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中式家庭啦

蝴蝶倒是睡得着,睡得安心,怎么晃都叫不醒(不排除装睡的可能性),只是苦了青潋。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睡觉算什么破局之法,焦虑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时不时再把找到的散装规则复读几遍,企图从中找出一些并不存在的纰漏或暗示。

青潋想,一点纰漏没有,什么暗示都没找到,那家伙到底是睡得着的?

睡神转世?

“咚,咚,咚”

“进。”

很有节奏的三声叩门,蝴蝶似乎并不意外,慢条斯理地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袖口衣襟衣摆,可惜衬衣皱了就是皱了,不用熨斗是没法复原的。

蝴蝶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声。

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是个抱着小猫的小女孩,裹着深蓝色的毛绒睡衣,看起来约摸十四五岁,一双眼睛黑而大,怯生生地看着门内的两人。

“那个,表姐,小姑……妈妈在客厅等你们。”她说完转身就跑,仿佛房间里有什么洪水猛兽。

“我是什么很恐怖的人吗?”

青潋看向蝴蝶,手指着自己,很是疑惑地问。

蝴蝶走到她身侧,半似同情半似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孩子社恐,你理解一下。”

临到门口,她还特别再整理了一次领口,颇有准备践行美人计的意思。

青潋尔康手:“她还是未成年啊!”

“我知道,”蝴蝶头也不回,“但是我没有道德啊~”

救命——

这里有人,ooc了——

世界名画:青潋の呐喊.jpg

〖系统提示:卡牌掩人耳目效果持续时间结束,玩家路远正在载入副本〗

“这什么意思?”

赌池的围观群众还没从路远突如其来的死当中缓过来,又突然杀出来一个路远没死的系统通知,着实是摸不着头脑。

“反应还挺快。”玫瑰看着屏幕上的路远在重新载入后直接被传送到居民楼下,不由得轻啧一声。

她身侧的女人立刻靠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说:“会长,需要安排人之后……”

话只说了一半,但未尽之言不言而喻。

“不用,”玫瑰轻轻摇头,“一个死人不值得我们多费眼神。”

顿了顿,她抬眼看了一下赌池中的总生存点数,不到十万,弯唇轻笑:“去,下二十万生存点数,押小鱼。”

“会长,押小鱼是赔本生意……”

“谁说我是来赚钱的?”玫瑰对女人的话毫不在意,“廖颖你也是知道的,小鱼这一年来一直躲着我,副本也没有经常下,也不知道身上的钱够不够花……”

“唉,算了,下五十万的,小鱼一个人在外面肯定吃苦了。”

廖颖看着满眼愧疚的玫瑰,欲言又止。

你的吃苦我的吃苦好像不太一样?

她记得,小鱼那孩子,嗯……这一年来关于她遇谁杀谁的事迹被传得人尽皆知,凡是知道她名号的,谁敢去招惹这小祖宗?不不要命了?!

还是说,这也是吃苦的一部分吗?

算了,就算对玫瑰说了,她也会理解为小鱼迫不得已而为之吧。

唉,滤镜真重啊。

客厅。

蝴蝶刚迈进门时就听到了系统提示,本想折返退出去和青潋商量商量(虽然没有这个必要),但沙发上坐着的中年女人已经听见了动静,看了过来。

这大概就是[母亲]了。

无论如何,尽量不引起副本NPC对自己的任何怀疑,是通关的秘诀之一。

她只能打消这个想法,脸上挤出她自认为最最礼貌和善的笑容。

“嫂子——”

“打住。”

[母亲]扫了一眼蝴蝶,打断了她未能说出口的寒暄,问道:“还有一位呢?”

“嘿嘿,舅妈……”青潋讪笑着从蝴蝶背后走出来,紧张得脚趾扣地。

梦回过年时走亲访友到处叫叔叔舅舅姑姑阿姨的场景,代入感很强,感觉已经在被盘问成绩、工资、恋爱情况了。

“坐。”

青潋和蝴蝶在[母亲]对面坐下,乖巧地挤在一起,低着头,紧张得手指直扣膝盖。

“情况我都了解了,既然来了就别把自己当外人,”[母亲]悠悠然开口,“我怎么对我女儿的,就怎么对你们,好的地方是这样,坏的地方也是这样。吃穿住行,只要我女儿享有的,你们都有。”

“所以,我女儿守的规矩你们也得守,明白吗?”

“明白!”

青潋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体,声音响亮地答了明白。

又后知后觉地觉得尴尬。

救命,好熟悉的口吻,感觉在被教导主任训,条件反射都出来了。

青潋在内心捂脸哭泣。

蝴蝶僵硬地点了点头。

因为一些常规化的童年不幸,她对家这个东西(?)是没有什么概念的,[母亲]说那些的话对于她而言……反正听起来有点不对——因为我对我女儿和对你们是一样的,所以我对你们好也罢,差也罢,都是一视同仁的。

嘶——

这算道德绑架还是PUA啊?

