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至于,太沧推开那道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仙帝紧跟在他身后生怕他的脸太厚把自己这神殿的玉石板给砸烂。
越靠近,他越有种近乡情怯的意思,甚至不知道手该如何摆动,看着竟然是同手同脚了。
穿过那层层纱幔,太沧满心满眼就只有玉床上的哥哥了。
帝辉世子如多年前那般模样安静地躺着,双手拢在腹部,甚至脸颊与双唇还是红润的。
太沧站在窗边,根本不敢凑上前去打扰他,好似生怕戳破眼前的幻想,他近乎如同看神明一般看着玉床上的人。
不得不说,文衡仙帝对这仅剩的哥哥是非常舍得下功夫与金钱的,光看这金碧辉煌的大殿就得以看出他对帝辉世子身躯的重视。
太沧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带哥哥走那种话,也明白只有留在这里,他的身体才能得到最大的保护。
他只能挑剔地看向那金龙,“这个东西能一直运转吗?”
“放心吧。”仙帝在他身后凉凉地说:“就算你死了它都不会罢工。”
说着仙帝挥手,一众仙女鱼贯而入,为玉床上的帝辉世子洁面,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睡梦中的人一般。
可太沧还是看得皱起眉头。
等到仙女们退出,他才终于动身,坐在床边,静静看帝辉世子那张美得没有瑕疵的脸。
想伸手去碰一碰,仙帝在身后重重咳嗽一声,太沧冷冷瞥他。
吕然自从进入这座宫殿中,看到那盘旋的金龙吐息,就感觉自己混混沌沌,明明挂在魔王身上,意识却像在虚空中游荡,不知所终。
时而迷雾朦胧,时而冰火轮转,他跪坐在迷雾中,像在等待指引前方的引路人。
“咚——”一声浑厚的钟声从脑海深处传来,他眼前的迷雾散去,所见的是宫殿的金顶。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仰着还是玉佩的身躯,无望地默想自己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能让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遗忘。
魔王把他扔在了仙界!
这座神殿被鲛珠照耀的如同白昼,亮得吕然眼睛刺痛,他没有办法闭上眼睛,就很想给自己翻个身。
他只是有这个意念,突然发现下一秒真的面朝大地,一片漆黑,世界被他强制性闭灯。
既然能这样大幅度动作那为什么不上床上躺着呢,地上多凉啊。
他本就紧挨着那张玉床,当即拖着笨重的玉佩身躯吭哧吭哧地往上攀爬,没想到还真给他爬上去了,还好玉床不高。
此时的他就在帝辉世子的脸边,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那张脸,真是不得不让他自形惭秽,可转念一想,他现在的身体也还不错啊,而且还与帝辉世子有两分相似,可能是在帝辉世子腰间挂久了,形似主人。
忽然吕然一个脚滑,虽然一个玉佩是没有脚的,但他真的情真意切地脚滑了,贴在帝辉世子脸边来了个十分亲密的贴吻。
这一沾上帝辉世子的脸,吕然立刻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他们两个之间如同有着强力磁吸,密不可分。
吕然顿时觉得自己像一个流氓,趁人不备意图行不轨之事,但他只是一枚小小的玉佩啊!
在脑子里呐喊:“我要离开!”玉佩纹丝不动,让吕然疑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真身,也太难用了。
那股吸力越来越强,吕然感到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吸出去了。
这种感觉他没想错,他真的被吸出来了,玉佩将他的魂魄挤了出去,此时他漂浮在玉床上方,与身下的帝辉世子相隔只有两寸距离。
吕然的头使劲向上仰着,生怕一个低头亲在帝辉世子那神圣不可侵犯的脸上。
他的身躯透明,就这样莫名其妙漂浮了一会,那阵吸力又来了,不停地拉着他下坠,再近就贴到帝辉世子身上了。
本来万分抗拒的吕然突兀觉得帝辉世子此时异常有吸引力,他不由自主地就往下沉,本以为会是非常尴尬的情况,比如他猥琐地趴在帝辉世子身上像个痴汉。
可诡异的是,他贴近帝辉,进入帝辉,融入帝辉——
这……种场景颠覆了吕然的内心,他这是什么,是鸠占鹊巢,觉得玉佩里面待的不舒服,把帝辉世子给上了?
谁说小喽啰没有梦想!但这个梦想真是太过抽象了。
吕然进入帝辉世子这个壳子里,魂魄没有一丝不适,就像天生就是这样一副躯壳般,舒服到他发出喟叹。
“我不是厚颜无耻的小偷,我应该尽快出来。”他这样想。他打算回到玉佩之中,正在琢磨办法时,一位貌美的仙女突然走进宫殿,穿过纱幔,来到玉床旁边。
吕然紧张地屏住呼吸。
“帕子果然掉在这边。”仙女雀跃道,“诶?这里怎么会有一枚玉佩?莫非是仙帝掉落的?”
