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姚业还在往嘴里塞东西，腮帮子鼓鼓地，“摔的。”
“翻墙摔的吧。”
姚漱玉默默叹气，感觉自己养了个熊孩子，“下次别翻了，我给你点外卖。”
“外卖是啥？”姚业已经塞完了几个三明治，过来牵她的手，“我已经吃饱了，但是还能再吃点。”
终于喂饱这熊孩子。
姚漱玉起身牵住她，往路边走去：“晚上再教你，现在先回学校上课。”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她把姚业送上去。
“好好学习。”
姚业对着她使劲点头。
这个时候又这么听话。姚漱玉有无奈地笑笑，关上车门：“去北宸一中师傅。”
姚漱玉的身影逐渐缩小，在拐过转角后彻底不见。
姚业捏着手里的钱，喊住司机：“叔叔，我要下车。”
司机在镜片里瞟她一眼：“你姐姐可是让我送你到学校啊。”
“我有东西忘了拿。”
姚业递上一张百元大钞。
......
如愿在街口下车。
尝了点血，疲惫感消失许多，精神却困倦起来。
可以回学校睡的，但是正常人都不会喜欢上学。姚业也是，她觉得学校十分讨厌，老师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吵得人根本睡不着，那些同学还喜欢盯着自己看，被发现又要装作不在意。更讨厌的是还有别班同学也来看，让她觉得自己被发现了。
姚业走在路上。
或许是工作日原因，这条路上没有多少人，偶有路人都免不了多看她两眼。姚业有些习惯了，她无视这些目光朝着风吹来方向走去。
两侧绿树成荫，直直一条长路通向湖边。淡淡湿气随风逸散，姚业非常享受这股水汽，快步朝着路尽头走去。
刚出拐角，人就多起来。
湖边岸线极长，姚业望着都望不见头。可岸边零零散散都是游人，姚业一时犯了难，这下可没地方睡觉。
好在岸边都会有休息板凳，石质的做成圆环，中间一颗大树伸展而出遮挡阳光。
姚业找到一个休息凳，靠着大树缓缓睡去。
又梦见血肉。
鲜血与残骸充斥着梦，姚业看见人们互相争斗、吞噬。她每走到一个地方，那里的怪物便追着要咬她。无论跑到哪里，无论躲到何处，哪些嘴总是张大着要吃她。
她跑呀跑，可所有地方都有怪物，乱跑反而让他们越来越聚集。于是她反击，尝试反吃他们，追得他们逃窜，可身边却再也没有了人。所有人都怕她，所有人都躲着她，惧怕她的獠牙利爪。
最后她累了，把自己藏起来，谁也找不到。
梦终，姚业醒了。
天色微晚，街灯明亮，湖边已经没有什么人。姚业好饿，她想吃肉。
跃过来一只小猫。
姚业趁它不注意，迅速抓住它腿。小猫惊恐地尖叫反抗，把她手咬了个洞。血液潺潺流出，姚业感受不到太多痛觉，想吃肉的本能压过痛觉，她朝面前的猫尾巴反咬一口。
毛太多，猫咪尾巴比她预想得更灵活，反而让猫咪直接抓到她松手的机会逃脱。
困倦一股脑涌上，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捂着伤口，缓缓起身。
******
会议在下午结束，由于之后还有晚宴，姚漱玉不得不让祁悠代她去接姚业。
宴时祁悠打电话过来告诉她，“没接到。”
姚漱玉打电话给班主任，老头子则是以为姚业被她带回去了。
姚漱玉立刻就想到那傻子指定是没回学校。
告诉祁悠让她先回去后，姚漱玉走回酒店。
包厢里人很多，大多是本区域内的领导。姚漱玉刚一进来，就有人瞩目而来。
“漱玉啊，男朋友来电话了？”
男人看上去五十左右，不高不胖，戴个金边眼镜眯着眼笑。
“哪有什么男朋友，是我闺蜜呢。”姚漱玉笑着应下，到自己位置坐下。
“现在年轻人啊，都不爱搞对象。”
立刻有人帮腔：“是啊，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昨天还说要去玩乐队。”“赵区长家好像也是公子？”
“二十六了。”说起自己儿子，男人镜片后的笑真诚几分：“下个月回国，到时候还要你们多训诫他啊。”
恭维声此起彼伏。
姚漱玉面上笑着，没出声。她瞟一眼旁边人，悄悄捏他一把，把手机屏幕给他看。
他正小酌着。
三指夹着小巧酒杯，轻轻摇晃后凑到鼻尖。似乎是醒酒时间还不够，男人又摇两下才啜下一口。
唇角勾着，不似姚漱玉那般显得敷衍，总能让人觉得他在认真听着。
那赵区长开口：“我儿子啊，要是有兰生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姚兰生还是那谦谦君子样，举起酒杯：“赵区长过誉了，兰生也只是运气好，被外公带在身边几年罢了。”饮尽满杯。
遗憾声也响起，“姚老太爷确实是走得太早。”那赵区长也跟着感慨几句：“姚老太爷当年还是我们市的，提点过我两句。好在姚家后继有人。”
姚漱玉脸都笑僵了，听他们聊起外公，更是尴尬地不行。要不是爸妈和外公走得早，这些人平日里想进姚家门都得拜帖。
她狠掐一把姚兰生。
姚兰生表面不动声色，手里却将自己手机递过去，页面上显示一个号码。
借故离开包厢，姚漱玉直接回车里打去电话。
那头声音清明洪亮：“喂？兰生。”
“李鸣成，我是漱玉。”
“漱玉啊，你以后就用你号码打吧，哥保证不骚扰你。”
“这还真说不准。李哥，帮我找个人。”
“谁敢惹你！我李鸣成饶不了他！”
“没谁惹我。我微信上给你发照片，我这妹妹走丢了，你帮我找找，以后请你吃饭。”
“漱玉——”
姚漱玉已经挂断电话，用手机把姚业照片发过去。她不想回去了，准备就在车里等姚兰生下来，再顺手帮他回几个微信消息。
平时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这装货居然有好多好友申请。小至十八，大至三四十都有。倒是有个账号，被他拉黑加删除，添加好友里发了好几条消息。
姚漱玉瞅了一眼暂时没回复的微信，决定还是先消遣一下。
她替姚兰生，通过这条申请。
******
十几分钟后，在姚漱玉聊得不亦乐乎时，电话打进来中断了聊天。
“漱玉，你这妹妹我调监控找到了，她下午时候在环湖东路，刚才离开湖朝新区那个方向去了。我已经安排那边同事去找，你不用担心。”
姚漱玉一点都不担心。
姚业力气奇大，成年男人都不是她一拳之敌。之前在学校，因为不顺眼都打了好几个同学，全都是被她“轻轻一碰”脱臼骨折的。
“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嘿嘿，就咱俩行不——”
又被姚漱玉挂断。
姚兰生已经出来，那正好也就不用在这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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