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然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二十三,二十三今年也才将满十六岁。
他当时正躺在二十三床上,高高翘起腿吃着果子捧着人界大作者写的艳/情小说偷懒时,二十三小炮弹一样跑进来,吓得他立刻拿着小说往身底下藏。
好在二十三好奇心不强,勉强保住了吕然那岌岌可危的脸面。他语速极快,神情惶恐。
“吕然哥哥!我要上战场打仗了,我死了怎么办?”
“什么什么?谁打仗?你?”吕然长大了嘴巴表示惊讶,他上下扫视二十三,这样的在魔界就是个未成年的小宝宝,需要家长抱在怀里那种,到战场不得被人乱刀砍死。
“父王给了名单,有十八个兄长都要去,父王点名让我也跟着哥哥们一起。”二十三想起当时父王扫了一圈,看见他时第一次主动叫了他的名字,周围的兄弟们都投来奇异的目光,当时他有些骄傲又带点害怕,一边是因为父王的青睐,一边是对战争的恐惧。
吕然觉得皇帝真的是癫了,不说是不是去送死,就是这些个尊贵的皇子往人界阵营一放,都够人界军队麻烦不断,这不是自乱阵脚吗。
哪一个能是打仗的料,尤其二十三,怎么,是准备送萌娃到战场上卖萌,以求敌军手下留情?
隐隐约约,吕然突然想起似乎是自己在皇帝面前提起过让他多关注孩子,尤其是二十三皇子,所以是他一手将二十三推入了火坑……
真是汗颜,皇帝关注孩子的角度也很奇葩……
他轻咳一声,道:“其实也算好事,说明你有机会当皇帝啦!你将不再是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我会死吗?”二十三非常关注重点。
“嗯……也许会。”
“其他哥哥们说是与神仙妖魔打仗,他们会术法,我们去了就是送死。”二十三眼睛忽然有些湿润。
他突然趴下,从床底掏出一只破旧的小木箱,递给吕然:“如果我死了,这些就留给你吧。”
吕然接过木箱,打开后看到里面是他塞给二十三的金银软玉,底下是被摆放整齐的银两,已经包浆。里面还有几支斑驳的银簪,是二十三母亲的旧物。
这个孩子母亲去世,父亲是九五之尊,坐拥无数珍宝,不需要他这些微薄的财物,他选择留给并不算多熟悉的吕然,这样即使他在战场上死去,也没有遗憾。
吕然合上木箱,又给他塞了回去,使劲揉揉二十三的头,将他的头发揉成一团乱麻。
“小鬼!不就是上战场吗?有什么可怕的,放心,你吕哥我在魔界有人,保证让你全须全尾安全回来。”
二十三顶着一头乱毛,挂着泪痕似信非信的点头。
——
军队出发的日子近在咫尺,将军急得嘴上起了脓疱,任他抠破脑袋也想不出本来是为了退兵,如今还要带上一群祖宗去前线打仗,早知道就战死在野原上也不回朝捡这个烂摊子。
远处狂风咧咧,旗帜在空中翩飞,吕然身着一身红色劲装走来,高高竖起的长发被风扬起,一张脸在阳光下极其耀眼。
将军站在宫殿前看吕然一步步朝他走来,他不禁上前一步,恍惚道:“不知您是哪位殿下?”
他竟错把吕然当成了皇子。
吕然尴尬一笑,“将军抬爱了,我不过是宫中一小小侍人,来此见将军是有事相求。”
怎会有如此美貌的侍人?且衣着不菲。将军仰首,他慢声细语,生怕自己粗糙的形象吓到对方:“什么事,你尽管说。”
吕然见将军这络腮胡大汉的模样居然还挺温柔,跟魔界的那些大块头一比斯文太多了,当即好感蹭蹭蹭上涨。
他挨近了小声道:“陛下不让皇子们带侍人同行,可皇子们娇贵,我实在不放心,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万一有些事也好有个照应。我便想恳请将军允许我扮作士兵,随军队一同前往战场。”
将军下意识拒绝,吕然紧接着道:“可我家二十三殿下尚且年幼,万一有个好歹我也活不下去啊……”
他佯装伤感,用袖子抹眼泪,实则偷偷从缝隙里看着将军。
俊美少年流泪对糙汉也是极具冲击力,将军在昏头昏脑下不知怎么就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吕然临走前还冲将军抛了个飞吻,将军连连扇自己巴掌,默念:“我是要娶老婆的人,谁也不能动摇我的决心。”
此事搞定,还有一事,关于南阳观。
——
半夜三更,吕然睡的迷迷糊糊之际,感受到了一道冰冷的目光。
睁开眼便在一片漆黑中看到魔王那张美到惨绝人寰的脸,如同一个艳鬼。
他淡定起身,穿上衣服,魔王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就立在一旁等着吕然穿戴完毕。
“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皮笑肉不笑吕然已经练出来了,任谁半夜睡眠被打扰都不会兴高采烈,能挤出一个笑都是因为他是魔王大人了。
魔王背着手不说话,见吕然整理好自己,就直接上前拎住他脖子后的衣领,拎小鸡一般直接从窗子翻出去,吕然的腿被无情的磕在窗棂上,痛得他四肢乱摆。
但是冷酷无情的魔王大人是根本不理会的,吕然最开始年幼无知对魔王大人的滤镜早已经碎成一地渣渣,都是养父的锅!
