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着怀中的春张,汤姆遵循节奏脚步后撤,撞上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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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抬头才能看清面容,是头戴尖顶帽,鹰钩鼻的平斯女士,她像鹰鹫一样打量汤姆,
“**区需要教师批的条子。”
汤姆抬起手掌,才发现他被塞进幼稚的身体里,周围是曾经霍格沃茨的学生,她们站在滑动的书梯上寻找书籍,松开手的魔法书根据指引,漂浮半空自动归还。
“抱歉女士,”汤姆善于利用外表讨人欢心,态度变得谦逊,“我正找变形法则呢,不知道怎么到这儿了。”
“你得去西边找。”平斯女士语气变得缓和。
汤姆答应得爽快,绕了一圈书架,一弯腰,轻车熟路沿着平斯女士的盲区,进入秘密基地,春张早坐在专注那看书。
他们的关系并不融洽,汤姆眉头一皱,开口驱逐,
“你占了我的位置!”
春张动也不动,
“滚!”
几乎成为定式,汤姆每天来非得招惹一遍春张,被骂后才能安心坐下看书。
汤姆本该复刻回忆,阅读敞开的《黑魔法的兴衰》,但他总是不自觉地看向斜对面的春。
屈腿靠在书架上,右手轻轻挠着下巴,读到了什么有趣的绯闻,春张就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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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他曾经就这样不专心?汤姆不知道,那些记忆都已经模糊。
一团稚气的脸尚未长开,春张具有很明显东方特征,有着细腻的肌肤和小巧的鼻子,眉眼平整,侧脸线条流畅,安静时,极具欺骗性。
春的孩子会是怎样的?汤姆瞧着她,幻想胚胎的相貌,他试着套用尼法朵拉的印象。
婴儿会更胖些,四肢短小,脸上挂着肥嘟嘟的肉,继承了母亲的黑眼珠会滴溜溜的转,再长大点,它会像匹健壮的小马驹,四处乱窜,将庄园弄得一团糟,面对责罚,会露出春张一样心虚讨好的笑,等到七八岁的年纪,它会尝试独立,小脑子开始有自己的想法,开始顶嘴叛逆,他从没赢过这时候的春!
缩小版的,不一样的,幼稚的春,似乎……也没那么难接受。
但他无法容忍阿奇帕德的任何特征。
所以一定要和母亲一样,否则他或许会失控……
如果不可避免遗传了父亲的样貌,是永久的变形术,还是寄养在他人的家庭中?
汤姆有些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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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为了惩罚他的不专心,平静美好的画面如沙子般落下崩塌,眨眼间,汤姆被肮脏黑暗的腔体包围,水声滴答作响,因为藻类的繁衍,身前长方水池散发腥臭。
汤姆的心跳得很快,就要撞出胸膛,身体燥热,身上脸上全是汗,似乎才进行了剧烈运动。
转变突然,汤姆不知道又坠落到哪块记忆。
但谜底很快被揭晓。
“啊——”
汤姆瞧见了从管道中滑出的春张,她被重重抛起,身体先一步作出反应,
“坠速减缓!”
突破记忆的限制,汤姆朝春张的落地奔去,牢牢接住此时势同水火的敌人,将自己垫在春张身下缓冲。
砰——似乎有什么从口袋中滑落,摔落在地。
管道里蛇怪快速爬行,巨大声响掩盖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眼看蛇怪就要冲出,汤姆挥手施咒。
“速速束缚!”
与二年级粗糙仓促的应对不同,被无杖咒精准击中,管道的响动戛然而止,蛇怪被强力束缚咒死死捆住,身体僵硬地从管道中滑出,重重摔在石板上。
“这太危险了!”汤姆心惊肉跳,抬头开口训斥比他还高的恋人,“你正怀孕呢!”
“你怎么知道?!”春吃惊极了,她从汤姆身上起身,脱离演绎。
她从没告诉他。
汤姆本想成熟理性地解决,装作对背叛毫不知情,但或许是时间魔法仍在作祟,他像真回到了过去,与春张针锋相对,不肯委曲求全,
“我都知道了,一切我都知道了。”
“不是吧?”春张连掩饰都不掩饰,哀叹着计划的失败,“我准备了一个半月呢!”
春张跺了跺脚,身材抽高,黑发被精心盘在脑后,粉白的海棠花环是唯一装饰,简洁优雅,原本霍格沃茨的黑袍蓝围巾失去幻境的维持,褪色透明,白色典雅的丝绸长裙自上垂下,裙摆荡起。
汤姆起身,倔强地抬头看着她,努力睁大眼,不肯落下泪,但眼眶里还是蓄不下,啪嗒,接二连三。
他痛恨将他变得软弱的春张,更痛恨无计可施的自己,身为道德真空,赌博良心反成为手中唯一的牌。
但年长者的魅力在于可靠体贴,人们只会宽容年轻人的不切实际。
有些话只有二年级的汤姆才合适说出,他固执地保持从前的幻影,好理直气壮地纠结情爱,绑架变心的春张,
“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么狠心伤害我——可我,我还是做不到,我还是爱你。”
春张不明白只是求婚,怎么就伤害到了他,她手足无措,只好蹲下身来,将哭诉的小汤姆抱进怀里安抚。
汤姆倒也不客气,埋进春张怀里继续哭,
“你是不是嫌我占有欲强,神经质,所以想要抛下我?不许!你不许这样!”
