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嫱!你可知罪!”
跪在地上的女子沉默的似是一尊石像一般,只是低垂着头,望不见一丝情绪。
寿尤见她这般的模样,心里的怒意更深了,也不愿再与她多言其它,只是沉腕一震手杖,喝道,“寄山居的战士听令!”
鄂钰走出一步,拱手,“属下听令!”
“将她拉出去暂且关押至苦道洞禁食三日,未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是!”
寿尤忍怒的盯着她,“你这条命我就先留着,待我请示完山神大人后再来定你的生死!”
鄂钰领下了命令后大步走了过去,伸手架起了跪在地上的姜嫱,正准备将她拖下去的时候,却见姜嫱突然抬起了头,在被拖走之前,冷不丁的突然问道。
“族长见过山神?”
寿尤冷道,“自然。”
被押下去的姜嫱转头望着眼前须发尽白的老者,一惯寡淡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情绪,“族长见到的真的是山神吗?”
“……”
*
“哗啦。”
“哗啦。”
摇晃的船橹一声一声的拍打着水面直拨动了一湖的浪花,只见着两岸的峰岭不断的往后退去,时有听到几声猿叫。
湖中心但有一叶小舟缓缓地划破水面往前驶去,驶过了两岸堆积着白骨的山崖之地。
“翁公,山神大人近日可还好吗?”立在小舟上柱着竹杖的寿尤被一带白巾蒙着双目,只听着一声又一声的船橹声响着,隐约的又闻到了一股甘甜的令人沉迷的花香。
“山神大人一切都好。”摇橹的老翁披着一身斗笠,看不大清他的容貌。
“是吗……”
寿尤柱着竹杖的手微微握紧了些,鹤老般的皮肤松垮的似是要掉下来一般,只看着手背上的青筋微微滚动着。
寿尤道,“那我……”
“许诺于你的愿望,自然是会兑现。”翁公伸手摇着橹,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前面,平静道,“神明,又怎么会欺骗于人呢?”
那一叶扁舟缓缓地驶入了一线天隙,船桨破开水面,晕开了一片又一片的涟漪。驶离逐月峰的小船直往半霞峰的峡岭深处驶去,那是阴寒的没有一丝阳光也没有一丝温度的地方。
但是却奇异的长满了无数妖冶的赤血之花。
暮晚,半霞之光投落于峡岭之间,正照着这一片赤血之花上,望着凄绝诡艳。
“是啊……神明又怎么会欺骗于人。”寿尤柱着竹杖喃喃道。
白巾蒙着双目,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
约莫行了数时,叶舟方才触了岸。
寿尤得那摆渡的翁公一路领着走了下去,只觉得那馨甜的花香更重了,只闻着便让人不觉有些飘飘欲仙想要耽迷其中。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像是美酒,不,又像是美人的香味,丝丝的沁入肤里勾得人心痒痒。
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只以柱杖探着知道是到了一方山洞里头,寿尤柱着竹杖闭着目等翁公摘下自己的眼罩,随即睁开了眼睛望了过去。
“哗——”风过中,山洞两旁的烛火登时点燃,就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
兽鼎中的紫烟氤氲升起。
却见着四周以斗块的菱镜贴满了墙壁,而他正立在了一片琉璃镜上,望着四面八方影照下的自己,无论几次看都觉得有些不适应。
“寿尤,有什么事吗?”垂下的紫幔,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见过山神大人。”寿尤有些吃力的恭身向他施礼。
起身后,寿尤将近日族内发生的事情向帐幔中的人一一俱细禀报着。
短短不过几日的时间里,山月部里却是发生了不少的事,尤其是山神钦定特选的这次的天祭之女打伤族人叛逃出族,或者是与山外人里交易出现了些许的问题,再其然就是他自己……
寿尤不知为何越说越觉得有些乏力,越说越觉得有些艰难,甚至于出神间恍恍的好似生了幻觉一般。
恍神间,好像看到了那些被他送祭给山神的族人浑身是血的瞪着一双眼睛望着自己。
这让寿尤不觉打了个寒噤。
立在菱镜台上,等到缓过神来这际但听到山神大人答复了他。
“我听闻姜嫱此人是山月部百年难得出其次的神箭手,其臂能挽千斤弓,其目能视千里事。”紫幔后的声音是魅惑的,甚至于清冷中带了几分妖冶。
“确是良才。”寿尤道。
“但如此大逆不道的背族之人,不惩难平众怒。”帐幔后的人语气慵然的说道。
“因为山神大人之前亲点此人,故我不敢轻动。”寿尤道。
“嗯……”
帐幔后的男人半倚着香榻神色似有思忖,末了,他一手支起发似笑非笑问,“那依你所见呢?”
寿尤惶恐低头道,“亵渎神灵,其罪罪不可赦,我当严惩于她,以火刺埋骨黥刑,将她捆于祭天坛前火焚,还望山神大人莫要牵怒于我山月部。”
幔帐后的人听着笑了起来,清冷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魅惑之感。
“很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火刑活焚之后,再将此人送来我这里。”
立在一旁的翁公走了过去,躬身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一个锦盒,随即再将那一只锦盒转递给了寿尤。
见到那一个锦盒,寿尤的神色顿生变了,面上说不出来的激动连带着两颧不由得涨得通红,呼出来的气急促而又渴切。
“谢——谢山神大人!”接过了那一个锦盒,寿尤连忙参拜,“我寿尤愿永生永世侍奉山神大人左右!谢山神大人恩赐!”
兽鼎里的紫烟袅绕而升,人走之后的半霞峰一时之间又回归到了往日里的寂静。
过了许一会儿。
“悦先生。”送完寿尤的翁公回来向他复礼。
“嗯。”
卷帘半挑。
但见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正半倚在香榻上,未梳的墨发如水一般的四泻披落着,只一双狭长的凤眸微挑,清冷之中透着一股妖冶,似是罂粟,又不同于罂粟的冶艳□□,而是似蛇一般的冷绝。
翁公回道,“已经将寿尤送出半霞峰了,我见先生之前有事欲说,不知是何吩咐?”
躺在香榻上的男人半眯着眼,像是打量了他许一会儿,末了,似笑非笑道,“你的主子这一步当真是走的不错,我原以为只有我那可爱的小徒儿一人来了女国,却不知我这小徒儿竟把这么麻烦的一个人给我带了过来。”
翁公听着惶然,“悦先生此言何意?”
香榻上的男人半倚着支着手,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伸手将一封带血的书信交给了他,“去吧,托朱离去一趟明凰城把这位连家小公子的信送给游云怜。”
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书信,翁公神色尚有些疑惑,“这是……?”
“他到是算计的深,为了牵制住我,竟把这个混世魔王给我叫了过来,可真是让我头疼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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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8章 山神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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