今夜夜黑风高,月亮被这在厚厚的云层之下,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上划过一道黑色流星,那是魔王大人与躺平任揉搓的吕然。
不得不说,会飞真的了不起,除了风太大,吕然的脸被吹的东倒西歪,他被魔王拎着,正好腾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防止美貌被吹散。
“大人,泥带窝去辣啊……”吕然被吹得眯着眼问,嘴巴里灌满了风。
不用魔王大人回答,很快吕然就知道自己所在何方,魔王带着他停在一处,随后垂直下落,吕然见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忍不住闭上眼睛。
直到脚接触到地面才敢睁眼,还好没摔成肉泥,魔王牌飞机还是有人身安全保障的。
“南阳……观?”好在吕然视力还算可以,即使在这样黑的夜色里还是能辨认出眼前门口牌匾上的字。
他猛地回头看魔王,眼中冒出精光:“大人,您是带我连夜端了那恶毒道士的老巢吗?”
“你好坏,我好喜欢~”
魔王嫌恶地往一边走远。
魔王:“我之前来南阳观装作妖魔作祟,打伤了几个小道士,但是那个老道士并未出现,并且他们对待妖魔的手段也只是镇压,遇到凶狠棘手的甚至是驱赶。”
吕然:“哦,所以您就不忍心下重手了是吗?”
魔王以沉默代表默认。
“不对呀,您既然没有出手对付南阳老道,为何他不去宫中,总不能是因为怕我躲着吧。”吕然自知没那么大本事。
在金台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南阳观在西侧四面环山的地方有非常大的一片地盘,绵延的山挡不住它的富丽堂皇,错落的宅子彰显它的底气之厚尤其是观门,分外壮观。
不愧是香火最鼎盛的道观,烈日炎炎的正午也是香客不绝。
但这与夜晚的南阳观毫无关系,甚至高耸的观门因为夜色包裹而有些森然。
魔王带着吕然穿过观门,小心翼翼避开夜间巡逻的道士,四处找寻,没发现一丝魔气。
这让吕然也不由恍惚,那晚的所见所闻真的是真实的吗?这道观看起来正常的不得了。
但魔王却说:“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完全光明,必然有阴暗的角落,尤其这种大道观,所以它的正常往往才是最不正常的。”
“哦!”吕然瞬间悟了,“也就是说这都是他们伪装出来的。”
不再探索这没有任何信息的地方,魔王带着吕然腾身一跃,立于群山之上。
吕然羡慕地口水都要流出来,为什么人人都有魔力会法术,就他没有!泪洒虚空。
没什么用处的吕然唯一用处就是给魔王摇旗呐喊。
魔王一手毫不费力的拎着吕然,另一手抬起,覆在自己眼前,轻轻一抹,原本漆黑的瞳孔霎时变成红色。
他向下扫视,略过已经探查过的道观。刚开始一片平静,毫无波澜,但这平静景象下一定有猫腻。
果不其然,在道观不远处的后山,被层层群山遮挡住的地方还有一座断山,顶上平坦,在群山遮掩下毫不起眼,但他突然感知到了一丝魔力波动的痕迹。
正打算直接飞去,吕然这时突然开始作妖。
他面露难色的看向魔王,弱弱道:“大人,我想……”
“什么?”魔王没听清他的蚊子语。
“我想撒尿。”吕然满脸无辜,魔王顿时觉得拎着他的那只手有些诡异的痒,想扔东西的**在增强。
吕然立刻在空中打晃,嚎叫道:“人有三急,妖魔当然也有,你以为这是什么神奇的小说世界主角不需要拉屎撒尿吗。”
无法,魔王只好放他下去。吕然避开魔王找了处草丛解开裤腰带,期间还多次探头看魔王是不是在偷窥他,忧患意识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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