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的信息量挺大,卫音并不知道自己在大学的时候参与过这种活动,她的日记里很少记录自己的大学生活,有也是简单的几句话形容心情。
比如,某年某月某天,天气大暴雨,心情美妙,跑出去淋雨,没感冒。
至于为什么心情美妙,淋雨的感受如何,都没有记录。
所以卫音没办法去推测自己当时的行事作风,不知道碰上被迫发情的alpha会怎么做。
对过去的一无所知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卫音只能把眼睛睁得很大,一眨不眨看着华榆,企图让自己在气势上做足:“不、知、道。”
华榆抬手按了一下她的额头,挡住她的目光,语气低沉。
“因为旁边有个发情的omega,在她的诱导下,那个alpha被迫发情。”
被迫发情和主动发情的情况不同,主要取决于被迫的那一方是否有定期的性生活。
有性伴侣、定期疏导信息素的alpha一般不会失去理智,顶多头脑有点晕,像是喝醉了酒,有**,能压制。
同时相反,一直用抑制剂度过发情期的alpha如果被迫发情,情况会非常严重。
基本上理智是不可能存在了。
卫音露出几分同情的神色,她看不见华榆的表情,但从语气中能听出来华榆心情并不好。
卫音担忧道:“那她是怎么解决的?”
华榆收回手,语调哑下去,似回忆似嘲讽:“她无法接受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任何与‘□□’有关的行动,她将自己关在器材室里,钥匙扔出窗户。”
“她是高阶alpha,信息素的浓度与刺激性很强,她尽力减少影响,把自己锁起来,希望有人能把自己救出来。”
“但那天救护车来得很慢。慢到她腺体充血爆炸,以为就要死掉了。”
“她从来没有感受过那样剧烈的疼痛,谁也不知道她有信息素敏感症,omega的信息素就像一锅烧开的铁水,灌倒她的血管里,无比痛苦。”
卫音感同身受,这种在病痛中等待的滋味,每一秒都是煎熬:“太惨了,如果我在现场就好了,我不会受影响,还能及时把她安顿好。”
听见这话,华榆停下,扭头看卫音,目光奇异又深邃。
卫音不解:“怎么了?”
华榆没说话,还是那样看着她。
卫音从华榆的目光中读出了欲言又止。
“哦~~,”卫音眼睛瞪大,“哦!你说我救了她对不对?”
华榆移开视线,很轻地“嗯”了一声。
卫音不理解:“那和你垫付医药费有什么关系?”
华榆目光安静。
卫音思索十几秒,震惊:“我救了你!?”
从华榆的表情里,卫音知道这次终于猜对了。
“原来如此,”卫音感觉自己拼凑出一点点事情的真相,“我算是英雄救美,不对…美救英雄?不不…美救美……不美救美?”
华榆沉沉叹气:“你在说什么。”刚刚升起的惆怅都被卫音搞散了。
卫音抓住华榆的胳膊:“快,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华榆垂眼:“你很激动?”
“我不知道嘛,”卫音雀跃地跳了跳,语气软乎乎的,“我怎么进去救你的,翻窗?还是撬门?你当时状况怎么样,是不是很惨?我记得生理课上讲发情期的alpha有攻击倾向,你有没有打我?……不对,你当时都不允许自己发情,对自己要求那么高,肯定也不会打人。啊我是不是兴奋得太明显了,应该对你的遭遇表示难过的,真是不好意思……所以我是真的救了你啊?”
一连串的话蹦出来,卫音用出最快的语速,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华榆每次想张口都被卫音的下一个问题堵回去了。
她干脆闭上嘴,等卫音自言自语完毕,才把手从她怀里抽出来,上下打量她一番:“看来你是真恢复了。”
这人哪还有刚入院时因为激素水平过低 营养不良而产生的生理性抑郁状态,包括不限于说话语速慢、反应速度慢、对外界的好奇程度极低等。
现在可以说是活蹦乱跳,活色生香,胡言乱语,生龙活虎。
华榆一腔惆怅付水东流,实在不想开口说话,偏卫音不肯罢休,追着她问前尘往事。
卫音说:“这么说我们俩关系很好?”
华榆说:“我不认同。”
卫音说:“那我们关系恶劣?”
华榆说:“也不尽然。”
卫音说:“我明白了,我们曾经好过,但闹掰了。”
华榆对“好过”这两个字抽了抽眉心:“……你可以这么理解。”
卫音心里有了底,不再开口,安静下来,静静思索着什么。
这番追问不是因为卫音多么好奇想要挖别人的过去,不过是知晓华榆对自己就是特殊还切切实实拿捏“证据”后,心里升起的一点点期待罢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与人建立起这样的关系,她就像一个与社会脱节的人,没有朋友,没有从过去延伸到现在的关系。
这让她回头看的时候,总觉得脚底是空的。
现在不一样了,卫音知道华榆与自己的过去有那么一丝线,连接着她,连接着她的过去,并真实地摆在她眼前。
卫音眼底浮起几缕期望:“我们的关系……真的不好吗?”
这句话问过一次,卫音再问,显然是不相信华榆给出的答案。
卫音是笑着的,左侧有个小梨涡,弯出一点小弧度就能笑得灿烂明媚,她目光里藏着浓烈的希望,灼灼然烧到华榆面前。
华榆几乎瞬间读懂了她的潜台词。
卫音说,她希望她们之间有过去。
她希望她们有很好的过去。
她希望她们很好。
此时此刻,华榆却迟疑了。
卫音能说出这种话,无非是不记得过去罢了。
以往有求必应的她却躲开了卫音的视线,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把她浇得心灰意冷。
华榆静默片刻:“你想要什么答案。”
卫音摇摇头,她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
华榆说:“如果我说我们关系不错,你可以放弃还债吗?”
卫音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还债的行为在此时的气氛下,怎么看怎么有种划清界限的意味。
那根连接过去的线忽然一抖。
气氛默默冷却。
华榆拽了一下衣领,胸口发闷,低头注视卫音头顶的发旋,语气很轻:“你曾经救过我,阻止我发情,我算是欠你一次。”
卫音头往下垂了几分,那根线剧烈颤抖。
华榆说:“除此之外,咱俩之间没有其他。”
线断了。
卫音往后退了半步。
华榆心里也随之轻轻一颤。
她凝视卫音的身影,心底弥漫酸涩的滋味,搅弄成一锅粘稠的酸汤。
她和卫音之间的往事,一两句很难说清。
正如她不会背弃己心对卫音不管不顾,她也不可能抛弃过去对卫音说一句“我们关系很好”。
那她对不起自己。
卫音当年对她撂下的狠话,决绝的表情,和扭头离开的背影,在华榆心底藏了很多年。
曾经那就是夜不能寐、食不安寝的一根刺、一枚钉,如今不过刚刚褪色,卫音却卷土重来,搅乱她的生活。
多疼她一分,就多恨一点。
只是华榆舍不得,那恨意多半流向别处,仅有几分流向卫音,凑成华榆现在的模样。
“卫音,你把我们之间的过去,想得太好了。”
“好好养病,少胡思乱想。”
“没事就出去吧。”
傲娇华榆上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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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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