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珩绷着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坐起来将被子往上拉,又掖了掖边缘处的被角,之后才重新躺下。
心里止不住的担忧,顾岑絮的身体绝对出问题了,而她本人是知道的。
顾岑絮的唇色也不似往日的红润,就连睡觉时,眉心都是簇着的。
她该如何做,才能帮到她。
双目充斥着迷茫,心地焦躁不安。
忽的一只手搭在她腰间,她骤然回神,隔空抚摸着她的头发,紧张的咽口水。
晏清朝在城里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白家商铺的标志,不由得更烦了,都称白家商铺布满天下,此处竟然没有,定是地处偏僻的原因。
等她回去,一定要将白家商铺开遍天下,沙漠与孤岛,都不会遗漏。
闷闷的不乐的回到客栈,走上二楼,就见对面的房间已经灭了灯,牵动嘴角,却没能笑出来。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委屈极了。
晏辞珩那个笨蛋和喜欢的人躺在一床上,没准都抱在一起睡了,可她呢,孤孤单单的躺在冰冷的硬床上,就算盖了被子,也是凉的。
猛地坐起来,开始写信,第一封信给母亲,晏家有内鬼,让她多加防范,且白家也需重新整顿。
第二封信给云锦,添油加醋的诉说,她如何不讨晏辞珩的喜欢,任劳任怨的干活,为妹妹着想,还被晏辞珩有意无意的针对,洋洋洒洒写了几页,之后小心翼翼的折好,找人送出。
再次躺在床上,她只觉心情舒畅,等云锦来了,就是二对二了。
顾岑絮茫然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呼吸一滞,她与晏辞珩几乎是头挨着头,呼吸交缠,姿势暖昧,她的手放在晏辞珩的腰上,晏辞珩的手也放在她的腰上。
以现在的位置来看,应是她主动抱的晏辞珩,脸上热度攀升,轻手轻脚的下床。
一连喝了几杯凉茶,才勉强冷静下来。
换好衣服,便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出去练剑,她背部的伤几乎好了,晏辞珩便不在限制她,不过出去一趟,剑也未练成,只顾着发呆了。
晏清朝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就算晏辞珩不愿意理会她,但她何其聪慧,通过晏辞珩的只言片语,她便大概弄懂了晏辞珩对顾岑絮的感情。
原来她还奇怪,晏辞珩与顾岑絮不过相识短短数日,且晏家危机四伏,就算晏辞珩不通世事,心思单纯,也不该如此快的喜欢上一个人。
可她偏偏喜欢上了顾岑絮,她原以为是顾岑絮蓄意诱之。
却不想是晏辞珩贪恋顾岑絮的温柔,又恰好对顾岑絮动了心,加之心理暗示,便对顾岑絮情根深种了。
与她倒有几分相似,不愧是她的妹妹,随她。
晏辞珩觉得晏清朝看她的眼神十分怪异,不着痕迹的往一旁挪了挪。
等顾岑絮回来时,就见晏辞珩与晏清朝相对而坐,谁也不理谁,就是很幼稚。
晏辞珩看到她回来,眼睛一亮,嗓音平淡:“过来吃饭。”话落,伙计十分有颜色的将包子端了上来。
“各位客官慢用,有事唤小的。”
顾岑絮鼻翼微动,身上没有任何味道,十分自然的坐在晏辞珩身边,还未等她拿起包子,晏清朝就夹起包子递到她唇边,动作温柔的不像话,低低的道:“岑絮,我来喂你。”
顾岑絮动作一顿,神色无波无澜,瞥了眼晏辞珩,拒绝的话被她咽下,一时间谁都没有动。
晏辞珩看的心急,可顾岑絮不拒绝,她不能贸然开口。
忽的响起一道女声,冷冷的:“手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能喂人?是不想要了。”
包子掉在桌子上,过了两秒,晏清朝伸出右手递到女人面前,可怜兮兮的道:“可疼了,要锦姐姐吹吹。”
云锦低眸看去,食指处有一道几乎小的看不到的伤口,她一路风尘仆仆,担惊受怕,不想一到,就看到晏清朝对别的女子大献殷勤。
一想更是来气,顾不得有旁人在,捏住她的耳朵,微微用力,就听晏清朝惨叫一声,她下意识松了力道。
晏辞珩与顾岑絮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诧异,原因无他,来人竟与之前被晏清朝亲手解决的女子,容貌上有八分相似,原是她们想错了。
晏辞珩憋着笑,将包子递给顾岑絮,暗自思存晏清朝与女子的关系,举止亲密,且晏清朝心高气傲,怎会轻易让人捏耳朵,她但觉得两人的气场有些不同。
