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夏来一路把人抱回了家,坐在沙发上之后把符春生埋着的脸挖了出来。
就看见符春生一张脸憋的通红。
“这么怕羞?”贺夏来笑着捏了捏符春生的脸。
符春生这小孩好像一直很怕羞,十年前也是,在他走过去的时候会拽着衣服挡住自己大腿根。
“没有。”符春生否认掉贺夏来说他怕羞的说法,强装淡定的从贺夏来身上下来。
刚符春生手里提着的矿泉水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只有指尖上一些残留的水珠能证明,他的手里十分钟前还提着一瓶冰矿泉水。
“在过几天我的录取……”
符春生刚想说再过几天他的录取通知书就到了,就听见贺夏来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他也就止住口,等贺夏来接完电话再说。
贺夏来接起电话也没避着符春生。
只是不知怎么窗外突然起了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卷着室内的窗帘乱飞。
符春生回头看了眼,站起身走到打开的窗边往外看了眼,风卷着树叶沙尘在地上打着漩,扑进窗户迷了符春生的眼。
符春生眯着眼,一只手撑着窗沿,探出身去够窗户的拉手。
“嘭”的一声窗户关上,风被挡在外面,发出呜呜的声响。
符春生揉了下眼睛回身就看见贺夏来站在客厅里看着他。
“生生。”
“嗯?”符春生有预感,贺夏来又要离开了。
“宁渝欢出事了。”
“你要走。”符春生笃定的说了句,在贺夏来接话之前又补了句:“你也该去。”
这句话过后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没动,就那么站着。
直到李昂推开门,外面的风找到漏洞就钻了进来,吹着客厅茶几上放着的书本哗哗作响。
“老板,我们”李昂一开始没看见站在侧边的符春生,在看见之后立马闭上嘴。
贺夏来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又松开,松开又收紧,最后也只能徒劳的松开给符春生说了句:“等我回来。”
就转身出了门。
门再次关上,符春生站在重新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平淡的回了句:“嗯”
泪水滑过脸颊至下颚处滴落而下。
符春生抬手揉了揉眼睛,“外面的风沙也太大了……”
只看了眼,怎就迷的人泪流满面。
符春生沉默的走到茶几边,捡起那本被风吹到地上的书。
这才抬头往外看了看,打开门顶着风往外走。
符春生回家,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符同根正坐在门口锯木头,身边还围着一圈人,时不时的帮些递工具的忙。
那些人见符春生回来,就识趣的走到一边去了。
符春生看着也没觉着奇怪,毕竟贺夏来跟他说了,就像先前陪符同根下棋的一伙群演一样。
现在帮符同根递工具的一伙人,也是贺夏来花钱雇来看着符同根的,必要的时候还能充当打手。
“爷爷。”符春生在符同根身边蹲下,看着符同时锯木头。
“回来啦,还差一个板面和靠背,咱们生生就有新的小椅子了。”符同根笑着用手揉了揉符春生的脑袋。
“好。”符春生看着符同根手里的东西有些勉强的笑着点点头。
“爷爷,我先回房了,今天风大,要下雨,院子里的菜苗今天就不用浇了。”
“好好。”符同根听到符春生说风大才转头往外看了看。
确实风大。
隔天符春生就发现三道拐上突然多了不少人,而且全都是生面孔,他没见过。
黎离到的的时候,就看见符春生正把一个人按在地上揍。
待他走近定睛一看,吓得他赶紧跑过去拉住符春生。
“小老板,小老板,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自己人自己人。”
符春生在感觉有人靠近的时候就瞬间反手抓住了身后靠近人的领子,刚打算给人来上一拳。
就看清是一张熟脸,“你怎么来了?”
“李先生让我来跟您通个气,以免误伤自己人……”
不过他好像有些来迟了……
符春生已经把人打了……哈哈,他们小老板不愧是得了贺家主真传,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
牛逼!
符春生在看见黎离一直盯着被他打的昏迷不醒的人的时候,他也是反应过来了。
“他也是自己人?”
