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么近那么远的距离

在学校的东南方向有一座小山,它有一个极其浪漫的名字——比翼山,传说中,比翼鸟在天空中比翼双飞的时候,被此山的美景吸引,所以降落停留在山间休息,附近的村民见状,便将次山命名为比翼山,比翼山并不高,海拔只有六百米左右,体力好的话一个小时左右就能爬到山顶。

周末如期而至,卢小雨背好书包,提前在学校门口等杨夏子和柳安如,为了这次登山,他做了充足的准备,矿泉水、零食、水果、纸巾、雨伞,能想到的卢小雨都想到了,一大早的时间,卢小雨就给柳安如发信息,问她想吃什么,带一点路餐方便爬山,但是柳安如还是冷漠的一句信息都没有回。

卢小雨又发信息给杨夏子,几分钟以后,杨夏子发了很长一串菜单过来:“这些,我都要。”卢小雨趁机问杨夏子:“你问问柳安如,看她有什么需求?”

杨夏子又发来信息:“安如和我一样,是杂食动物,所以,我吃的她都吃,卢小雨,算你还有良心,第一时间就能想到我,时间太仓促了,我零食还没备呢!”

就这样,在食堂超市开门清早开门的时候,卢小雨毋庸置疑地成为了第一位顾客,然后按着卢小雨发来的菜单买了好大一包零食,整个书包塞得满满当当。

一个小时后,在学校门口,卢小雨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杨夏子和柳安如,见面以后,杨夏子问:“卢小雨,你等好久了吧,看你早上八点就给我发信息了,现在差不多已经九点一刻了。”

卢小雨“没事”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杨夏子用手指了指柳安如,然后嘟着嘴巴说:“还不是因为这位大小姐,每次外出前化妆总要耽误时间。”

卢小雨当然是发现了,从见面开始,他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柳安如身上,哪怕对话都是和杨夏子进行,但是眼神闪烁,眼睛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望向柳安如,柳安如,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端庄,她扎着马尾,当风吹来的时候,马尾迎风飘动,显得俏皮又可爱,她画着淡淡的妆,听到杨夏子说她的时候只是抿嘴微笑,但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完美动人。

“我都说了,今天是去爬山的,又不是去相亲的,哎,就是不听。”杨夏子一边说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你看本姑娘,从来不化妆,就喜欢这种素颜美,颜值是务必抗打的。”

卢小雨装模作样笑了一下,心里也忍不住呸了一下。

学校离比翼山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三个人打了一辆车,卢小雨坐在副驾驶,杨夏子和柳安如坐在后排,杨夏子是天生的社交牛人,从坐进车厢里开始,就一直和司机师傅聊天,几乎是聊了整整一路,直到下车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卢小雨和柳安如都安静地坐在车里玩手机,全程一言不发。

下车之后,杨夏子依然意犹未尽,对两人说:“刚刚那司机挺帅的。”

卢小雨毫不留情地扔给她一句话:“看年纪,都可以当你爸了。”心里则说:“杨夏子,你的眼光就算了吧,即便路上碰到一乞丐,估计也能被你当成帅哥。”

杨夏子攥紧拳头猛地朝卢小雨挥来,但是离卢小雨的眼睛还有一厘米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只听到卢小雨支支吾吾说到:“你……你……要干什么?”

“卢小雨,请注意你的言辞,我知道说他帅,你别乱点鸳鸯谱啊。”杨夏子一边说一边把拳头收回来,脸上又露出蒙娜丽莎一样神秘的笑容:“卢小雨,其实你长得也蛮帅的,你说对不对啊,安如?”

面对杨夏子扔来的问题,柳安如不言不语,又害羞地耷拉下脑袋。

登山的时候,柳安如走在最前面,跟在后面的卢小雨冲杨夏子竖起了大拇指,杨夏子笑了笑:“卢小雨,你要是成功了,一定得请我吃大餐。”

这个时候,柳安如终于下意识地回过头,望着杨夏子问:“杨夏子,你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再不跟上,当心我把你甩了。”

“姑娘类,我知道你爬山最厉害了,我这身子骨,哪能比得上你啊,我爬一下就得休息一下,生命诚可贵啊!”杨夏子说着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示意卢小雨赶紧跟上去。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卢小雨于是加快速度追上柳安如,他离柳安如并不是很远,但是距离越近,他就感到越紧张,在他的前方,那可是他一见钟情的人啊,试问,马上要追上她的时候,自己又如何不紧张呢?