心中跳出两个字“恋人”,眉心一跳,很快便被她否定。
“云锦,锦姐姐。”晏清朝在云锦耳边低声耳语,一会指着晏辞珩,一会又指着顾岑絮。
云锦时不时的点头,手却未松开,晏清朝虽然爱玩,但心里只有她,可她心里依旧会不舒服,略微惩戒,也好让她长长记性。
等晏清朝说完,晏辞珩与顾岑絮绷直的脊背微松,想的都是还好晏清朝未将她们之间的感情点明。
不然以后怕是难以维持现状了。
这一幕被云锦看在眼里,摸了摸晏清朝的脑袋,冲两人道:“云锦,与清朝是好友。”
晏清朝不满的哼了一声,随即神色暗了下去,握着云锦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
“晏辞珩。”
“顾岑絮。”
“好了,快点吃吧,不然一会包子凉了。”晏清朝神色不耐的夹起包子,递到云锦唇边,见她一脸疲惫,心疼坏了。
“嗯。”云锦启唇咬住包子,耳垂泛红,她平日很温柔的,都怪晏清朝,毁了她的形象,狠狠的瞪了一眼晏清朝。
晏清朝心情极好,依旧笑着,嘘寒问暖,温柔体贴,时不时冲晏辞珩笑一下,带着十足的挑衅,好像在说:羡慕吧。
晏辞珩视而不见,郁闷的吃包子,咬的极重。
顾岑絮心中却不平静,云州云锦,医仙唯一的徒弟,竟然与晏清朝关系匪浅,眼中闪过担忧。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晏辞珩都是不占优势的,晏家少主之位岌岌可危。
四人心思各异,面上丝毫不显。
“辞珩妹妹是对包子有何不满?同姐姐说说。”
“没有。”晏辞珩见三人都看向她,她坐直身子,小口小口的吃着包子。
平静的吃完饭后,晏清朝拉着云锦往二楼走:“出城,西行两个时辰,便可到帝恒书院。”昨夜她未睡好,云锦更是满脸倦色,她们需要休息。
“走吧。”晏辞珩站起身来,与顾岑絮一同走出客栈,见伙计迁来两匹马,她顿觉新奇,伸手摸去。
“你身上有伤,不能骑马。”顾岑絮拉住她的手,一脸不赞同。
“放心好了,我的伤口已经结痂,不会裂开的。”
昨夜顾岑絮忽然醒来,让她交出晏泽给她的天元散。
她一开始还诨科打浑,企图蒙混过关,奈何顾岑絮态度坚决,以不睡同一间屋子相威胁,最后她只能顺从的将药交出。
一脸心疼的看着顾岑絮,将药不要钱似的散在她的伤口处,给她心疼坏了。
真是太浪费了。
晏泽给她的天元散本就不多,一路上给顾岑絮换药,几乎用了三分之二,好在效果显著,顾岑絮的伤几乎好了,昨天她之所以在医馆买药,也只是想将剩下的天元散留下以后用。
不料顾岑絮不给她机会。
“走吧。”顾岑絮一想也是,天元散是晏家独有的伤药,更是天下伤药之首,且晏辞珩的伤虽然看着虽吓人,却不深,下一刻利落的翻身上马。
晏辞珩眼巴巴的看着她:“我不会骑马。”
“是岑絮疏忽了。”顾岑絮扬唇浅笑,向她伸出手,“少主可愿与岑絮同乘一匹马?”
“愿意。”晏辞珩搭上她的手,顺着她的力道翻身上马,抱住她的腰身,明显感觉到顾岑絮的身子僵了一下,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犯。
还不等她将手抽回,顾岑絮的手就压在了她的手上,“少主可是怕了?放心,岑絮不会让少主摔到的。”
“我不怕。”她相信顾岑絮不会让她摔到,而且就算摔了又如何。
她从未接触过马匹,儿时也曾见过有人骑马驰骋在草原上,她也曾心生向往,如今亦是如此。
而且在她的认知里,初学者哪有不摔的。
日后一定要学会骑马,只是不知顾岑絮是否愿意教她?
“我们出发。”顾岑絮眸中划过无奈,刚刚晏辞珩的手都在轻微颤抖,怎会不怕,嘴硬但身体十分诚实。
“嗯。”晏辞珩一扫心中的阴霾,惬意的眯起眼睛,她贪恋顾岑絮的温柔,不舍得放开。
更沉醉于顾岑絮待她,与待别人不同。
顾岑絮一拉缰绳,顾及着她的伤,所以马儿走的很慢。
看着两人将行将远,晏清朝将窗户关上:“如何?”
“顾岑絮是弄北城顾氏三房流落在外的孩子,六年前被找回,五年前成为晏耀阳的伴侍,二十五岁之前对外宣称说自幼拜师医仙,也得了医仙的亲口承认,可我却没有见过她,所以她二十五岁之前去了哪?做了什么?都无从可查。”云锦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她师从医仙,来之前特意去问了师父,却没有得到答案,只是让她在见到顾岑絮时,能帮便帮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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