。
派来的人盯了几天就懒得再管他,加上后面工作量大的人手不够,很快二毛又重新上岗了。
老赵等了好多天,终于等到二毛的消息。只说给个东西,没说怎么给,就让老地方等着。
皮卡车开过来的时候,林子里的两人稍微往下蹲了蹲,路况不太好,车开的稍微有些慢,开到中间时,车窗下来伸出一只手弹了弹烟灰又缩回去了。
老赵以为会停,没想到直接就开走了,他蹲在那还有点懵,殷隽拉了他一把,“去地上找找。”
两人在一堆枯枝烂叶里细细翻看,最后在车轱辘留下的痕迹旁边找到了一颗小小的绿豆大小的蓝色药丸。
殷隽从地上拾了两根木条,小心翼翼将药丸夹起来放到塑料袋里,密封好递给老赵,“检验一下成分。”
“好。”老赵立马就走,殷隽站在原地看着皮卡车离去的方向,逐渐皱紧眉头。
快到跟前时,二毛被盯的愈发紧,此时此刻他靠在外面的木材上晒太阳旁边都有两人跟着他。
二毛毫不在意继续躺着,脑袋里想盘算一下这两天的事,可从刚才开始他就隐隐有些烦躁,现在睡在大太阳底下还觉得身体有些发冷,二毛睁开眼睛费力坐起来,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流,看着不由自主颤抖的双手,他意识到什么想扶着旁边的木材站起来,腿脚一软整个人重重倒在地上……
两负责盯着他的人不过是出去打了个岔的功夫,回来就见二毛睡在地上抽搐,忙将他扶起来。
“药…药…”二毛眼睛发红,扯着其中一个人不断嘶吼。
郑骁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这幅样子,叫停准备去拿药的人,看了半天二毛的反应才上前扔给他一瓶药。
二毛颤抖着手好半天才将药送到嘴里,又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倒在地上半天没能起来。
“果然不错。”郑骁看着很满意,又命人将二毛扶到里面休息,才去商量运输的事情。
二毛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郑骁已经走了,结果也已经商定了,但药厂负责人并没有告诉他的意思,二毛刚问了一句就被他堵回来了,只说到时候会通知他。
时间路线都没办法确定,二毛自然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跟老赵分享,那天车上还有人在,他只能趁着抽烟的功夫做点小动作,那个人要真是药厂的对家,看到那颗药拿去举报没准……
二毛想到这又摇摇头,先不说那么小一个玩意儿找到找不到,就是找到了,这么些年,也有人找制药厂的麻烦,最后都悄无声息了。再说就那么一颗药,凭什么说是这里生产的,他来这么久了,都不知道真正的生产地在哪。
这里看似隐蔽,但似乎也只是一个中转站。
二毛有些气馁,随即又想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教训手底下员工的药厂负责人,想到耗子被害死的惨状,眼神染上一丝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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