……还真是个好问题。

她心不在焉地听着[母亲]絮絮叨叨,半低着头眼神乱飘,根据自己观察到的,试图在心里描绘出平面俯视图,诶?那玩意是这个专业术语吗?算了,反正她也不是专业的。

以她们进入副本时的出生点为起始点,那个房间初步判断应该是杂物间之类的地方,在门口面对着墙壁,左转进入走廊,直走大概五步,右转,再往前走大概十步,达到她听见系统提示也就是被[母亲]看到的地方。在这个位置,左手边是开放式厨房,右手边是客厅,再往前走,是三间卧室和书房,再然后是一个拐角。

等等,拐角?

再仔细回忆回忆,出了杂物间后,左转直走时,以人为坐标,正对面的那面墙壁似乎挂着一副画。而书房前的那个拐角,恰好也挂着一幅画,但不确定是不是同一幅画。

嗯,问题不大,等下跟青潋对一下信息,实在不行就实地观察。

“□□!”[母亲]一拍茶几,吓了青潋一跳,“你在听吗?!”

诶?

她刚刚确实走神了,但是不至于到听不清说了什么的地步吧?

刚刚[母亲]叫蝴蝶什么?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差错的话,那两个字的音节,好像凭空被人从她的记忆中抹除了,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来。

再往回倒带,似乎前几次系统通知时,蝴蝶的名字就听不清。不管是声音响起时,还是过后回忆,都没有关于她名字的任何记忆。

难道说……

青潋不禁打了个冷颤。

冷静,冷静,

要冷静,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冷静。仔细想想,进入这个游戏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巨大的灵异事件了——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被神秘力量赋予了奇妙超能力,不断打怪闯关升级(指下副本),怎么看这个展开也比自己只是听不清蝴蝶在系统提示中的名字,更加离奇。

嗨呀,那就不奇怪了,反正这个世界已经够疯狂了,再疯狂一点也无所谓。

想到这里,青潋不禁释然地笑了。

“青潋!我说她没说你是吧?你笑什么笑!”

嗨呀,就连这训斥,也如此的熟悉呢!就好像,回到了高中那段无忧无虑的(划掉)时光了一样呢!

饭桌。

青潋表面上低着头可劲往嘴里扒饭,实际上脚趾都快扣出白宫了。

啊,这诡异的氛围。

啊,这窒息的沉默。

啊,这空着的椅子。

啊,这里不知道该排比什么了。

她悄悄瞄了一眼蝴蝶,对方完全不受影响,比正在喝酒的[父亲]还要坦然自若,一筷子菜一筷子肉,吃得很开心很欢快。

简单来说,就是[女儿]吃饭前从卧室出来到了客厅,刚坐下想拿点茶几上的水果吃,[母亲]冷不丁地训斥她还没叫人嘴有那么金贵吗,[女儿]解释自己刚刚在杂物间已经叫过了的,但是[母亲]不听且不信,并让[女儿]当着她的面再叫一次。

大概是出于紧张,[女儿]看着目光灼灼的蝴蝶,怎么也叫不出那一声小姑。

事情一触即发,以[母亲]一句“你嘴巴被胶水黏住了吗让你叫个人有那么难吗”开始,扩展到“让你读书你不好好写作业,让你叫人你嘴巴比黄金还金贵张不开嘴”,最后以“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东西”结尾。

这场几乎是单方面的……姑且称之为训斥,以[女儿]声嘶力竭地争辩无果,在[母亲]冷漠失望的目光中,摔门而去并反锁在卧室绝食为结果结束。

期间青潋几次想开口劝架,都被蝴蝶拉住了,对方向她摇摇头,并用口型复述之前她们找到的规则:“二十,[母亲]训斥[女儿]是为了她好。”

真的是为了她好吗?

青潋看着卧室的方向。

她分明看见[女儿]眼眶通红泫然欲泣,转身跑回房间并狠狠地摔上门再反锁,更像是维持自己最后一份体面。

让她流泪,让她伤心,让她声嘶力竭地争辩,然后用冷漠失望的眼光看着她,看着她眼含热泪为了保留最后一份体面而狼狈逃离。

[女儿]在为自己辩解时,逐渐提高的音量,一声一声,几近泼妇。

对,确实是几近泼妇,因为[母亲]也是这样说的。

她说,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扯着个嗓子说话,和泼妇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为她好吗?

好沉重的一句话,压得人喘不过气。

是了,几千年的孝道,当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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