仙女捡起青龙玉,袅娜着离开了。
“哎,我的身体……”吕然有口难言。
他被困在帝辉世子的身体里了,动弹不得,说话不得,现在的帝辉世子大概就等于是沙滩上一座空掉的房子,他是寄居蟹,但不是他选择对方,而是对方强制选择他。
野原上硝烟弥漫,这已经是不知道爆发的第几次战争了,只知道大家都十分疲累。
赵大宝靠坐在一块石头后面,躲避着烈日,魑魅魍魉站在石头上面。
他烦躁地道:“天天打打打,打他娘个腿儿,就不能停战吗?”
魅也皱着眉:“这样打没什么成果,完全就是消耗战。”
“不如我们半夜去偷袭仙界驻扎在人界的仙庄,然后嫁祸给人界,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你以为仙界的都是傻子吗?”
几个妖魔叹息。
头顶上划过一片阴影,他们抬头看去,是风鸟翱翔而至。
风鸟盘旋一圈,悬停空中喊道:“稻子熟了,赶紧回家收稻子!”
“嘿,救星来了。”赵大宝一个翻身跳起来,准备打道回府。
魍懒懒散散地跳下来:“割稻子也是被太阳晒,你那么高兴干什么?”
赵大宝人已经跑出去几百米了,声音传过来:“我宁愿割稻子被晒死,也不想跟人打架看大家死来死去。”
“嗤,人类。”
魔界的魔兵们一声令下全体退出战场,打仗只会没有饭吃,而种稻子割稻子会让他们脱贫致富,权衡利弊之下肯定回去割稻子。
大家热火朝天地割麦子,汗水从头流到脚也没有人抱怨辛苦,风鸟看那一片风吹稻浪的大好风景,心情愉悦地仿佛看到了财政蹭蹭蹭正向增长。
“嗨!魔王大人。”
太沧从仙界回来之后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被人打招呼怔怔地点了点头。
“是谁提出的种稻子啊,真是造福魔界,神了!”有一大哥感慨。
赵大宝从田里直起腰来,肩上扛着一捆稻子,不无自豪地道:“当然是我的好兄弟老驴!想当年他在魔洞看大门的时候,为魔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魔界的安保事业奉献了不可磨灭的政绩,现在看门的旺财就是他带出来的,那叫一个实力非凡!”
旺财肌肉男的威名远播,单凭武力值很少又能打得过他的,等于是看门喽啰界的扫地僧,除了脑子不太灵光,其他方面堪称完美。
因此不认识老驴的大都以为他是一位与旺财实力相差无几的智慧与武力并存的看门之王。
赵大宝吹捧兄弟的同时不忘记吹捧自己:“想当年,我一见老驴那小子就知道他不同凡响,慧眼识珠与他成为朋友……”
赵大宝如今在魔界也算是小有威名,一些妖魔听他说话说得入神,割稻子的动作都慢了起来,风鸟走过来一个个抽大腿,直打得他们连声嚎叫。
他说得一阵口渴,一转头看见田间地头上的魔王,扬起被晒成古铜色的脸。
“魔王大人,老驴呢?他被你带去哪啦,怎么还没回来,我们都想死他啦!”
风鸟的目光也看过来。
太沧顿时感到一阵压力,他刚要说话,才发现手摸过去的地方摸了个空,那块本来拴在他腰上的青龙玉居然不见了。
“他……”太沧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如何回话,只能沉默以待。
这种沉默让赵大宝十分怀疑好兄弟被魔王给吃了,他迈着坚实的脚步朝这边走过来,极具压迫力。
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别的什么,太沧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赵大宝那张本来奶油小生的脸如今完全变成了英俊的壮汉,他道:“大人,老驴被您怎么了?”
宛如担心闺女受欺负的娘家人。
风鸟看出了太沧的无助,仗义地过来拍拍赵大宝的肩膀:“来之前你们家孟枝让我告诉你早点回去,她有事找你。”
“哦。”赵大宝走前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好一会魔王。
太沧面无表情地背手站立。
风鸟也有些纳闷,他看着太沧,面色凝重地问:“人年轻人又乖有努力,真没事吧?”
老驴如果真死了,他都没办法给死了的兔子精交代。
“没事……”太沧冷酷开口。
只是不小心被他遗忘在仙界了估计,他还得去找一趟,正好,还能再看一次帝辉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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