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普生的班级五个人,班主任选出了一位班长陈露。让陈露接管班级事物,按照规定新生上党课必须是班委,而且得是班长。这是这个学校入党规定的规定。按照每学期都要上党课,写结业,上了大三时可以成为预备党员,而其他同学则是没有机会。陈露马不停蹄的忙碌穿梭在各个教室办公室,加上她是学生会的一员有更多机会成为预备党员。班主任规定班里人少,每学期没个人轮流当班长,把琐事分摊在每个人头上。没有人愿意去当班委,周谱生她也不想被学生的身份推着做某些事。
大一新生时期,刚步入大学的学生们会因为加分,转而加入各个社团、各个学生会、当班里面的班委。他们以此为荣,以此以为自己接触到权力。一个身背数职的人要比一个普通同学在校园内更加耀眼些。
那个时候的周谱生更像没有主见的玩偶,去参加很多活动,明明不喜欢这些却去做这些事,导致她的时间整个扭曲,人也不快乐。因为周围的同学都做这事,她不做更显得奇怪和孤僻。为了得到朋友,得到趋同化,她甘愿成为人海中的普通一人,掩饰掉自己的颜色变成中度灰。
周谱生放寒假回家,听赵云说赵老大家的儿子要结婚。
周谱生:“我哥有女朋友吗?”
赵云:“没有,你舅舅刚给他介绍一个,正在认识中。”
周谱生:“那为什么这么快结婚?”
赵云:“农村有传说家里老人去世,要不当年结婚?要不三年后结婚。你看你舅妈舅舅再等你哥三年后结婚,那你哥多大了快三十岁,那不是有些年纪大对象都不好找。”
周谱生:“妈,你们忽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哥喜欢相亲的那个女孩吗?而那个女孩又喜欢我哥吗?”
赵云:“……”
周谱生一家大年初六到赵老大家参加婚礼,新人两人匆匆忙忙结婚。看似合家欢乐,让周谱生不解,外婆的去世好像没有影响到这场婚礼的开心。周谱生的舅妈在家里忙活,赵老大眼看着眼睛都要笑没了。
这场蓄谋的盛会是所有人的希望,只有那个不懂事的孩子没有笑出来。
说道赵老大家的儿媳妇还是赵老三给介绍的。赵老三去朋友家搂席,吃席期间看见一位和他侄儿年纪相仿的女子,上去询问家长是否婚配。对方家长诚恳回答未婚配。赵老三把这个女孩子介绍给他侄儿。
女子相貌白皙,宽脸,高高壮壮,眼睛炯炯有神,头发□□上去露出脑门,为人温温和和。女子的父亲是老师,相对来说家教会比较正统些。在赵老三的眼中这样的女子是不错的。于是他和双方的父母商量后,开始介绍两人认识。赵老三给他的侄儿介绍非常不错的女朋友,然而,赵老大家的儿子对这个女生兴趣一般,要说多喜欢根本是空话,要说不喜欢,她是一位女性长相没得挑,家庭各方面也没得挑。
在乡镇家庭多有钱也就不会留守在乡镇。所以双方从来没有提到过金钱上面的问题。大家都大差不差。当时赵老大儿子有正在交往的女友。赵搁嫌女友太作,女友时常对他撒娇,要求他买这买那。他有些受不了却也没有分手。也同时和这位女子相亲。随后和他那位作的女友分手。由此可看出这位温温柔柔的女子更得赵搁的欢心。加上家里人的劝说,最终和这个女生结了婚。
周谱生不知哥哥是喜欢这个女生爱结婚?还是为了不在三年后结婚才立刻结婚?还是这个女生无论是谁他都可以和他结婚?家里的亲戚没有人提到过赵搁喜欢这个女孩,这个女孩喜欢赵搁。很般配!很合适!他们俩在一起生活一定会过的幸福。加上女方知书达理,生活怎么会差呢?爱这种东西,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个家中。周谱生不知赵搁是怎么想?
没有感情基础的两人很快生出孩子,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鬼事。
赵老大他在外面包工程是个小老板。赵搁一直做健身教练。孩子出生后,一家几口人举家出去在外地上班和照顾孩子。赵搁母亲让儿子贷款在外地买个房子。一百多万的房子,每个月大几千的贷款,加上家庭开销那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赵搁买房子没和赵老大商量,自己经济跟不上来的时候也会找父亲要些钱。赵老大对儿子说“为什么买房不和我商量?这个房是两室两厅太小了,为什么不买个大的?”赵搁如何说?他更听母亲的话,母亲也许是他的精神支柱,无论好坏一律接收,坚定不移的坚信母亲。与明辨是非不沾边。
刚生的这个女儿皮肤有些黝黑,老婆坐月子身材走形。他是健身教练,让老婆来健身房锻炼,加上饮食调理很快瘦了下来。赵老大一大家子围着这个孩子,细心的呵护与教导,从小报晚托班,学习游泳、上补习班、兴趣班,一家人对这个小孩上心照顾。起初小姑娘见人害羞,到渐渐变得活泼,可谓花了不少心思。赵搁家庭生活还算过的正常。
今年,赵老二家又添了一个孙女。赵老二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看。他看见赵渡更来气。人只要一不顺,见什么都窝火。赵老二家酒席也不办了,孩子太多办太多酒席也没有多少人到场。赵老二家的大孙女,面黄肌瘦,不爱吃饭,唯一的兴趣就是玩手机。
赵云:“把小孩送去学学跳舞或者学学跆拳道,调理调理身体,强身健体。”
赵老二老婆:“哪里有闲钱给她学这些,家里的每个人都要张口吃饭。”
赵云:“学这些一年也花不了多少钱,这是在乡镇,收费价格没有像城市那么高。”
赵老二老婆:“那去看看。”