柳安如听到脚步声,她又放慢了脚部,下意识回过头来,她以为是杨夏子追上来了,但是回头望到的却是卢小雨,两个人对视的时候,柳安如的脸一下子就羞红了,她转过头去,继续自顾自爬山。

卢小雨身轻如燕,加快步伐追了上去,好不容易两个人并排爬了,柳安如倒也没有拒绝,只是依然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这是第一次,卢小雨觉得自己离柳安如是那么近,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人一样。

卢小雨感到自己的心脏如同不安分的小兔子一样似乎马上就要跳出来,他攥紧拳头又松开,然后再攥紧,手心里密密麻麻全是汗,似乎只有用这样的动作,才能让自己不再那么紧张。

“你要喝点水或是吃点东西吗?我包里有。”卢小雨率先开口。

柳安如摇了摇头。

“你爬山的速度很快啊,应该是经常爬山的吧?”卢小雨又问。

柳安如这次则是点了点头,卢小雨当然记得她的微信头像,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也正是在攀登的路上。

“你累了吗?要不休息一下吧?”卢小雨又问。

柳安如摇了摇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于是停下来,对卢小雨说:“要不,咱们停下来等等杨夏子吧。”

柳安如主动说话了,卢小雨心里想:“真的好难得啊,柳安如,和你认识到现在,终于等来了你的一句话。”

比翼山很安静,来爬山的人并不多,两个人坐在台阶上等杨夏子,卢小雨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柳安如,柳安如接过,说了一句:“谢谢。”

两个人并排坐着,中间隔着一点距离,即便如此,卢小雨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引力,在拉着自己的身体拼命朝柳安如的方向靠过去,他移动身体的时候,柳安如在仰头喝水,显然没有察觉,哪怕只有几毫米的移动距离,那也充满成功的喜悦,近了,近了,更近了,直到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累死了,累死了!”一抬头,竟然是追上来的杨夏子。

杨夏子示意卢小雨往一旁坐一下,这样卢小雨刚刚的举动就完全无效了,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直到杨夏子在两个人之间坐了下来,卢小雨忍不住在心里发了一句牢骚:“真是可恶!”

坐下来的杨夏子,又是要纸擦汗,又是要水,她像个男人一样,扬起脑袋咕咚咕咚,半瓶水就没有了,看她喝水的样子,卢小雨真是有点震惊,她和柳安如真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啊,柳安如连喝水的动作都是那么优雅,至于杨夏子,从她身上,卢小雨就找不到任何一丝优雅,有时候,恍惚的那么一瞬间,卢小雨甚至在想:“杨夏子,你到底是不是女生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又饿了,卢小雨,快把零食拿出来,今天,我一定要给自己加一个鸡腿。”卢小雨一共只买了两个鸡腿,他是想自己吃一个,然后给柳安如留一个的,毕竟杨夏子的菜单上没有鸡腿,所以她突然提出要吃鸡腿的要求,着实把卢小雨吓了一跳。

不过,既然杨夏子提要求了,卢小雨也只能无条件满足,毕竟,要追到柳安如,还需要她杨夏子的帮忙,卢小雨在包里翻了一会,然后找到鸡腿递给杨夏子,杨夏子拆开包装,狼吞虎咽起来。

卢小雨心里感慨:“真是我的个妈呀!”

吃饱喝足了,也休息好了,杨夏子满意地用手摸了摸肚子,又转向柳安如:“安如,你说咱们在寝室睡个懒觉,睡到自然醒,然后再吃点零食,那种感觉,哎!你非要来爬什么破山,说实话,我真不是爬山的料!”

“这样吧,我带着你爬吧。”柳安如说。

“那也行,不然我真爬不上去了。”杨夏子无奈地挥挥手。说实话,听完对话,最郁闷的就是卢小雨了,按说,一切就按照刚刚的节奏,那该有多好,爬山的时候,全世界仿佛只有自己和柳安如,卢小雨甚至有美好的幻想,那就是当柳安如累了爬不动的时候,自己就趁机主动冲她伸出手,不过,这一切都被杨夏子破坏掉了,真是可恶!

“那你呢,卢小雨,我肯定是爬不快了,要不,你别等我们了,你自己往上爬吧。”杨夏子冲卢小雨挥了挥手。

“你真好意思说出口!”卢小雨心里想,不过他外表还是表现的很平静,他主动站在杨夏子身边,对她说:“我和安如一起带着你爬吧!”

“山顶上都有什么呢?”杨夏子继续问。

“我查了一下,有一个观景台,可以看到俯瞰到城市的一角。”柳安如说。

“能不能看日落啊,我想看日落了呢。”杨夏子说。

“现在连中午都还没到,这么一个小山,估计最多还爬四十分钟就能到山顶了。”卢小雨说完就看到杨夏子挥了挥手:“按照我的体力,估计爬到山顶的时候,差不多到日落了,这样也好,三个人一起看日落,挺浪漫的。”

卢小雨和柳安如彼此望了对方一眼,杨夏子,你是真敢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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