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符春生和贺夏来就这样嘻嘻闹闹的过着。
虽然符春生总觉得自己跟贺夏来相处久了,无形之中折了不少寿。
*
又一个月过去,符春生多年前在门前种的枣树早已累累压枝。
这天,符春生找了一个塑料盆,正捡着树下被他摇落下来的红枣,就猝不及防的被枣砸了脑袋。
符春生一抬头就看见贺夏来站在枣树的另一面看着他,虽逆着光,但怎么都遮不住贺夏来嘴角那欠兮兮的笑容。
符春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继续低下头捡枣子。
结果不知道贺夏来突然间抽的哪门子疯。
抓住枣树还没那么粗壮的主干就是一顿狂摇。
摇的枣树簌簌作响。
叶片夹着青枣纷纷扬扬的往下落,砸的人晕头转向。
符春生赶忙从枣树下跑开,站到一边看着依旧站在枣树下的人。
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跑过去把人拉开了。
贺夏来顺从的被符春生拉到一边,刚伸手把符春生头顶的枣树叶拂掉,就听见符春生咬牙切齿的问了句:
“你是不是坏掉了?”
贺夏来收回手,低头看着双眼冒火的符春生,不着调的反问了句:
“被你玩坏了?”
“贺夏来!”
“诶,在的,小孩应该叫哥哥,不懂礼貌。”
这下,符春生是真的脸都气红了,一巴掌拍开贺夏来摸着他脑袋的手。
真的,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贺夏来没有朋友了,不仅仅是因为他喜欢打人。
更因为,他!实!在!是!很!坏!
贺夏来看着重新蹲回枣树下捡青枣的小孩。
心下有些叹息的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被拍红的手背。
打人的力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只是怎么越长大脸上越发没什么情绪了。
索性贺夏来也没想着继续闹符春生,只是规规矩矩的蹲在枣树下,帮着符春生一起捡青枣。
等忙活完了,两人一人抱了一盆青枣坐在门槛上。
吹着过堂风,吃着甜滋滋的青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小孩笑一个。”
贺夏来牙齿间咬着一个枣核。
偏头看向符春生的时候,嘴角弯起一个夸张的笑容。
符春生看了眼贺夏来那诡异的笑容,默默的转过头。
在多看一眼,他今天晚上就该做噩梦了。
贺夏来看着转过头不准备在搭理他的人,也没在强求,只是心里又叹息了一下。
看吧,都不会笑了,要是按这个趋势下去……不敢想,实在不敢想!
而符春生此刻的心理活动其实跟贺夏来差不多。
只是符春生担心的是,照贺夏来这么闹腾下去,贺夏来迟早有一天会拉着他,叫他喊他爸爸。
爷爷,你在不回来,你就要多一个儿子了!
不过符同根是注定接收不到他乖孙子求救的信号了。
因为符同根这些天都在王岁曼家里帮忙。
前几天王岁曼家花圃的花不知怎么突然全都死了。
试过各种方法都没救回来,最后只好全都拔了,在重新种一批。
符同根知道之后,就过去帮忙了。
符春生想的出神,嘴里无意识的把枣核咬的咯咯作响。
贺夏来看着也没继续去逗他,只是同符春生一样盯着门前被阳光照的晃眼的枣树发愣。
*
符春生九月份开的学,在开学的前几天,他总是有些忧虑。
有些话想问,却怎么都问不出口,好像只要他开口问了,就一定会失去什么一样。
符春生开学的那天是贺夏来送他去的学校,他的爷爷最近迷上了种菜。
在院子边上垦了好一块地。
得知贺夏来可以送他去学校之后,就全身心的照顾他的菜苗去了。
其实符春生并不需要别人送他去学校,他自己可以。
只是符同根总是百般不放心罢了。
第一中学学校门口,贺夏来看着符春生一步三回头的进了校门。
心下笑着想:这小孩是怕他跑了?
早在很多天前,贺夏来就看出了符春生总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只是每当他以为符春生要开口问的时候,那小孩就会若无其事的把话憋回去。
他也坏心思的装作不知情,没有说。
毕竟他是真的很坏~
索性在符春生提心吊胆了一个月之后,贺夏来也没有离开,甚至每天来接放学总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
学校对面咖啡店的那些人自贺夏来每天来接他放学之后,就突然消失无踪了。
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符春生这天如往常一样,背着书包最后一个走出校门。
一抬头就看见对面街道的树荫下站着个人。
“你怎么总在这站着?”