汤姆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关心我,他们的伴侣都会嫉妒不安,不许晚归不回,可你,你早睡下了,好像我可有可无,我感受不到你的喜欢,我该从哪里去证实你口中的甜言蜜语,欲擒故纵,你快将我逼疯。可你本该给我的,这是伴侣的职责!”
春张简直冤枉,
“我当然爱你,早上晚上,我都会吻你,当然关心你,昨晚和你谈了那么久呢,至于嫉妒不安,”她摸了摸汤姆的脑袋,哄孩子一样夸奖,“因为你做得很好呀,你从未让我感受过。”
当然,春张也不认为感情是能够挽回的事物,它总是瞬息万变,不能苛求。所以干脆放任不管,却成了汤姆控诉的罪名。
“那也不行!”自以为捏住把柄,汤姆耍赖,“你得需要我,依赖我,绝不离开我,就算贪图新鲜,与他人偷情。”
“好的,我需要你,依赖你,绝不离开你,就算……”
这句话太古怪了,最后的求婚还没进行,春张只得百依百顺,
“我绝不会离开你。”
得到承诺,汤姆还是没消气,他懊恼春张的不谨慎,使他被迫抚养讨厌的孩子,时刻提醒伴侣的不忠,
“连事实分居的布莱克夫妇,都知道不弄出私生子来——我真做不到,你简直太恶劣,三十年,你连结婚的空头支票不给我,三年你就——你也应该顾及我。它的父亲只能是我,你别想……但,但我没法做一个父亲,这简直太难,我要怎样才能若无其事——冲动之下你控制不住,我不怪你。可避孕有这么难吗?”
“这你都知道?”
春张震惊于汤姆的觉察力,一切错误无处遁形,她尴尬地磕绊解释,
“那一箱装着避孕魔药的小瓶子就在钥匙飞来轨迹上,当然,你再三警告过我,不许在你的书房使用飞来咒,以免碰倒你书籍藏品。但真的太巧了,真的,我想不到。当它摔碎在地,我才反应过来,可你很快就要到家了,重新订一箱根本来不及,我只好灌水冒充,但只有一晚,第二天我就替换回去了——谁知道会这样。”
春张感到怀中的身体僵了,她以为是被气挺的,汤姆一向讨厌她粗心大意的毛病,她尝试补救,希望别在求婚这事上出岔子,
“所以,我在向你求婚呀?”
春张知道这是她的错,可已经怀孕,她努力在挽回。
汤姆却问了个几乎不相干的话题,
“阿奇帕德呢?”
春张推测汤姆的意图,产生了大胆的设想,
“你不会有那种可怕的洁癖吧?他只是试戴一下戒指,妖精说这样挑选会更贴合,就只戴了一下。”
但汤姆本不该知道。心虚之下,春张错过了其中的不合理。
那种莫名的抵触脾气终于消失,汤姆从春张怀中退出,变得相当配合,甚至急切,抬头催促,
“虽然是很讨厌,但都已经这样了……戒指在哪?”
“在蛇怪那儿呢。”
春张有些沮丧,她本来设计了非常完美的求婚仪式。
正常流程应该是两人合力石化蛇怪,在劫后余生的时候,蛇怪忽然复活,在汤姆转身对抗的时候,她跪下,用蛇怪尾巴尖送来的戒指盒求婚。
多么浪漫!回顾了一生,最后在两人开始和解时求婚!
春张还因此拜托了人体办公室的缄默人,训练缸中大脑学习蛇佬腔和蛇怪交流,连猜带比划了半个月才让蛇怪同意计划。
结果全毁了。
汤姆奔向蛇怪,不顾被捆得严实倒地,拿大头幽怨蹭他的老友,一把掰开卷着戒指盒的大尾巴,打开就要戴上,却在进去之前停顿,又收了起来。
“怎么了?”春张有些忐忑,“不喜欢吗?”总不会是悔婚吧?
汤姆起身,一步步走进,三十年前的样貌逐渐剥离,少年、青年和中年,俯视、平视和仰视,春张瞧见他停下来。
汤姆讨要被拒的利息,
“你还没向我求婚呢。”
春张放松下来,从善如流拿过小盒,单膝跪下,仰头笑着开口,
“那么,汤姆·里德尔先生,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我……”
“我反对!”
才回魂,阿奇帕德踉踉跄跄闯入幻境,将残余的时间魔法彻底打破,露出了屏障后的众人。
米勒娃,特里劳尼,邓布利多……艾博,诺特,多洛霍夫……贝拉,小巴蒂,斯内普,安多米达……以及春要好的缄默人们。
春张确认过汤姆的态度,干脆请来亲朋庆祝,结果弄巧成拙,将汤姆情绪崩溃公之于众,现在又……她恨不得钻进地缝。
几十人屏气凝神,围观事态发展。
无名指迅速穿过春张举着的戒指,一切尘埃落定。
“反对无效。”
哈哈,这章是春张设置的倒退回忆和汤姆因为这些回忆而不断动摇立场的交织,写得比较乱,在第一次构思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所以有特意去利用空行去区分过去的回忆和现在的想法,但晋江它好像直接排版了,都统一空两行,这就没有区分了,所以有的朋友说写得很乱[笑哭](当然本来也乱)。所以第二版就用线段去区分两者,每一次有线段,就是回忆和现实的分割(可以看到非常散乱,基本上回忆没几行,又到现实,他们是穿插进行的,这也是我之前没用分割线的原因,太散了,但……已经这样就将就看吧[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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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N年之痒(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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