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画像和教师们都将成为监察队的一员，还有管理员费尔奇，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当然，也包括全体同学，每举报一起霸凌，在证实后，都将为自己的学院加上十分……”
“不是抱怨，我这把老骨头，教七个年级的学生已经累得够呛，还得当这些孩子的治安官，”魔杖在酒杯上翻转圈，斯拉格霍恩隔空搅动雪莉酒，歪着身子低声同汤姆说，“除非——”
“我看够呛，霍拉斯，他总和食死徒集团对抗，今年的教育经费又被砍了，”汤姆轻松戳破希望，“工资不降就撞大运了。”
斯拉格霍恩眼里的光一下灭了，他有些迟疑，开始询问这位得意弟子兼同事的意见，
“你认为食死徒的魔药主管怎么样？它们的风评是不大好，可那是在别的业务……而且，薪水简直丰厚得要命，”短胖的手在杯口摩擦，斯拉格霍恩说出他的考量，“但这份清贫高尚的职业也不错，斯莱特林的院长，地位崇高，受人尊敬，到处都有人脉，压力也不那么大……哦，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沉默和旁观是推手之一，各学院发生的每一起霸凌，都将额外扣除十分，除非有人勇敢站出。”
猫头鹰金像背后，邓布利多一一扫过小巫师们仰起的脸，有些人愧疚地低下了头，有些人桀骜地反视，更多的则是一脸茫然。
“好的，那么就这些，祝各位好梦！”
礼堂响起桌椅板凳的推拉声，汤姆将餐巾扔在空盘子里，继续未结束的谈话，
“这取决于你！但我想邓布利多可不愿放人，这样优秀的教师。”
巧妙的恭维取悦了斯拉格霍恩，他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是会这么讨人开心，汤姆，如果我离开，准会举荐你做院长。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长，真是——”
“后来者居上？”
特里劳尼翻看手中的一把纸牌，念念有词从两人身后走过，意外补全了斯拉格霍恩的话。
实际另有其人。
特里劳尼被台阶绊倒，纸牌飞花般撒出，王冠牌面落在斯内普肩头，又随着走动滑落在地上。
但那得是十多年后，斯内普教授要操心的事了。
冬去春来，夏末秋至，霍格沃茨的大钟表旋转了一圈又一圈，呼口气四年就过去。
百来张小桌子取代了学院长桌，斯内普低头奋笔疾书，字写得小而密，尽可能详实地回答每个问题。
O.W.L就是头等大事，他得拿到个高分，从而获得提高班的课程资格，毕业后进入食死徒集团，薪水丰厚，受人仰望。
直到出了考场，斯内普依旧边走边看着卷子，反复检查是否有错漏，
“举出五种识别狼人的征象……”
“嘿，西弗！”
肩膀被拍得一沉，转身前斯内普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将试卷塞进背包，看着有着一头浓密红发的女孩，他不自觉地笑起来，
“莉莉！”
“别瞧这些了，”莉莉说，那双绿得惊人的眼睛压过了夏天的颜色，她快活地邀请老友，“到湖边去凉快凉快！”
瞧见朝这边走来的穆尔塞伯和埃弗里，莉莉迟疑了一会，
“还是……你想和你的朋友一起？”
“当然不！”斯内普朝两人挥了挥手，他知道莉莉对他的交际圈不满，“只是，里德尔教授很喜欢他们，我不想他为难。”
“里德尔教授，哦，他看上去真想去掉课程的防御两个字，”莉莉沿着草坡往湖边走，表达困惑，“喜欢那些黑暗恐怖的魔法，称之为艺术。但很奇怪，我不认同他的观点，却也很难讨厌他。”
汤姆擅长迷惑人，在渊博学识的伪装下，错误的观点摇身一变为前沿讨论。
人们被虫尾巴的拍掌喝彩声吸引，斯内普和莉莉看过去，是詹姆在抓捕飞贼，炫耀技巧。
斯内普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看向莉莉。
她皱着眉，似乎看不惯詹姆博取关注的行为，可当詹姆完成几乎不可能的动作后，眼底还是忍不住浮现出笑意。
直到猝不及防，和詹姆遥遥隔着草坪对视，莉莉才一扭头，如瀑的红发打在斯内普的手臂。
瞧见莉莉的反应，又扫过她身旁的斯内普，詹姆泄气极了，没再放飞金飞贼。
将一切尽收眼底，斯内普胸口闷闷的，他控制不住嫉妒的情绪，
“头脑发达总比肌肉发达要更吸引人，没人能是一辈子的魁地奇明星，只有那些傻乎乎的，没头脑的姑娘才，才……”
“才什么？”那双明亮的绿眼睛眯了起来。
斯内普退缩了，他换了一种说法，
“你知道他是个十足的混蛋，狂妄自大，欺凌他人，以他人的痛苦为乐，这比黑魔法还要恶劣！”
“我知道，”莉莉看着斯内普，她从未忘过朋友的痛苦，她尝试劝和，“但他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吗？”
顺着莉莉的目光看去，树底的詹姆让出了金飞贼，歪头和小天狼星说话，每当虫尾巴失手，他才伸手抓回。
莉莉直面斯内普，倒退着下坡，风吹皱了湖面，凌凌波光映在校袍上，
