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皎这副样子，沈绵心里的无名火平息了不少，不由自主有些心疼，她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嗯”了一声，又害怕陆皎不信，加了句：“我不和别人说。”
“嗯……”陆皎思索措辞，说：“简单来说，我其实不太算是陆家的孩子。”
沈绵顿了顿。
陆皎的目光躲闪，说话时一直拿筷子戳盘子里的香菇，沈绵蓦然想起和陆皎第二次见面那天，和朋友几个吃饭的时候，她们在聊的话题。
有关陆皎的部分，似乎已经有人和她说了？
“我本来还有个姐姐，她从小在京城长大，沈绵姐姐可能不知道。她是我妈妈和爸爸的孩子，我……不算是。”陆皎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她继续说：“十岁以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陆家的小孩，一直住在福利院，后来我忽然被爸爸妈妈带走，才知道自己姓陆。” “我是爸爸的孩子。”她沉默了一瞬，“不是妈妈的。”
大致的情节沈绵已经可以推测出来：陆家倒了，姐姐死了，陆家人才找回这个野种，回来当棋子用。
沈绵冷哼一声，打断她，说：“算了，我对你的事儿不感兴趣，吃饭吧。”
陆皎抬眸看了她一眼，“哦”了声。
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沈绵再吃饭，多少有些烦躁，没吃几口，她没了胃口，但余光里看到陆皎还在吃，便悄无声息地放慢了速度，悄悄用余光打量她。
陆皎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吃饭也津津有味，总是吃了这口忘记咽，就直接吃下一口，把自己的嘴巴塞成仓鼠，可爱极了。
看到对方好像有些噎着，沈绵眉眼弯弯，递过去一杯水，“别着急。”
陆皎这才注意到沈绵似乎已经吃完了，她接过水，若有所思地看了沈绵一眼。
“还要工作多久？”等到陆皎已经吃完饭，沈绵问。
“今天晚上。”陆皎一边藏小笼包一边说。
“一晚上？”沈绵不满，一低眸，注意到了陆皎的小动作，问：“你干嘛呢？”
被发现，陆皎有些尴尬地吐吐舌头，把小笼包放到台面上，老老实实说：“我想给同事也吃一点，她也一晚上没吃饭了。”
沈绵挑起的眉头平了下来，“陆皎，我没责任……”
“我知道的。”陆皎低下头，重复一遍，“我明白的。”
爱屋及乌这个词太重了，沈绵自诩没有表现出“爱”这个字，自然也自负认为自己不会和“爱屋及乌”搭上边，而且……她抬眸看陆皎，心里嘀咕，自己哪儿做得过了？让小姑娘高估了自己和她的关系？
但要是陆皎不懂事地胡搅蛮缠还好，沈绵可能不会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偏偏陆皎一副知情达理的可怜模样，此时此刻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沈绵超强的幻想力下，甚至可能已经在偷偷掉眼泪了。
沈绵难得没有生气，叹了口气退让一步，扭头看向另一个服务员，有些没好气地说：“还不快点过来。”
服务员吓了够呛，默默移动过来，眼神就不停在两个人身上飘，沈绵问：“你们店一晚上能挣多少？”
“晚上顾客不多，一般也就几百块吧……”
“行。”沈绵扫了桌上的二维码，摁了几下后，收银台的方向传来了付款到账的声音，与此同时，沈绵说：“这是两千块钱，包你们店一晚上，这个人——”她指指陆皎，道：“我要带走。”
服务员喜形于色，连忙说：“当然没问题。”
等服务员走了，沈绵没说话，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等了会儿，余光里的小姑娘还是没什么反应，她有点不快地问：“怎么还不收拾东西？”
陆皎有点呆，“啊”了一声，怔怔看着沈绵。
餐厅的灯光很明亮，映得陆皎白皙可爱，沈绵心情舒畅，从座位上站起来，笑：“快收拾走了，你下班了。”
“两千块啊……”陆皎梗住了。
看着跑去后台换衣服的陆皎，沈绵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没想到一时冲动就出去了几千大洋，看着陆皎的方向，她突然意识到，陆皎不会又把自己当成暴发户了吧？
说好没义务照顾陆皎的同事的……
没一会儿，陆皎就收拾好，从后台跃动着轻快的步伐，朝沈绵的方向跑来。
跟着沈绵走的陆皎，肉眼可见地开心，但似乎又有些紧张，快走几步跟上沈绵的步伐，小声问：“今天我们去哪儿？”
“跟着我就行了。”沈绵冷冷地说。
“喔。”
陆皎听话跟着沈绵，听到面前的越野车响了一声，有些怔愣地抬头，看到巨大越野黑色的车窗，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问：“就、就是这儿吗？”
“嗯。”沈绵从车后绕道驾驶座，道：“上车吧。”
陆皎上了车，一时间没系上安全带，等了会儿，车上没人说话，她悄悄抬眼看沈绵，没想到对方也正蹙眉扭头看她。
陆皎咬咬牙，一个跨腿，坐到了沈绵的腿上，因为主副驾驶之间的隔断，她的腿有些微微扭曲，但她没工夫处理那微弱的疼痛，只能一边注意着车外的人流情况，一边不顾一切地凑上去亲吻沈绵。
沈绵欲言又止，所有话都被她的吻堵在了嘴里，但陆皎能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对方这个金主开心许多，毕竟没多久，这个青涩的吻就变成了沈绵主导，娴熟的技巧让陆皎有些招架不住。
她闭上眼，尽可能地摸索沈绵的手，轻盈攥起，再将其落在自己的胸口，此时此刻，她的腿被扭得实在疼痛，她一边说话一边偷偷转移落脚的位置，却没想到不小心碰到了车上的某个位置。
她的声音和车载音乐同步响起。
“姐姐……今天给多一点钱吧……”
[……爱只是温柔的假说，谁忍心反驳……]
音乐的声音吓了陆皎一大跳，她连忙回眸，想看看哪里出现了问题，却被沈绵转了回去，被吻得迷胧的眼睛看着沈绵。
沈绵说：“是不是说过，不能接吻？”
只顾着讨好，忘记这回事了……
陆皎心里咯噔一下，抿住了嘴唇。
[……亲吻未知，亲吻过错，亲吻了再摸索……]
沈绵抬眼扫了眼车载音乐，继续说：“我好像还说过，不要抱我。”
陆皎僵住。
沈绵似笑非笑：“而且，谁说要和你在这儿做？”
“啊……”
“不过……”沈绵单手挑开陆皎最上面的扣子，俯下身再次吻在陆皎的唇上，水嘟嘟的，很诱人……她笑：“今天我心情好，不要规矩了，好不好？”
陆皎又“啊”了一声，有些震惊，“那……”
“嗯，就在这儿。”沈绵轻声说：“车玻璃是单面的，外面看不到。”
“姐姐多给你钱，好不好？”
-
车窗外时不时有路过的行人，明晃晃的路灯不时会被遮挡住光线，落进车内的光也就摇摇晃晃，陆皎咬着唇一言不发，努力听歌分散注意力。
爱只是温柔的假说
谁忍心反驳
每一段每一落
晦涩的旅途中
迷惘就感受
亲吻未知
亲吻过错
亲吻了再摸索
亲爱的
承诺都会腐朽
脆弱后我们会挣脱
…
失望了吗
黎明以前
可让我牵住你的动荡
枯萎了吗
凋落以前
就让我接住你的摇晃
歌词部分是来自甜约翰的《亲吻了再摸索》。
我胡汉山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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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 亲吻了再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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