赵老二老婆嘴上答应说带小孩去学学,实际上打听都没打听,他们一家之主赵老二开出租车挣钱、赵渡有时都自顾不暇每个月打回来一些钱、还有女儿赵汘每个月也会打来一些钱。这样听着好像能维持得了生活,具体情况还是得他们一家人内部了解。
赵老大家的孙女和赵老二家的孙女两个孩子处在不同的家庭当中,成长出来的状态也是不一样。一个家庭能让一个孩子健康正常的成长起来,需要耗费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周谱生无从得知,但看着就不容易。
赵老二把田里的几块地都种上,把兄弟姐妹的地都归拢到自己的麾下,他不付一分钱租金。老三家的房子屋前屋后老赵种了些银杏树,种了些栀子花和其他树,赵老二的老婆都把它们砍掉,种地。她又在窗前重新种上一种不知名的树木,树枝长得伸进窗户内严重影响生活视野。赵老三的老婆回家把挡窗户的这棵树砍掉。一些树砍来砍去,不知道是私人怨恨还是真的有碍生活。
赵老二家不办酒席赵朵家办,赵朵是赵老二的三姐,孙子十岁。酒席期间,赵老二对大姐家的两个孩子说“自己在家发展就是为了方便照顾老母亲。”
俩孩子笑笑。也许陌生人听到这话感觉他是一个孝子,但在周谱生的耳朵里听着想吐。生理性的想吐。她和母亲低头小声嘀咕,母亲阻止打了周谱生一个胳膊,给了她一个眼神。仿佛告诫周谱生你就听他胡说罢了。
因为曾经发生了一件事,才让周谱生有如此反。赵云抽空回家带周普生去中考,恰巧中考前赶上端午节。这天下午,赵老二找到赵云,让赵云第二天带着老赵去医院检查,坐他出租车给他们送过去。
赵云:“我要带小孩去中考,没时间。”
赵老二:“我明天免费帮你们送去医院,我出去开出租,然后检查完之后我再把他接回来。”
赵云:“没时间,听不懂吗?端午节医院里的医生哪有那么齐,谁不放假?要说值班的护士肯定是有的。”
赵老二:“这父亲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父亲,你也是他的孩子,你也得尽孝心。”
赵云:“我要带小孩中考没有时间。”
赵老二:“……”
赵云的态度非常坚硬,导致赵老二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赵老二奈何不了赵云。赵老二要是真如他自己所说他在家里发展是为了更好的照顾父母,为什么真到出力的时候却吝啬自己的付出。这一场合在一旁做作业的周谱生看在眼里。
周谱生:“妈,你说话真的好强硬。”
赵云:“随他,从小就欺压我,现在他自己能做的事情还要我做。更何况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干。”
周谱生:“那你态度柔和些交流会不会更好?”
赵云:“我不管他。”
周谱生第一次发现母亲如此强势,也看出了母亲为人处事方式,遇强则强。赵老二用趾高气昂的语气对着赵云说话,赵云怎么可能又会是曾经的小孩,任人摆布。
赵云一直都这样,他的兄弟姐妹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也却一直忽视她是什么样的人,用他们自己的观念强加在一个曾经逆来顺受的人身上。她同时也是一位女性,在家庭中总是被当做牺牲者的女性。想让赵云变成一只木偶,任由他们摆布的提线木偶。可那又怎么可能呢?一个有意识的人,谁又能操纵她?赵云一直在自己与家庭中反复横跳,一个牢笼与一个大牢笼的区别。
周谱生又何尝看不懂各个家庭的繁琐呢,她从小在外婆家长大。家里的大人从青年到中年,家里的小孩从少年变青年。她的一双眼睛看过许许多多的故事,听过许许多多家里人的神奇事迹。每个人都没怎么变。过去很多年后,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是那么受用。
春天,家里人商量着给去世的老人上坟,赵云打算带周谱生去。约好几个姐妹坐赵老三的面包车。赵朵赵云赵天在百货店里买了冥币金子等用品在路边等着赵老三来接。慢死了!等很久才到。
周普生跟着大人去上坟。她不记得路,只感觉车子的颠簸。路不长,很快就到,只见一片田野,在一个风力发电的大风车下面。刚发芽的麦苗破土而出,外婆的坟上没有墓碑,如同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名字。
要不是跟着母亲过来,周谱生是找不到这个地方。面包车停在眼睛能看到的小路上,对比风力发电的风车显得小巧可爱。一声炮响,大地都惊了一下。烧些草纸,烧些冥币,来的人一个一个给坟墓磕了三个头。周谱生不明白外婆生前都见不到面的赵老三,死后却来了表孝心,工作挣钱也许更重要,生活也许比一个即将快死的人的命更重要。
周谱生觉得这副作态与春天十分不搭,很快结束了仪式。赵天在母亲坟前哭着,周谱生看着小姨心里若有所思。
赵朵:“你看她哭得呦。”
赵云:“也许是生活不顺。”
赵云感叹妹妹在母亲面前的宣泄,她知道最近赵楚烦恼什么“儿子大了儿媳妇不好找。”加上生活琐事加注,没几件顺心的。一切都让赵楚感到伤心。
一声声哭嚎声,有人听到的是真心,有人听到了虚情。风力发电的扇叶缓缓转起,风吹来了,把烧完纸币的灰烬吹得漫天飞舞,站在风口的周谱生迎面而来,灰烬浮到她的脸上。
转个身就是旷野,她奔跑起来有一大片绿意可以随意踩踏。她拿起手机拍了一张面包车与风力发电的合影,加上诙谐的调子,再完好如初的回到家中,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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