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回事?”
这是朝阳刚进门就听到的声音。
她刚准备把书包放在外面,里面林琳严肃地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脚踩着电动缝纫机的声音在“咔咔”作响。
朝阳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去里面:“我就在外面做作业。”
“进来!”
这是妈妈不耐的声音,但还是控制了声量。
朝阳绞着手指,不想进去:“我就在外面,里面吵。”
这话换来的是一句呵责:“你不进来我待会儿把手里的忙完就拿着棍子请你进来!”
朝阳只得进去了。
“把书拿进来。”林琳忙中瞥了一眼朝阳后再收回,低头继续工作。
朝阳问:“语文还是数学?”然后弱弱地补了一句:“我还有作业没做。”
电动缝纫机的声音停止,林琳没说话。
朝阳只好转身把语文书和数学书都拿了进去,有些不敢看林琳。
林琳把最上面的语文书放在后面,翻了翻数学书,最后都放在了一边,拿过电动缝纫机上勾勒衣服用的粉笔,就在地上画了几个图形。
“就背这几个图形的工式。”
朝阳往地上看了看,‘哦’了一声,乖乖的背了背。
或许是因为太紧张,或许是因为这个房间狭小,空气不流通的原因,朝阳此刻竟有些头晕目眩。
等背完后,朝阳已经眼冒金星了,她一个不稳就控制不住往下倒去,还好身体下意识地反应让她赶紧扶着面前的缝纫台。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脑子清晰了一些,但还是缓了一会儿等感觉好多了之后,她才抬头仔细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台子。
这个圆形的缝纫台外侧全是密密麻麻的粗针,整齐并列,不锋利,就是有点扎手。
等朝阳抽回手时,就看到掌心上面有一圈的红印排列着像是一根有些弧度的线--这是刚刚压的。
她的鼻尖正充斥着满是机油与机械的味道,细看下,房间里还有四处飞扬的丝丝毛线。
朝阳环顾下四周,发现这间房摆放了好多不知名的机械,它们占了很多的空间。
左侧是一张床,而妈妈就在离床前不远的位置工作着,她在专心自己手上的料子,正在用勾针一丝不苟的勾着。
自搬家后,朝阳就没来过这里面,因为不被允许。
而这个房间里除了这张床,哪儿哪儿都是陌生。
她看着这张床不由地想,以前她也在这张床上面睡过,但是后来,就没有了。
现在一看,这个房间里,或许除了它和这些冰冷的机械外,就旁边的妈妈是熟悉的而已。
说到床,朝阳知道,这张床上还躺了一个弟弟,虽然从她这个角度,她看不到里面的他。
这间房,比以前住的小太多了,其中,还夹杂着些她很不愿意正视的压抑。
她走在床前,妈妈头也不回地说:“小声点,不要吵醒了弟弟。”
朝阳没说话,走近趴在床边,看着床的最里面,小小的一只弟弟此刻睡得正香。
说不羡慕是假的,然而她此刻,心里竟有些暗暗地想:“是不是只要她成绩变差了,妈妈就会多注意一下她呢?”
有了这个萌芽之后,朝阳就试着在一节课上故意不拿出练习册,给语文老师说没带。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做,心里有些打鼓。
可这个效果确实有,但是也有隐患。
那天,语文老师在妈妈面前唾沫横飞的说着朝阳各种的叛逆。
在面对老师的告状,朝阳一副受教的样子下,心不在焉的听着,她有些窃喜妈妈开始关心她了,她也不管周围紧张的氛围,开始在窃喜。
不过,这么做到底是要付出代价的,以至于,这个代价从此刻起正在慢慢堆积,然后在以后终于成为了朝阳的梦魇,而在以后的以后,那种大人常常定义的名为时间的日子里,在夜晚来临时总是被无限拉长扩大。
‘梦魇的种子’很聪明,它迅速藏在这个房间的角落,偷偷地发了芽,成长的灌溉用的是时间,所以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抓住。
于是,眼见着期末考试,眼见着开始拿录取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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