“我听说他向你道了许多次歉，可你一直没原谅他。”
“一句抱歉就能抹平所有伤害吗？”
斯内普反问，四年过去，他始终没忘过去的屈辱。
“当然不是，”莉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可我听说不止这些，贝拉克里特斯还有小巴蒂……”
“没有人证实，除了波特和布莱克，可谁会相信他们的话？他们该承担信用一塌糊涂的后果。”
不掩饰的畅快让莉莉皱起了眉，斯内普连忙弥补，
“就算这是真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那一次，之后每个角落都被邓布利多放了窥镜，再没发生，贝拉也早毕业离开了。”
莉莉瞧了眼前的朋友好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口气，揭过不提，
“原谅不止是为他，更是为你，牢记仇恨除了深陷痛苦，没别的好处，西弗，你得向前看。”
“痛苦和仇恨正是他们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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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和仇恨正是他们带来的！”
餐桌上，斯内普复述和莉莉的谈话，他闷闷不乐，明白又搞砸了。
暑期，艾琳出国参加高布石比赛，春张因此将斯内普接到了家里。
“这不是实话么？”
贝拉不以为意，低头切割牛排。
“你们真的欺负了詹姆和小天狼星？”春张手撑着餐桌，严肃询问三人。
“当然没有，”小巴蒂将汤姆说谎的本领学了十成十，无奈地耸肩，“只是以级长的身份扣了分，二年级的小巫师违规夜游——但波特似乎对斯莱特林抱有成见。”
真假参半，邓布利多也挑不出错来，春张就更别说了，她迷糊起来，
“哦，这样，这样，”春张忽然想起什么，这可是关键节点，“你没说那个词吧？”
“当然，”斯内普很奇怪，为什么春张再三强调，他又不是白痴，“我没道理说这话，莉莉那么好……”
斯内普脸红起来，拿起一杯南瓜汁。
“有时候，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春张停顿了一会儿，“不过一切都不一样了，不是吗？”
“可我感觉，感觉，”斯内普用勺子碾压浅口碟里的豌豆，他艰难地说出，悲观惆怅，“我和莉莉好像是两条路上的人。”
而波特即使和莉莉距离遥远，可他们走在一条道上。
“你非得在用餐是说这恶心的话么？”贝拉放下了刀叉，她没了胃口，阴阳怪气，“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多着呢。”
对面，小巴蒂默不作声，用眼神示意贝拉、汤姆和春张三人，斯内普心领神会，却为气贝拉，故意请教，他平常甚至不敢和汤姆对视，
“说到这，让人好奇，先生和春是怎么在一块的？”
无意拱火的小巴蒂低头捂脸，不敢去看身旁贝拉的脸色。
汤姆没有跳进陷阱里去，他切了一块香肠，
“自然而然，就像你和伊万斯那样，青梅竹马，到了年龄就在一块了。”
“胡说，”春张却开口拆台，“你的表现比西弗勒斯差劲多了，也不知到你从哪学来那么多恶毒的咒骂。”
下街区混住三教九流，耳濡目染，从来不是个乖宝宝，汤姆的脏话要比“臭烘烘的泥巴种”更有攻击力。
“你的拳脚难道收力了吗？”汤姆干脆破罐子破摔，翻起旧账来，“肢体暴力比语言更加野蛮。”
“你那是打不过我，不是因为文明。”春张舀了一勺糖布丁，毫不留情的嘲笑，“再说，你难道不该为此得到教训吗？”
“瞧吧，他们都在一块了，更何况你？”贝拉气呼呼地往后一靠，她不明白自己输在哪儿了，“还有比这更不相配的吗？”
“也不能这么说，”春张为汤姆说话，“他后来变了。”
“这就是我担心的！”斯内普惴惴不安，“莉莉也这样认为，她扭转了对波特的印象。”
喜欢女孩的一举一动都让人牵肠挂肚，揣度心思。
春张不好再说什么，她期待着与小哈利见面，也在意朝夕相处的教子的感情，
“爱情就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可汤姆显然不这么想。
他不是春张梦中情人的事，汤姆一直耿耿于怀。
金发碧眼，阳光开朗又怎么样？完全长在春张审美点上又怎么样？还不是灰扑扑地滚开？
连带让他看不惯那些被称赞为天生一对、志同道合的情侣。
新仇旧恨一起算，汤姆推开了斯内普的房门，抛出橄榄枝，
“如果波特丧失资格呢？”
相比聆听上天的旨意，汤姆更相信人定胜天。
即使在十几名开外，‘主动争取’，指不定第一顺位继承人的王冠就落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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