“啊是。”黎离咽了口口水点点头。
赶忙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东西,“这个给您。”
符春生拿到手上看了看,只有半个巴掌大的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有一堆绿点在不断移动。
只有一枚红点旁边的绿点是停留不动的。
符春生看着偷偷瞥了眼脚边的人。
“只要您按一下后面的按钮,我们就可以接收到提醒。”
“嗯,好。”就相当于一个多联的定位器。
“那您没有什么事,我就先……”黎离刚想撤退就见符春生点点头,指了指脚边的人。
“麻烦你送他去医院,我不好下三道拐。”
“不麻烦不麻烦。”黎离说着就拉起那个已经昏死过去人的胳膊,一下子把人扛到肩上之后就这么水灵灵的走了。
符春生把定位器放进口袋里,转身回家,符同根依旧在捣鼓那把椅子。
符春生走到符同根身边,在门槛上坐下,时不时的给符同根递几根合适做椅背的木头。
而此时在依山势而建的三道拐的山脚下,出现了一个早就离开的人。
在那个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守在三道拐的人就立马警觉了起来。
王嘉嘉看着周围店铺里面全都是生面孔,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紧张的攥了起来。
真的就像那个人跟他说的一样,三道拐现在被人层层守着。
但是,凭什么!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被符春生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人遇见了!
他明明就生活在垃圾堆里,也该一辈子生活在垃圾堆里才对。
他都没有的东西,符春生那个贱种有什么资格拥有?
毕竟符春生能读书,都是靠着他爸妈帮忙。
当初他就应该拉住他爸妈,他家也就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王嘉嘉眼里恶意翻涌,抬脚迈上第一级台阶。
在路过王双财家门口的时候,还特意打了个招呼。
“王叔王婶,这是准备做午饭?”
“哟,嘉嘉。”刘艳听见声音抬起头看了眼,倒是没想到会是王嘉嘉。
毕竟他们都知道他家那事,也知道王嘉嘉由他妈陈凤儿带走了。
“怎么今个儿回来了?你妈现在还好吧?”
讲起来陈凤儿也是个可怜人,是远嫁也算是被王殷志骗到这来的,为此还跟自己爸妈大吵了架,这也就罢了,日子苦点也就苦点过。
后来陈凤儿家里人实在看不下去,也就帮衬着,好歹算是给王殷志立了番事业,日子也就好过不少。
毕竟陈凤儿是家里独女,家里条件也不差,住在城里算个小资家庭。
但是谁曾想王殷志原先的体贴细致都是装的,实际是个窝里横,特别是在陈凤儿生下王嘉嘉后,整个人就彻底变了,成了个只会家暴老婆的主。
陈凤儿也是个好面子的,拉不下脸面跟家里人说,被打怕了也不敢跟王殷志提离婚,就这么一日日忍着。
每次家里人问就说自己过的很好。
其实让她来说,陈凤儿何必平白吃这么多年苦,跟家里低个头,不就能回去当家里的掌心宝。
“我妈好着呢,回了家外公外婆哄着,天天就是跟姐妹逛逛商场、聊聊天。”王嘉嘉面上笑着跟正在洗菜择菜的刘艳说。
刘艳听着也高兴,手上麻利的把择好的菜洗干净放进盆里。
“你今天这是来看看?”
刘艳原本想问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没带走来拿,但是猛地反应过来,王殷志那房子都被抵押了,里面能有什么东西忘了拿走。
“就来看看,那王婶你忙,我就不耽搁你了。”王嘉嘉笑着转身离开。
等到周围盯着他的视线都消失之后,才冷着脸踹了脚路上的石子,骂了句:“碍事的东西。”
符春生那该死的贱种,就在让他快活两天……
王嘉嘉收回望向符春生家方向的视线,继续顺着青石台阶往上走。
中途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王嘉嘉只看了眼就按了挂断。
他妈那个没用又死要面子的女人,放着好好的富贵窝不回,偏要拽着他一起去饭店当服务员,给人当牛做马。
她乐意干它自己干去,他反正是不会去干那些丢脸的事情。
……
贺夏来离开的第二天夜里,符春生接到了他的电话。
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的贺夏来格外的严肃。
饶是符春生在神经大条,也能感觉到这次的事情比之以往要严重的多。
“生生。这次我们不能聊太久。”贺夏来看着屏幕另一端的人,心里第一次有了害怕恐慌感。
“嗯,你说。”
“这几天尽量不要往人员密集区走,也不要往偏僻的小巷子里走,更不要长时间在商场大楼内部停留。”
贺夏来说到这里,放在膝头的手攥了下。
因为他发现,不管他在怎么样限制符春生的出行范围,都无法做到万无一失。
他相信那些狗急跳墙的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就算是当街杀人,他们也不会在乎。
符春生看着贺夏来逐渐焦躁的神色,安抚的说了句:
“贺夏来。我不离开三道拐,我会带上你给我的定位器,我会给你打电话……我等你回来。”
“好。”贺夏来愣了下,随即笑着点点头,伸手挂断了电话。
符春生看着挂断的电话,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就像贺夏来担心他一样,他也担心贺夏来。
千万别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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