贺夏来听着符春生的问题,侧了侧身露出后面的一家奶茶店。
他会选择站在这里当然是有大学问在的。
“蹭空调。”
这一条街上就这家奶茶店的空调开的最足,光站在门外都能感觉到一阵凉爽。
符春生没想到贺夏来的回答会这么朴实无华,但是想想又觉得特别符合贺夏来的作风。
贺夏来牵着人走到缆车站,等缆车的空隙里。
贺夏来同旁边的人说了句:
“我明天要离开一下……”
贺夏来这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边拉着他手的人越发用力的攥了一下他的手。
贺夏来偏头安抚了一下明显有些紧张的符春生。
“别紧张,我就是离开几天而已,大概后天或者大后天我就回来了。”
他只是去打个官司而已,用不了几天就能回来了。
符春生抬头目光紧紧盯着贺夏来,最后在缆车到站的时候,沉默的收回目光。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依赖贺夏来的?
也许是从贺夏来说要把今天明天后天卖给他的时候开始的。
贺夏来离开的几天里,符春生如同往常一样上下学。
对面咖啡馆又重新开业了。
符春生路过的时候在门口看了会,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店里没什么人,但是也算不上特别冷清。
黎离见到符春生进来的瞬间,就忙不迭的把手里拿着的杯子放下。
连忙绕过柜台出来,凑到符春生面前,有些心惊胆战的喊了句:
“小老板”
毕竟这还是符春生第一次走进来,往常符春生都是鸟都不鸟他们直接离开了。
他们也实在稀罕符春生鸟都不鸟他们的态度。
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突然就走进来了。
符春生在店里环顾了一下,冲凑到跟前的黎离点了点头。
“我就来看看。”
说着在走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前时停住。
闫采正在埋头解题,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旁边站了个人。
不过就算是注意到了,估计闫采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反应就是了。
符春生在闫采的旁边站了会,看着闫采手边放着的演算纸皱了下眉。
在闫采停下手的时候,说了句:“可以给我试试吗?”
闫采抬起头看了眼符春生,往旁边挪了挪,拿出一张全新的演算纸递到符春生手边。
在符春生坐下后,把手里拿着的笔也递了过去。
黎离看着角落里凑在一起的两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却也没准备过去打扰,只是在催促声中走回柜台后面,重新拿起那杯拉花只拉了一半的咖啡。
谁叫这家咖啡店里现在就只有他跟闫采两个人,主要干活的也就他一个而已。
至于其他人,都还在李昂给他们找的老师那里“学习”。
他跟闫采是优秀学员,又因为贺夏来要离开一段时间的原因,他们就被提前放出来了,回到这边小心看着,确保符春生的安全。
一直到街道上的路灯依次亮起,符春生才重新抬起头。
把手里的演算纸还给旁边人之后,就赶忙起身出去了。
再晚爷爷该担心了。
黎离看着跑出去的人,心里难免琢磨: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
闫采手里的那一堆英文数字就那么有吸引力?
符春生紧赶慢赶的回了家后才发现自己多想了。
符同根手里拿着一个水瓢,脚边放着一个塑料桶,见符春生回来了,就乐乐呵呵的跟人说了句:
“饭在灶里温着,快去吃。”
符春生听了点点头,跑到厨房盛好饭,就同往常一样抱着碗坐到了门槛上。
只是往常他都是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门口的枣树。
如今变成了吃着饭,看着符同根照料院子里的菜苗。
符春生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刚到教室。
楚巧就凑到符春生旁边神秘兮兮的问了他一句:
“你知道王嘉嘉为什么转学不?”
符春生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他刚听到楚巧说也有些意外。
“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怎么记得你跟他还是一个镇的呢?”
符春生听到这话也没去解释,只是把手里拿着的卷子展平在桌上放好。
楚巧也习惯了符春生这副漠然的样子,只是自顾自的往下说。
“听说是因为王嘉嘉的爸爸打碎了古董,被告了,赔不起,王嘉嘉他妈妈就准备跟他爸爸离婚了……”
“古董?”符春生听到这里才有了些反应。
因为他记得贺夏来之前有些惋惜的给他说过,他买来准备送他的小玩意被打碎了,有点可惜。
“是盘子吗?”
“那不知道。”楚巧摇了摇头,他之所以知道那些还是他刚刚路过老师办公室偷听到的。
再多的,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我感觉王嘉嘉走了挺好的。”楚巧小声的凑到符春生耳边说了句
谁叫王嘉嘉在学校里总是仗着家有几个钱,横行霸道的。
今天不是欺负这个,就是欺负那个的。
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
符春生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没有太多的看法。
只是莫名开始想着贺夏来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有些想他。
他的实践作业还没完成呢,那河里怎么就钓不上来鱼呢?
难道是因为他用错鱼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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